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一條躺在泊中,心口的刀傷清晰看見,直刺得進來的李凌雙眼一瞇,心跳更是一快。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到兇殺案的呢。
相比於他,一旁的林烈可要鎮定得多了,先湊上前去上下仔細端詳了一番,然後開口道:「這兒就是兇案現場了?沒有移后的痕跡?」
「是的頭兒,人認過了,這兒就是死者家,他一人獨住,並無親人。」
「那他是怎麼被發現死在這兒的?」林烈抬頭看看天,太才剛升起不久呢。
「是早上出攤賣豆花的李老實經過他家門前發現門虛掩著,然後還聞到了一腥味兒才推門查看,然後就被唬了一跳,嚷起來驚周圍。」
「這個李老實沒問題吧?可與死者有過仇怨?」李凌忍不住在旁問了一句。他也算是看過不推理小說的人,據統計七兇案的發現者就是兇手本人。
「那李老實可沒這膽子和本事,看了後到現在都沒能站起來呢。」一個捕快笑著回道,「而且死者生前也沒和他結過什麼大的仇怨。」
「就是有過了?」林烈抓到了點細節問道。
「這人之前得罪的人可多了,本就是個混混無賴,之前還跟了莊強在城裏橫行霸道,周圍鄰居自然沒被他滋擾……」
李凌和林烈聽到這話都是眉頭一挑:「此人曾是莊強的手下?那些為非作歹的傢伙不是都被關進大牢裏去了嗎?」
「總有幾個網之魚啊,這傢伙小心得很,幾日來都躲在家裏,白天都沒人見過他。」
「林兄,你說會不會這事與莊強有關?」李凌試探著問了一句。不是他聯想富,實在是這個人,這個時間點太巧合了,正是莊強可能回來的夜裏發生了這麼一樁兇案。
「有可能,你看他這樣子,上的痕跡是被人捂過留下的,應該是防他死前嚷,上只中一刀就斃了命,顯然全無反抗或者防備。應該是讓他毫無提防之人突然下手殺的他!」林烈作為本縣多年的捕頭這點眼力還是有的。隨即又問道:「屋子裏還有其他線索嗎?」
「頭兒我查過,碗筷什麼的倒是沒看出問題,但喝水的杯子有兩個放在堂屋裏,看來兇手確實與他有些關係,兩人還一起喝過東西。」
「我看過那邊的客房,有人睡過的痕跡,應該是兇手!」
幾條線索這麼匯在一起,李凌和林烈都覺著自己的推斷有七八的把握了,應該就是莊強殺的這人!只是隨即,另一些疑點也冒了出來——莊強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傢伙可是他的手下,又不是他的仇人。即便真要殺人,就如李凌所說,也該去找他才是啊。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殺人之後,莊強又連夜跑去了哪裏?
兩人互相換了個眼神,卻到底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沉片刻后,林烈才吩咐道:「你們再留幾人守在這兒,然後挨家挨戶地仔細查問,看看有沒有人見過可疑之人昨夜出現在此,或是他離開時的樣子。其他人帶上,跟我回衙門!」
眾捕快立刻答應一聲,然後迅速忙碌起來。而這時,仵作也在旁仔細檢查完了,說出的東西也跟林烈的判斷一致:「死者是被人先捂住口鼻,再一刀刺心臟斃命,並無其他傷痕,也無任何廝打后的痕跡。照況推斷,死亡時間該在半夜,不超過四更天。」
林烈點點頭,又擔憂地看向李凌:「老弟,你接下來可得小心些了。」
李凌瞭然點頭,如果真是莊強殺的人,那自己的境可就危險了。對方已經了殺人犯,自然不在乎多殺一個,而自己又是他的大仇人。或許不妹妹要暫且借住古家,自己也得先去那裏住上一段日子,等人抓住了再回家去。
「走吧,咱們先回衙門,再慢慢商量著找下一步線索。」林烈又在四看了看,確認沒有任何有用線索后,才招呼了李凌一道回縣衙。昨晚整夜埋伏,現在又跑來案發現場好一通忙活,連他都到有些疲憊了。
當下里,眾人就拆了塊門板抬了一路招搖著往縣衙走,還吸引了不百姓圍觀議論。趁此機會,林烈又讓人去跟沿路的百姓打探有無可疑況,不過暫時是不可能找到有價值線索的。
半來個時辰后,他們終於回到了衙前街,此時已是巳末時分,太都快爬到頭頂了,街上行人往來不覺,各家店鋪更是生意興隆。
