雖說楚玉一直跟著的話在走,可是周貴妃也不是傻子,聽得出來楚玉的那些話都只是不走心的應承罷了。
只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楚玉,竟有這樣的魄力和膽識,在面前,都能夠如此從容鎮定。
簡直不像是個久居深閨的小子!
「娘娘別憂心,再怎麼膽大妄為也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丫頭,又是出生武家,以後鬧不出什麼風浪來的。」旁邊宮人安道。
周貴妃卻凌厲地掃了那宮人一眼,呵斥道:「你懂什麼,如今才不過十三的年紀,就已然波及到宸兒了。若是再大些,只怕是個不好對付的狠角,說不定到時候還會危及到宸兒的皇位!」
說著便握了秀拳,這個楚玉,是不得不除了。
楚玉出了梓宸宮便直接回了楚家,只是在半道上,馬車卻突然被人截下。
那人突然橫在了馬路中間,落梅只能將馬車停下,不悅地呵斥道:「喂,你誰啊,擋著我們的道了!」
那男人卻單膝跪了下來,急切道:「在下求見楚玉姑娘,王爺突發寒毒,求楚玉前去診治!」
落梅臉驚詫,攝政王的寒毒發作了?
「小姐,這……」
楚玉卻在簾后並未回答,那人見楚玉猶豫,便又連忙道:「楚姑娘,請你快些跟我走吧,王爺如今全冷得嚇人,若是不快點醫治,只怕是……」
「好,落梅,去攝政王府。」楚玉沉聲道。
落梅覺得奇怪,因這語氣實在是太過平靜,而事關攝政王,小姐絕不會是這種態度。
畢竟是主僕多年的人,落梅眉一,恍然間似乎知道了些什麼。
攝政王府在南郊,那是一僻靜之地,道路上林木眾多,可謂是絕佳的埋伏地點。
於是乎,在與那男子走了一路之後,落梅看準時機,在一拐角,突然掉轉馬頭,往後方跑去。
那男子意識到楚玉要跑,便連忙追了過來,而跟著他追過來的,還有數個黑人,楚玉卻一點不著急,只將袖中新制的藥從窗口輕輕吹出,幾個沾了藥的黑人便通通捂住了眼睛,疼得在地上打滾。
不久之後,那眼睛便只剩下空的兩個窩,看著可怖得很。
然後面幾個未有損傷的黑人還在窮追不捨,可是奈何落梅已將馬車駛向人多的集市,那幾個黑人見狀便再不敢追上來,隨後不甘心地離去了。
功逃過一劫,落梅余驚未了地了口氣,「總算是逃出來了。」
隨後又好奇地問道:「小姐,你是怎麼知道那人是假冒的?」
楚玉掀開簾子走了出來,顧自下了馬車,笑:「容謹的寒毒雖嚴重,可是上次我已給他留了丹藥,就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他這冒充的手段,也太拙劣了些。」
落梅卻疑起來:「可到底是誰,竟然知道王爺有寒毒,還藉此來冒充攝政王府的人來謀害小姐呢?不過這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竟然用這麼毒的法子。」
要不是小姐聰慧過人,只怕早就被那些人害了。
楚玉搖了搖頭,但是心中也大概的有了些人選。
知道容謹有寒疾的人並不多,統共只有那麼兩三個,而知道容謹有寒疾且想殺的,若不是容謹的仇人,那便是嫉恨接近容謹的人——
姜語凝。
姜語凝時常在攝政王府走,貌似和府上的人也頗為好,想要知道容謹的病並不難,而,也確實對楚玉下過殺手。
但是楚玉目前也只是懷疑,並不能十分確定,世事無常,誰知道是不是容謹邊出了鬼什麼的。
「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裏?」落梅牽著馬車在後面問道。
「既出來了,那便先去那邊的煙羅鋪里挑點東西,正好給母親帶幾件首飾回去。」
煙羅鋪,是京中最大的胭脂水鋪子,裏面也賣各首飾,不免有些巧稀罕的。
落梅心裏一喜,屁顛屁顛的就跟了上去。
日子便這樣過去,轉眼到了六月中下旬,邊關傳來喜訊,說是敵軍節節敗退,楚庭玉領著軍士們廝殺,奪回了數座城池。
楚玉約莫算了一算,離父親凱旋而歸的日子應當也不遠了。
「真是氣死人了!」落梅提著一籃子氣沖沖地走了進來,看那樣子似乎是了天大的氣一般,眉眼睛都擰到一塊兒去了。
楚玉見狀不一聲嗤笑:「落梅,你這是怎麼了,誰惹著你了?」
落梅將籃子往桌上狠狠一放,不滿道:「小姐你還笑呢!方才我去浣房取的時候,聽見那裏頭的丫鬟說,周姨娘又被放出來了,這才多久,就又出足了。」
楚玉卻並不吃驚,似乎早就料到一般。
「這有什麼可意外的,畢竟這段時日我那四妹妹日日抄寫經書,祖母那裏最是心,氣早就消的差不多了。再加上邊關戰事快要告捷,祖母自然不願意父親一回來看到這樣的景象,周姨娘出來,是遲早的事。」
落梅卻還是忿忿不平的樣子,「可是周姨娘每次都對夫人和小姐你歪心思,這要是出來了,只怕又要對夫人下手。們就是狗改不了——」
接下來的話,卻又生生的卡在了嚨里。
還是無法說出那樣鄙的話,便憤憤地坐了下來,生著自己的悶氣。
楚玉知道落梅是在擔心們的安危,便隨手拿了一支瓷瓶里的薔薇逗弄落梅的臉頰:「落梅,改日我將你送到大夫人那裏可好,跟著,你這罵人的技,必定日益漸。」
落梅知道楚玉是在逗,也不懼怕,只將楚玉手裏的薔薇奪了,正經道:「小姐,咋們還是快些想個法子將這周姨娘再送進去吧,免得出來害人。」
瞧著落梅那十分誠懇的模樣,楚玉一時不笑了出來。
這丫頭以前最是溫厚純良,如今跟著風風雨雨、爾虞我詐見多了,竟也生出了這種心思。
只是這話從裏說出來,倒是分外可。
楚玉作勢在落梅頭上打了一下,作出學堂里夫子的模樣:「你個小丫頭,你學好的不學,這害人的本事倒是都學會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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