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辛夷搖搖頭,放了托盤,給飯菜端上桌,隨口道:“就幾個小和尚,怎麼了嗎?”
紫湘抿了,“沒事,我就是隨口一問。”
辛夷瞥一眼,似有些奇怪,便見燕歡睜了眼,顧忌不上紫湘,快步過去攙扶,輕聲道:
“主子,齋飯取回來了,您先吃點東西再繼續休息吧。”
燕歡點點頭,接了碗筷,用了沒兩口便放了筷子。
辛夷侯在一旁,擔憂道:
“主子,您臉不好,還是多吃些吧?”
“大夫人那頭,有什麼靜嗎?”
“奴婢不知。”
“我不在時,可有其他人來過來?”
“沒有的。”
燕歡皺起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夫人恨恨的不得飲啖。
怎麼還忽然安靜下來了?
這麼長的時間,竟是沒有毫靜。
按照那子,燕喚喜打從祠堂出來,沒了后顧之憂,早該手了。
能這麼消停,一定是有其他的貓膩在。
而且昨個燕歡還刻意端了湯去何的房里,給燕景安看到,他定是會告訴給大夫人的。
翠娘有孕,單嬤嬤自盡,何反叛,大夫人四面楚歌,早該忍不住了。
到底是何種緣由,能讓按兵不到現在?
和楚霽他們的到來,究竟有何聯系?
需要的報量實在是太,燕歡一時還真不出來大夫人的路數。
總之,是不能坐以待斃就是。
如果真的和到來的三位皇子有關,那他們之間,唯一可以稍微聊一聊的,似乎只有楚玉了。
之前在六公主誕辰給燕歡搶了風頭,楚濂對是又憎又惱,后來給花園,燕歡又一次折了九皇子的面子。
憑著楚濂損善妒的子,能輕易的饒了才算有鬼。
至于楚霽,燕歡能忍著沒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將刀刃送進他的膛,只是不想讓他死的這麼舒服罷了。
合作?
他也配。
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給辛夷和紫湘都嚇了一跳,們兩個對視一眼,辛夷連忙跪下,急聲道:
“主子,是奴婢辦事不利,奴婢這就出去打聽。”
辛夷還以為燕歡是在惱,慌得不行,想都不想就跪下認錯。
過去有聽過不人說起高門大戶里的種種,當奴才的,別說是打罵,就是丟了命,都不過是個小事一樁,還比不得看上眼的寵。
燕歡對下人不打不罵,賞賜還多,簡直是最好不過的主子。
一點都不想被趕到其他院去。
燕歡失笑,“莫要瞎想,也不用你出去,免得打草驚蛇。”
“可是。。。”
“沒關系,你已經照顧我,照顧的很好了。”
聲音輕,面帶笑意,辛夷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確實沒有怪罪的意思,這才在心里松了口氣,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先吃飯吧,吃完了隨我出去一趟。”
“奴婢不用。。。”
“吃吧,總不能著你們。”
等辛夷和紫湘用完了飯,燕歡換好服,帶著辛夷一起出了門。
想尋到楚玉的蹤跡并不難。
皇家子,不管里爛了什麼德行,外表確都是人中龍,不管到了什麼地方,都是極其出眾的存在。
隨意尋了個小和尚一問,便知曉了三個皇子已是被主持親自送到了廂房,應是要留宿幾天。
他們住的是前排廂房,最里側的三間,只是誰是哪一間,小和尚也不知曉。
燕歡道了謝,徑自帶著辛夷趕了過去。
辛夷不明所以,看面對三間房,有些出神,便道:
“主子,要奴婢去敲門嗎?”
燕歡搖搖頭,“我只要找楚玉,最好不要讓其他人知曉。”
辛夷一愣,看著眼前的三間廂房,也有些發怔。知道這里面住的是皇子,不可隨意對待,只是都關著門,悄無聲息,哪能分得清是誰是。
張的吞了口口水,小聲道:
“不然,奴婢去找主持問問?”
“不用。”
聲音才落,燕歡已經走上前,敲響了第一間廂房。
“相府燕歡,前來叨擾七皇子。”
是這間?
辛夷心中一驚,饒是不夠聰明,也意識到燕歡這話,說的似乎太滿了些。
若是里面不是七皇子,而是其他皇子的話,豈不是犯了不敬之罪?
