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此話一出，在座眾人皆是出笑容。

他們都是陸云卿的親近之人，是止云閣的核心人，或許平時他們天各一方，都在忙自己的事，但只要遇到危難，便會放下一切奔赴而來。

定春和珠兒落座后，長桌最中間位置空了出來，陸云卿也不矯，大步向前，施施然坐下。

這一刻，眾人仿佛才得到了主心骨，面容皆有了片刻的輕松，繼而更加嚴肅。

他們都知道，陸云卿費盡千辛萬苦回來，絕不是只為了回來，否則沈澈不會不陪在邊。

“閣主，元晏大人和睿王爺在庫里城坐鎮，一時間難以趕來。凌青師傅閉關研究裂口，尚未出關。”

莫臨低低代一聲，繼而將卷宗推上來，趁著陸云卿睡覺的這段時間，他已經將陸云卿離開后2年零九個月的事簡一紙卷宗，主要事實皆有提及。

陸云卿這才知道，自己離開這段時間，是弟弟和父親撐起了止云閣的大義。

他們或許不及自己手段多樣，但父親在京城見慣了場，弟弟業已磨礪多年，再加上與自己有緣關系，足可撐得住止云閣，不至于使之分崩離析。

不過九個月前的裂口大戰，想來也將他們累得夠嗆吧？

陸云卿斂去這些無用的想法，視線匯聚到卷宗上。

自己被迫離南疆之后，止云閣上下封鎖了消息，以的名義同時為沈澈下葬，九皇子夏無辛帶人前往大夏，重復大夏之國號。

一年之后，沈澈從墳墓中蘇醒走出，準備了極短一段時間，便和庭深姚廬山二人前往東國，同時刻，夢真樓并止云閣！

這是沈澈的親口吩咐，阿一來辦，古修道持，短短不過兩月，便讓止云閣勢力更盛一籌，為整個大夏土地首屈一指的江湖勢力。

當然，這麼稱呼有些不合適，誰曾見過擁有軍隊的江湖勢力？

然而且先不說九皇子這個皇位就是從陸云卿手里送出去的，就算不是，九皇子夏無辛面對這個龐然大，也絕對興不起討伐的念頭。

大夏百廢待興，南疆至在五十年，是屬于止云閣來統治。

當時南疆局勢穩定，即便高層核心都知道主心骨不在，也沒有的跡象，直到裂口出現。

那一日天崩地裂，大荒人族軍隊沖出來，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軍隊損失慘重，距離最近的沈念，薛守都失去陷其中。

止云閣大，那時眾人才知止云閣主失蹤了，十絕部眾拼盡全力阻隔攻勢，短短五日死了三個，止云閣當即就有分崩離析的趨勢。

關鍵時刻睿王站出來，果斷和陸云晏一起坐鎮止云閣大本營，費盡心思穩住了局面，遏制住大荒進攻的趨勢。

這一步走了三個月，四方來援殺了一波心思不軌之人，才算真正重新穩定下來局面。

而這半年，止云閣一直勵圖治，強軍強兵，抵著大荒人族的一次次進攻。

直到最近兩個月，大荒進攻的次數明顯減，到最后干脆沒有了，止云閣才嘗試在緩沖地帶建立軍營防帶，殲敵于外，不致使禍及南疆百姓。

簡單一冊卷宗，白紙黑字，陸云卿看在眼中卻是淋淋的，閉上眼眸，輕嘆一聲合上卷宗。

“于海，你們恨大荒人族嗎？”

陸云卿輕輕出聲，睜開雙眸審視于海。

于海知道陸云卿在詢問他什麼，他眸一沉，毫不遲疑，“恨！可我更恨造這一切的幕后黑手！那巨大裂口有如神明偉大，可我知道不是。”

說話間，莫臨推過來一張紙，“閣主，你大概也在奇怪，我們與大荒實力差距懸殊，為何能扛到現在，看到這個你應該就明白了。”

陸云卿怔怔接過畫紙，看到紙上盛開的一朵白花，喃喃出聲，“永生花……”

“果然，真的是永生花。”

天珠嘆息深沉，“這是我臨摹的，我和方緣得到消息就趕過來，遠遠看到裂口外藍霧氣蒸騰，形一朵永生花的模樣，你在通道中過來，應該看到不藍霧吧？

我懷疑，那就是用來限制大荒人族進攻的法寶，只是隨著時間推移，通道里面的霧已經越來越了。”

“不對！”

陸云卿聽到這番話，腦海中登時閃過一道驚雷，驅散了最后一點迷霧，眸大亮，“這是用來阻隔妖魔的！”

“妖魔？”

莫臨聞言疑出聲，眾人面面相覷，不得其解。

從一開始，他們都以為打過來的是東國人族，直到偶然聽到對方自稱大荒。

看到陸云卿從裂口出來，他們還以為敵人騙了他們，現在聽到陸云卿這般說，事實好似比他們想的還要復雜。

“我去往東國后，蟄伏一段時間，將自己也變了長生種，殺了權家人。”

