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伏兵確實不,但論戰力卻顯然遠沒法和這些軍中銳相比,尤其是他們先遭李莫雲這樣的高手襲,之後連佈下的弓手陣仗都了套,自然連半點反敗為勝的機會都沒有了。
於是,在李莫雲當先的衝殺下,護衛眾人是越殺越是兇狠,那些伏兵不斷倒下,不是殘肢斷,就是首異,當真是慘烈到了極點。
其實這也怪不得眾人下手狠辣,委實是這一回接連被人算計製得滿心怒火,現在好容易有了個可以發泄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手下留。而這一番屠戮,更是把其他那些伏兵給嚇得沒了鬥志,驚連聲,扭頭便跑。
孫璧本還繼續追殺,後方卻傳來了李凌的聲音:「孫兄,各位,窮寇莫追!」
他此時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可又是提高了一截,若非他及時看出問題,設下反擊之策,恐怕現在倒地死的就是自家了。所以隨著這一聲停,眾護衛還真就停下了追擊,迅速護著孫璧退了回來。
孫璧在掃過地上那些還在慘呼-的傷者一眼后,才看向李凌:「溫衷,接下來你有何打算?」這不是他一人想問,其他人也是一樣的想法,一時間二十多雙眼睛都落到了李凌上。
「回去。」李凌的回答乾脆簡潔,只是讓不人有些不懂:「回哪?」
李凌也沒回頭,就拿指頭一點後不遠的幽雲莊:「回莊子裏,去見辛如海他們,這回應該能把話說開了。」
「還回去見他們?你就不怕他們再把我們起來?」孫璧有些詫異道。
「應該不會了,畢竟我們都把監視他們的傢伙給誅殺了。」李凌說著,目又在地上幾上快速掃過,除了剛才被自己人箭殺的樊老六,還有兩大家也是眼的,赫然正是樊老七和藩老九,原來他們並不在莊,而是早埋伏在外了。
孫璧稍作思忖,卻是已經明白了些什麼,點頭道:「好,咱們回去。」
他兩人都這麼說了,其他人自然沒有異議,當即稍作收拾,便又轉往幽雲莊而去,卻並沒走地道,而是重新繞回了正門。
在往幽雲莊去的路上,孫璧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真是通過那個火摺子才懷疑樊老六有問題的?」這個疑問他到現在都沒個準答案呢。
李凌笑了下:「當然不是,若只有這一個破綻,我怎麼可能如此果斷呢?其實早在清遠縣困時,我就覺察到我們的份可能暴了,也就是說,那日被我們救下的商隊里就有那些傢伙的眼線,只是不知到底是誰。」
「嗯?這怎麼說?」孫璧又是一愣,好奇問道。
「清遠縣的滯留看似沒有太大-麻煩,可其實正是這次變故的前奏,那個縣令當然沒有問題,關鍵在於他們的目的——他們是想拖慢我們的行程,好為接下來的佈置設伏什麼的創造更好的機會。
當然,還有一點或許也是他們很看重的,那就是進一步驗證我們的份,當我拿出皇城司提司腰牌時,我相信那幕後之人的眼線已經能確認王爺你就是他們的目標了。」
孫璧仔細想著,而後點點頭:「你說的不無道理。可問題是,你怎麼就猜到樊老六就是那個眼線,甚至就是此番引我們中計的關鍵呢?」
「這在於他出現的時間上,照正常來說,他作為經歷過響馬截殺的無辜商人,縱然膽子再大,之後一段日子也該走得小心翼翼,慢上一些,甚至是先在某城池裏住上幾日才是,那才是人之常。可他呢,卻出現在了幽雲莊,而且很顯然他比我們的腳程更快,這說明什麼?說明當我們困清遠縣時,他居然還在全力趕路,再把清遠縣時我們的遭遇對照起來,就很能看出問題來了,他,或者說是他背後之人,便是想要拖慢我們腳步,在此設下埋伏,置我們於死地之人。
「另外,還有一點也是很關鍵的,就是他樊老六對幽雲莊的地道也太悉了些,這可很不符合常理啊。這地道是幽雲莊的保命手段,就算雙方關係再好,辛如海也不會把這等機給外人,更別提讓他得跟在自己家一樣了。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用某種手段問出其事。」