此時縣衙對過的一家茶肆中,幾人喝著茶,目卻不住在那些進出衙門的人上打轉,臉上都顯得有些不耐煩起來了。其中為首的那個長得俊朗,只是神態略顯輕佻的青年更是在嘩嘩扇了幾下摺扇后皺眉道:「你們沒看走眼吧,這都快中午了,居然還沒見著人?他不是已經在衙門裏當差了嗎,哪有這麼當差的?」
「不會有,咱們一早就派人盯著了,那姓李的的就沒來過。或許是他今日有事,所以不來縣衙了?」
「可他家裏不也沒人嗎?這傢伙有多本事還看不出來,這架子卻是大的,真要我三顧茅廬不啊?他又不是諸葛亮……」青年說著喝了口茶,又呸了一聲,「小縣城的茶水都這麼劣,還沒咱們府城最差的茶樓的好喝呢。」
「爺,他來了……那人應該就是!」其中一個眼尖的突然看著那隊因為有人圍觀而行進緩慢的人略有些解的了一聲。其他人也紛紛掃眼過去,最終目都落到了前方與林烈並排而行的李凌上。
「扯半天是出去公幹了?不對啊,看樣子是辦案,他不是縣衙戶房典吏嗎,怎麼還管起辦案的事來了?」這位爺一臉的不解,但也沒太往深了想,當即把剛端起的茶碗往桌上一擱,提了摺扇就大步迎了上去。
邊上那幾個親隨見狀趕結賬跟上,一直沒有作聲的一條大漢更是趕一步,與他一同迎上了李凌一行。
李凌這邊也發現有人迎面走來,這讓林烈心頭一,略生警惕,搶先一步擋在李凌跟前,口中則吩咐道:「都看著些,對方不明來路!」剛剛去過兇案現場,他可不敢掉以輕心啊。
李凌也到有些疑,這些傢伙是什麼路數?看他們的打扮應該不是莊家的人啊,都這時候了,莊強怎麼可能再糾集起這些人來縣衙前堵自己呢?
想著間,兩撥人已遇上,那青年嘩啦一下就展開了摺扇,昂頭笑道:「喂,你就是李凌吧?」
「你是什麼人?」回應他的卻是林烈,隨著他手一擺間,那幾個捕快更是呼啦一下圍將上來,把他們和李凌個徹底隔了開來。
這架勢卻把青年幾人都給弄得一蒙,這是把自己幾個當賊看了嗎?青年當即笑道:「你們別誤會,我萬……」
就在他將將要道出自己份的當口,就在所有人,包括李凌都把注意力全放在這位上的瞬間,驚變突生——
衙前街上不有各種店鋪,還有不臨時的攤子,他們中有賣各種瓜果梨桃的,也有賣麵條賣包子的。而離著李凌所在最近的,卻是個擺攤替人寫字的,那是個看著文質彬彬的中年人。
正因為他看著是那麼的無害,所以林烈幾人在下意識保護李凌時就忽略了這一邊。可就在這一瞬間,這個看著文弱的書生卻突然拔步從桌子後頭沖將出來,手一翻間,更有一把寒閃閃的短刀亮出,在衝到李凌前的同時,伴隨著一聲尖,刀已直刺他口!
這一下刺殺完完全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對方衝過來時,林烈才剛一轉,李凌更是子一僵,等刀到了前,他才急忙反應,舉臂抵擋,子則朝後退去。
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林烈等人只來得及吼一聲住手,可想撲卻已遲。
噗哧一聲,刀已扎進李凌的手臂,而那書生則在一聲獰笑后迅速拔刀,再刺李凌口!
然後他的手就被邊上的一隻大手一把扣住,反手一擰,只聽得嘎一聲,手臂已被折斷,隨即書生在慘聲里,人已被橫著按倒在地。直到這時,眾人才驚訝地發現,出手救下李凌的並不是縣衙的人,而是那個一直跟在青年後頭的大漢。連林烈都沒有發現他是怎麼閃到李凌跟前,幫他擋下致命一擊的……
「……浪……」直到這時,青年萬浪才把自己的名字報出來,然後整個人也徹底傻在了那兒,看著自己想找的人就這麼刺呼啦地倒下去,又被周圍眾人急忙架住,然後更多的差役跟瘋了似的從衙門裏頭跑將出來,不把還在喊著什麼的兇徒給死死按住綁起,連帶著他們一行人,也被衙差捕快們團團圍定,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手的意思。
同時不遠的街角,一個頭戴斗笠,看不清模樣的男子在瞧到這一場景后稍作猶豫,便轉離開,徑直離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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