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天。

燕歡單手執筆，在紙上緩緩描著一副丹青，畫的很慢，每一筆都是慎之又慎。槐蘭守在一邊，好奇的看了一眼，畫紙上寥寥數筆，能瞧出是個男人的畫像，初展廓，已顯出不凡之貌。

槐蘭心中一驚。

這未出閣的小姐，居然在自己院子畫著一個男人的畫像，要是消息傳出去，燕歡的名聲，可就徹底的跌到泥邊去了。

畫像只有開端，還不足分清紙上所繪的男人真容，槐蘭已是急的額頭見汗，余不停瞥著房，見竹籃似要有出來意思，連忙迎了上去，堵在前路，笑道：

“姐姐忙什麼呢？需不需要我來搭把手？”

竹籃瞥一眼，口鼻之中發出一聲不滿的哼鳴，撅著，滿臉的不悅，手下的作卻麻利的很，將水盆推到槐蘭面前，道：

“去，倒了，然后打點熱水來。”

“姐姐要這水有什麼用？”槐蘭接過，卻依然不走，笑的繼續和拉家常，“這才晌午，主子還沒要休息呢。”

“一些熱水而已，難道我不能用嗎？”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的聲音頓了頓，回頭瞧了燕歡一眼，“姐姐這不太合規矩吧，再說昨個是我守的夜，你這又要休息，主子那頭，怕不是不好代。”

“什麼主子不主子的。”竹籃嗤笑一聲，但也稍微低了些聲音，“你是老夫人房里的，應該不會不懂，我們現在雖然在這侍奉三小姐，但過段時間，三小姐是不是三小姐，還說不定呢。”

沉著嗓子，許是因為燕歡背對著房門，也不掩飾面上的譏諷。

槐蘭看一眼，退后一步，和拉開距離，“姐姐回房去歇著吧，外面有我照看就夠了。”

“那就麻煩妹妹了。”

竹籃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撇撇，扭回了房，還順手拍上門，差一點砸到槐蘭的臉上。

水盆里的殘水開道道漣漪，濺到門檻上些，擔心給了腳，槐蘭連忙放下盆，找出條抹布來，的干干凈凈。

“不用收拾了，沒事的。”

燕歡的聲音響起后，槐蘭還有些出神，蹲在門檻上，腦子里翻來覆去過的都是剛才聽到的話。

說得對。

關于三小姐的風言風語傳遍相府，該知曉的道理，連廚房里燒火的丫頭都明白。

無依無靠的私生，剛一回府便得罪了大夫人，縱然有老夫人的幾聲關心，等到時間長些，一樣要離開這里。

甚至連兩方陣營都算不上。

燕歡本沒有去和大夫人斗爭的機會。

打從出現開始，就似乎已經注定了結局，甚至連掙扎都顯得無比可笑。

有個聲音告訴槐蘭，應該早早的做出選擇，投靠大夫人還是繼續跟隨三小姐，前者至能留在相府，而若是繼續守著燕歡，之后被趕出去都算是主子們發了善心。

“還沒干嗎？”

“啊？”

影布下，槐蘭猛地抬起頭，用力過勁，眼前一陣眩暈，晃了晃，眼看要向后倒去，一只瘦小的手抓住了的袖，卻并不足以擁有帶領兩人的力量。

后腦和下同時一疼，槐蘭吸了口冷氣，來不及顧著自己，低下頭，慌張道：

“三小姐，你沒事吧？”

水盆被撞翻在地，四濺的水飛了槐蘭一，連帶著也沾了燕歡的袖口，搖搖頭，爬起來拍拍上的土。

“去換個服吧，天冷，莫要著涼了。”

“三小姐。。。。”槐蘭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滿心愧疚，也不管一狼狽，跪爬上前去燕歡的手，“您不用管奴婢的，奴婢命賤，摔一下摔不壞的。”

“起來吧。”燕歡扶著起，對上槐蘭充滿愧疚的目，輕嘆一聲，道：“槐蘭，我之前說過，想與你像姐妹般相，這點小事，就不要客氣了。”

“您是小姐，奴婢哪里敢呢。”

槐蘭急的紅了眼，想讓燕歡抓回去換裳，又想到才剛回府上，昨個才挑了布料，量上尺寸，等到新裳送來，最還要兩天時間。

大夫人刻意給難看，除了一其他小姐的舊裳和從老夫人院里穿回來的那件外，連件換洗的都沒有，掛著小姐的名頭，卻比們這些下人過的還慘。

只是袖口有些臟了，燕歡滿不在乎，見槐蘭還是一臉愧，嘆息一聲，拍了拍的肩膀，道：

“莫要跪下去了，我們有客人到了，去準備一壺茶，來好好迎接下我的姐妹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