莫名有些張,牙關打,兩條張的直抖,但還是咬著牙,一步未。
燕歡瞥一眼,笑了笑,輕聲道:
“放心吧,是他沒錯。”
不知哪來的這份自信。
可就是莫名安了辛夷惶恐的心。
古怪。
明明是這麼沒沒由的一句話,但給燕歡講出來,就莫名多了些篤定的味道。
房門被從推開,楚玉俊的面龐出現在二人面前。
辛夷忍不住長長的出了口氣。
真的對了。
楚玉確實有些驚訝,這里的廂房不過暫時落腳之用,隔音的效果并不算好,方才門口的對話,他是聽了個完完整整。
他也很好奇,燕歡的自信究竟來自何。
“燕三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歡見過七皇子。”彎腰行禮,聲音如碎冰駐地,“不知歡可否進門和七皇子一敘?”
楚玉一笑,側過,道:“當然,三小姐請。”
燕歡毫不猶豫的邁開步子,踏房門。
辛夷跟在后,目左右掃,確保沒給旁人看到,才松了口氣。
家主子,可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男大防,不得不在意,免得壞了名聲。
只是辛夷殊不知,在燕歡和楚玉看來,這些規矩名聲,渾然算不得束縛。
為了達目的,連家命都是可以被利用的東西。
更何況,是一些虛名罷了。
燕歡給桌前落了座,楚玉親手幫斟上茶,笑道:
“燕三小姐當真是每次都能給我驚訝。”
“七皇子客氣了,歡不過是一介流,哪有你說的本事。”
“三小姐謙虛了。”楚玉端起茶盞,看著里面漂浮的茶葉碎末,聲道:“能討我那挑剔妹妹歡心可不容易,而且據說我那妹妹還親自去了相府,只為給三小姐出頭。能讓錦玉如此相護的人,三小姐可是第一個,楚玉佩服。”
分明是燕歡主找上門。
楚玉竟不問緣由,開口便是贊揚。
此子心思縝,怕是不輸給楚霽多。
也是,皇子當中,真正的蠢貨草包,估計只有打小在外的楚濂一個了。
剩下的,哪個不是腥風雨里長過見識的。
他是在試探。
想要讓燕歡主的代。
楚玉不是沒有好奇心,他既想知道燕歡來的目的,也了解六公主對青眼有加的真相。
畢竟,他現在還不清楚,靖楚早已是外強中干的真相。
六公主仍然是最皇帝寵的兒。
燕歡笑了笑,彼此都是聰明人,有時候犯不著兜太多圈子,給辛夷使了個眼,辛夷會意,退出去守在門口,低下頭,捂住了耳朵。
“七皇子聰明過人,只是六公主前來相府,卻并非是為我撐腰。”
“哦?”楚玉挑起眉,“愿聞其詳。”
“是來見一個人的,一個,畫了那封折扇上圖樣的人。”
楚玉倒也不驚,沉思一會兒,道:“我若是沒記錯,那封折扇上的圖樣并不出眾,技藝相當之一般,不應出自文人手筆,筆跡獷,倒像個武將。”
他果然看到不。
估計在當時,心中就已經有了不推測。
燕歡微微頷首,“不愧是七皇子。”
楚玉眼中閃過一道利芒,抿了口茶,手指點在桌面,聲音低不,道:“瑯玡別宛?”
猜測得到證實。
剩下的部分便順水推舟。
需要六公主出宮,定然不會是宮的人,而打小出宮的次數不多,還大部分都是瑯玡別宛。
由此,他已經通曉了七七八八。
只是心中的疑不僅未消,反而來勢更加兇猛。
皇室聞,公主春心,燕歡是如何知曉的?
他看著燕歡,忽然笑了,道:
“三小姐此次前來,應該不只是為了告訴我,關于我那妹妹的的吧?”
“我想和七皇子合作。”
“哦?”楚玉眼中一閃,他微微前傾,面上笑意散開,聲音的很低,道:“不知三小姐,有何事需要楚玉幫忙?難道我那妹妹的勢,已經不夠你滿意嗎?”
“六公主助我良多,只是。。。”
燕歡聲音一頓,抬眸去看楚玉,眼瞳黑的像一汪不見底的深潭,他一怔,在眼里見到潭水翻涌,卷起漩渦,拉扯著他一同墜深淵。
“畢竟不能更上一層,不是嗎?”
的聲音很輕。
帶著一種奇異的蠱。
饒是楚玉知曉膽大妄為,連皇室中人都敢控利用,但聽了這話,也忍不住心中一驚,皺眉道:
“三小姐,這話要是傳出去,可沒人能保得住你。”
“只要七皇子不對外說,不就夠了。”燕歡笑了笑,雙手撐在桌上,俯湊近他,聲音得更低,“還是說,七皇子心里,對那個位置不興趣?”
想對付楚霽,單憑著一個相府庶,簡直是癡人做夢。
燕歡需要一個盟友。
而早就開始進行了選擇。
上輩子給楚霽造了不麻煩的楚玉,很顯然是個合適的對象。
他的野心被埋藏在了溫潤的面皮下。
卻毫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