陸云卿忽然說起自己的遭遇，眾人聞言皆是臉未變。

這短短一句話中，蘊含的腥苦楚，毫不比卷宗中。

陸云卿又接著說起接下來的事，從長生殿，到與沈澈重逢，一直說到不慎掉空間裂隙，艱難求存，而后來到了大荒界。

營帳中陷了寂靜，只剩下陸云卿娓娓道來，一字一語，吐詞清晰，仿佛說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的故事。

陸云卿說到了修煉之法，說到了淘金地，而后……終于說到了妖魔。

“妖魔從何而來，大荒人族也不得而知。數千年前他們與妖魔大戰，慘勝而出，妖魔戰敗沉睡，人族盡皆戰死，導致修煉傳承斷絕，一蹶不振。”

說到這里，陸云卿目一掃眾人，“妖魔掀起大戰的當年，同樣開啟了裂口，這是它們增強戰斗力的關鍵！”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變了臉，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妖魔……如今的大荒界不再有強者，那大荒人族要被滅族了？”

莫臨抿，“難怪……”

他早先驚奇于大荒人族的戰斗力，軍隊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可大荒人族軍隊的戰斗力卻比他們要厲害許多。

原來不是因為大荒人族本就厲害，而是……他們沒有退路。

背水一戰，尋求生機，自然厲害。

“于海，你所說的幕后黑手，又是什麼？”

陸云卿主打破了的寂靜，“那藍霧將妖魔拒之門外，你們并不知其存在，難不還有其他的敵人？”

“應該就是妖魔！”

于海聲音沉著，“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如今聽閣主所言，不僅豁然開朗。閣主，您說當年這裂口也開啟了，那我們的祖先豈不是也曾參與過妖魔之戰？”

“不錯。”

陸云卿點頭，拿起畫著永生花的白紙，“我想，正是那位創作《神典》的老前輩所做，只可惜時間間隔太長，這一段歷史早就被時間掩埋，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眾人沉默。

天珠似乎還有話要說，幾番言又止，最終卻沒道出口。

陸云卿將的表看在眼里，并未點破，接著說道：“我已經拉攏裂口對面的大荒人族，待我回去后，他們不會再發戰爭。”

“閣主，你還要過去？”

于海心中一驚，“太危險了，屬下愿同去。”

“屬下也愿！”

十絕僅存的七人紛紛出聲，便是連向繁華看了定春一眼，也毫不猶豫地出聲了。

“跟著我做甚？拖后嗎？”

陸云卿笑容微斂，“止云閣的十絕何時了一群莽撞之輩？”

于海清醒過來，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當即起單膝跪膝：“屬下知錯。”

陸云卿歸來，所有人緒都很，他的確沖了。

“起來吧，并非怪你，而是現在的我們容不得錯。”

陸云卿揮袖強行將于海扶起，震得眾人說不出話來，“我帶回了大荒人族的修煉之法，放在于海這里，我會讓他去拓印，止云閣所有人都要修煉。我會像當年一樣，煉制丹藥輔佐你等。”

說到此，陸云卿深深看了一眼天珠，對眾人告誡道：“整個止云閣要在最短的時間強大起來，那藍霧能擋住妖魔多久？

未來的戰斗不是人族對人族，而是人族對妖魔！那是一群比你們想象中還要更加可怕的敵人，唯有強者才配談及天下大勢，否則止云閣很快就會泯然于眾，為大荒人族勢力的附庸！”

陸云卿眼眸凌厲，“我不是在危言聳聽，事實如此！我要在最短的時間看到效。”

“尊閣主令！”

眾人齊聲應喝，首座的子鋒芒畢，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對抗藥人軍的輝歲月。

這一道齊聲應喝，也傳到了側營，緣昭猙忍不住掀開門簾出來看，卻看到守在營地兩邊的士兵都在笑。

“咳咳……敢問這位小哥，這是什麼聲音，你們在笑什麼？”

那士兵見到是緣昭猙，冷哼一聲，可既然是閣主親自帶回來的人，自然是客，他還是答道：“自然是我們閣主在訓話！”

“訓話？”

緣昭猙一驚，“訓什麼話？那閣主不就是一個江湖勢力頭領嗎？你們整個軍營的人都是江湖勢力？”

“自然不是。”

士兵搖搖頭，“此有大魏和大夏馳援而來的軍隊，與南疆軍隊合并在一起，不過帶領軍隊而來的首領，曾是閣主與姑爺的仆從，也是自己人。”

緣昭猙聞言呆了呆，云麓在這里的地位，似乎比他想象中要高多了。

那士兵看到緣昭猙的表，頗為用，又忍不住哼了一聲，多說一句：“你們這些大荒人族，又怎知我們閣主厲害？若非不愿意稱皇稱帝，否則這整片大夏國土，都該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