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郡主的臉也瞬間變了,急切地問:「娘娘!您怎麼了?」
「我肚子……有點疼。」樓婉從牙裏出幾個字,只說有點疼,實則是非常疼,疼得頭上冒汗,不停地順著臉頰流下。
昌平郡主咽了咽口水,手足無措地說,「娘娘!我去找人!我去找——」
找玉太醫!對,玉太醫。
跌跌撞撞地衝出去,和正要走進來的綿綿撞了個正著。
「郡主,您這麼慌張幹什麼呀?」綿綿不解地看著,「有人在後面追您嗎?」
昌平郡主搖搖頭,言又止地指指房裏,「你照顧好娘娘,我去找玉太醫!」
綿綿正覺得奇怪,眼角瞥見樓婉渾痙攣了一般坐在椅子上,嚇得摔了手上的東西飛奔到樓婉邊。
「娘娘!您怎麼了!」
樓婉恍惚間聽見綿綿的聲音,想綿綿不要著急,沒事。可渾乏力,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昌平郡主一路小跑,跑到太醫院去。玉銘正在院子裏曬葯,見來了還有些納悶。
「郡主,你怎麼來找我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玉太醫!快跟我去看娘娘!」
玉銘心下苦不迭,蒼承年還沒醫好呢,樓婉又出事了。
他連忙拿上藥箱,跟著昌平郡主一起跑出去。
等他趕到時,樓婉的筋攣好了一些,抖得沒那麼嚴重,只是還在不停地冒冷汗。
玉銘三兩步跑到樓婉邊,半蹲在的椅子旁,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才為樓婉把脈。
昌平郡主站在一旁,心裏了一把汗,不敢擅自走開。
半晌,玉銘神怪異地抬頭看樓婉,「娘娘,您最近吃什麼了?」
「嗯?」這個問題問得奇怪,樓婉想了想,著氣說:「就是平時吃的東西啊。」
綿綿忙說,「是啊!娘娘的吃食都是小廚房單做的,膳房送來的也吃。是有什麼問題嗎?」
玉銘沉片刻,不知如何告訴樓婉實。
「問題大了,娘娘有小產的先兆。」
……
本來肚子裏的靜下去了,樓婉累得要睡著了,聽見玉銘這話,立刻睜大了眼睛。
昌平郡主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了耳朵,訥訥地看著玉銘。
綿綿是反應最大的那個,聲音一下子變大不,「娘娘好端端的怎麼會小產呢?我們都盡心儘力地伺候娘娘,不可能有一疏。」
別說疏了,樓婉有孕以來,他們各個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神,就是要照顧好樓婉,比樓婉自己還上心。誰知道竟然會照顧到樓婉小產?
玉銘蹙眉,「娘娘現在只是有小產的先兆,當務之急是先保住這胎,至於娘娘小產的原因,咱們之後再研究。」
「可——」綿綿還要與他爭論,樓婉卻拽住綿綿。
「綿綿,聽玉太醫的。」
樓婉好不容易好轉的臉又白了白,手指用力地抓著桌子,頰邊的汗越流越多。
玉銘看得於心不忍,安道:「娘娘,您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保住您和孩子的。您要注意自己的緒,千萬別影響了孩子。」
「我會的。」樓婉深呼吸幾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多想了。閉了閉眼睛,把那些不好的念頭從自己的腦中趕走。
玉銘看這樣,心下也很是不忍,於是馬上去給樓婉煎藥。
蒼懷霄還在書房跟一干大臣商量國事,丞相和太史令一言不合就吵起來,在蒼懷霄面前互相指責。他們吵得不可開,忽略了蒼承年越來越暗的臉。
「你們還要吵到什麼時候,從早朝開始吵到現在,就為了這麼點小事麼!」
丞相先發制人,指著太史令一頓臭罵,「陛下,我本想息事寧人,是他!是他非要挑起事端,否則我會這麼不依不饒嗎?陛下,您是知道老臣的,老臣怎麼會故意找事呢?」
丞相說得何其委屈,太史令見他這麼會「賣慘」,也不甘示弱地對蒼懷霄說:「陛下,我敬丞相大人是長者,我已經採用了最溫和的言辭,但是丞相大人如此咄咄人,我不得不應戰。」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都把自己說得十分無辜。蒼懷霄冷笑一聲,「難道是朕著你們吵架的麼?一個兩個都說得自己這麼可憐。」
太史令和丞相不敢再說話,各自斂了氣勢,低眉順眼地站在蒼懷霄面前。
「一個太史令一個丞相吵得這麼難看,百如何以你們為榜樣!今後再這般爭執不休,朕就罷了你們的,讓你們去吵個夠。」
他們便是有天大的怨氣也不敢發出來了,全都灰溜溜地告退離開。
江德年見蒼懷霄臉還是那麼難看,忙給蒼懷霄倒了杯參茶。「陛下,跟他們置什麼氣呢。當心氣壞了子。」
「朕置什麼氣?你說朕該不該置氣?!這些人自私自利,終日只想著自己而不關心民生——」蒼懷霄著額角,十分不滿。
江德年還想再勸,卻聽到有人匆匆忙忙地跑進來。江德年一聽這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吸聲,扭頭便是一頓罵。「之前和你說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麼?!你還敢在陛下面前跑來跑去!」
那小太監後知後覺自己壞了規矩,忙說:「陛下,是皇後娘娘那邊出了事,讓奴才過來通知您一聲。
事關樓婉,蒼懷霄立刻張起來。「皇后出什麼事了。」
小太監簡明扼要地說,「娘娘可能要小產了。」
說完,小太監一直低著頭,怕承擔不了蒼懷霄的怒氣。
哪想他說完之後,蒼懷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離開了書房,還翻倒了江德年剛到的薑茶。
他知道樓婉現在一定很害怕,他得去陪樓婉。
喝了玉銘熬的葯,樓婉躺在床上休息,恍惚之間,好像回到了第一次中毒的日子。
那時候也是日日臥床。但那時無所畏懼,因為知道自己總會熬過去的,中了毒就解,解藥一個個地試,總能試出一種有用的。
可如今猶豫了。
有了這個孩子,無疑是給樓婉加了一條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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