孫璧由衷地嘆了一聲:「溫衷你果然心細如塵,這些不起眼的細節與破綻,我們都未曾察覺,卻都被你一一抓住,從而識破了他們的謀。」
「我不過是多留了個心眼,越是巧合的事,越說明其中可能存在問題。」李凌稍微謙虛了一句。說話間,幾人又重新來到了幽雲莊外,此時這邊的大門閉,卻是完全不知外間剛發生了一場混戰。
在李凌的示意下,便有護衛上前門。在他們亮明份后,門幾人頓時大驚訝,又過了好一會兒,閘門拉起,才見辛如海率眾兄弟一臉詫異地迎了出來:「李老闆,孫老闆,你們這是……」他想問對方是怎麼出去的,又想問既然出去了怎麼又回來了。只是這些話一時又不好意思開口,只能說了半句。
李凌卻立刻聽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便笑道:「辛莊主,不如咱們先進去坐下慢慢說吧?」
「好……各位請。」辛如海稍作猶豫,還是把眾人重新請回莊上。而顧飛等人,卻是看著眾護衛上的新鮮跡,神間更帶了幾分異樣。
待莊,又回到原來的廳堂后,李凌便開門見山道:「辛莊主,我想你們也是被無奈才會對我們下手的吧?可是有人扣下了你們的家眷,才使你們不得不從命行事?」
「你……你怎麼知道?」立刻有人驚訝反問,只這一開口,就算是給出了答案。
顧飛苦笑一聲:「李老闆當真了得,居然這麼快就看出了問題所在。不瞞你說,我這幾位兄長的家眷,確實就在前幾日被人拿了去,並以此要挾我等找到你們,然後將你們困在莊上。
他們的要求是,把你們困上十日便算功,到時你們可以安然離開,我們的家眷也能平安歸來。」
孫璧又看了李凌一眼,連這一點都被他說中了。而後者只是一笑:「可是附近的某城府中人嗎?」
這一回,幾人卻不再作答,但這沉默本,卻已經足夠說明答案。李凌呼了口氣:「你們想過沒有,府明明比你們實力更強,為何卻要利用你們,而且用上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顧飛與幾名兄長迅速換了下眼,隨即搖頭:「我們猜不到,也不想知道。」
「唔,很多時候,知道的東西越多,就越危險。不過你們可有想過,其實早在你們被他們選中時,就已經陷死局了。他們的圖謀極大,涉事更是極險,無論與不,你們都難逃一死。不,自然不用說,可就算了,你們在他們眼中也了知者,了患,你說他們會放過你們嗎?」李凌這最後一句卻是對顧飛說的,相比起其他人,他顯然更能明白其中的輕重。
果然,顧飛此時的臉也變得格外凝重,隨後更是出了深深的不安:「你們到底在外頭做了什麼?」
「還不明白嗎?我們能出去又安然回來,就意味著那些與你們有所配合的傢伙已經失敗了。而既然事關生死,他們中的絕大多數自然不會有好下場,其中就包括了一直在你們邊監視的樊家兄弟。」
李凌的話頗為平淡,可落到幽雲莊眾人耳中卻不啻於驚雷,讓他們再度變:「你……你們把他們都給殺了?」
「不是所有,還是有不網之魚的。不過你們要是不信,大可以讓人去那邊地道的出口看看,他們的還在那兒呢。」
幾人互相對視了幾眼,到底沒有派人。其實只看眾護衛上的新鮮跡,他們便已經相信李凌所言非虛了。從人家知道本莊地道,他們就猜到對方可能會用到這一手,只是沒想到此招居然失敗了。
但隨即,顧飛的臉再度起了變化,急聲道:「你說還有人活著逃走了?」
「不錯。」李凌點點頭,一副坦然的樣子,「也就是說,很快的,他們就會跑回去,把失敗的消息傳給那位員。然後你想想對方會怎麼看待此事呢?會不會懷疑是你們出賣了自己,才會落得如此大敗?
「反正如果是我,在驚怒之下是很可能有此推斷的,然後嘛,嘖嘖……」他沒把話完全說完,但其中的深意已經完全傳達過去了,顧飛他們已先後明白過來,驚慌之下,差點都要從座位上跳將起來。
而一旁的孫璧,也終於明白過來,不得不佩服李凌算計之深。原來,就是剛才把人放了,除了窮寇莫追這一解釋外,居然也還有深層次的目的,就是為了把幽雲莊眾人上絕路,把他們拉到自己一邊啊!
他居然在對方設下的局中,又設了一局,專門針對幽雲莊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