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滿心以為是祖母對的關懷,也聽了子無才便是德,卻沒有意識到若當真如此,為何老夫人又總親自去考問楚嫣然的功課,直到看見楚嫣然與裴子燃二人於花前月下詩作賦時,才明白自己輸得一塌糊塗。
這一世既然為自己爭取來了機會,便一定要珍惜。
而後不管楚樂微如何嘰嘰喳喳,楚沁沁又是怎樣怪氣,都只埋頭看書抄寫,尤為專註。
曹姑姑一進門就看到白氏站在床邊,著西南方向兀自出神,驚訝道:
「夫人您怎麼也不多休息會,外邊風涼,這樣站著若是吹著可是會生病的。」
「苒苒今日第一次去學堂,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能不能跟的上。我聽說那位莊先生教書極嚴苛,答不上來可是打手板子的。」白氏嘆息一聲,坐立難安。
看白氏這「去學堂母擔憂」的勁兒,曹姑姑無奈的笑了聲,將白氏扶回床邊坐下。
「二小姐多聰慧的一個人,便是要打板子也有三小姐四小姐在那頂著,不到咱們二小姐的。」
這話倒當真逗得白氏沒忍住嗤笑而來,對曹姑姑佯裝怪罪道:
「這話說的像什麼讓,若傳去兩位嫂子耳朵里還當我這做嬸子的有什麼意見呢。」
所幸又是擔心又是玩笑的也再沒了睡意,便讓曹姑姑取來的針線框,由從幫指點,為楚月苒親手製那件未完工的春衫。
可還沒等多久,春蘭便從外面跑了進來,癟著不高興道:
「夫人,爾雅齋那位又來了,這次還帶著那孩子,非要進來給您請安呢。」
白氏眉頭微皺,手裏的針線也停了停。
「前前後後也來了幾次了,若一直不見只恐落人話柄,說我心狹隘,拈酸吃醋,但若要見……我卻當真不想看到那個人。」
「夫人何必想這麼多,您是丞相府的正經夫人,想見誰不想見誰都您說了算,誰敢說您一個不是?」
而後對春蘭吩咐道:
「你且繼續向往常那般,不管說夫人子不適還是仍未起,反正尋個理由擋了便是了。」
春蘭看了看白氏,有些猶豫的說:
「我也看不慣那人這賴皮的勁兒,可是若那人轉頭在相爺與老夫人扮委屈,或者打定主意不肯走……那矯做派咱們也是見過的啊。」
「那便讓矯著去,還怕不。」曹姑姑朝門外翻了個白眼。
「要再沒臉皮的糾纏,你便按二小姐之前待的那樣,告訴論份並不是府里的姨娘,論規矩沒資格給主母請安。至於會不會告訴相爺與老夫人,二小姐不是也說了,是他們楚家先對不住夫人,夫人又何必再顧著他們的想法,大家面上過得去也便罷了。」
曹姑姑是自小照顧著白氏長大,跟著一路從將軍府到相府,這些年看著楚家的臉,早已是憋了一肚子氣不敢發,直到楚月苒又一次私下與說了許多,這才徹底想通了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道理。
春蘭對此也到十分意外,之前一直順忍的曹姑姑,怎麼突然間子便嫉惡如仇這樣。
「曹姑姑說的對,要怎樣便怎樣吧,反正我是不想見的。」
白氏被曹姑姑點醒后,對春蘭吩咐:「你便按苒苒的話去回,讓不要再每天來了,沒得大家心煩。」
春蘭應下,快步往院門口走去。
院子外面,清晨的薄霧將將散去,楚祚一聲墨綠裳安分的站在賈玉娘旁,許是起的太早耐不住困境,沒忍住的打了個哈欠。
「別。」賈玉娘不聲的低聲道。
楚祚拉著賈玉娘,惺忪道:
「母親我們還是回去吧,那丫鬟這麼久了都不回來,想必是不會再理我們的。」
賈玉娘看了看楚祚睜不開的惺忪雙眼,滿臉都是寫著疲憊,十分心疼不忍,但是轉念一想,又只能輕聲安道:
「母親知道你累,但是我們母子要想能留得住,這些表面功夫卻是不能不做的。」
楚祚乖巧的點了點頭:「祚兒明白了。」
然後繼續低著頭一不的站好。
沒過一會春蘭的影再度出現在院門口,打量著那兩人一眼,冷著臉道:
「我們夫人說了,子不適不準備起,讓您二位回去。以後也再不必來了,不起您這位娘子的禮。」
「春蘭姑娘……」
賈玉娘還想說什麼,可春蘭卻徑直將院門給砰的一聲關上,半點面尊重也不給。
賈玉娘臉上溫恭順的笑意不由的僵住。
這下楚祚可再也忍不了了,也不顧賈玉娘平日教他忍的道理,咬牙瞪著那扇院門狠聲道:「母親何必一直忍,您到底也是得了父親祖母的意才留下的,憑什麼連個丫鬟的氣也要著不可。」
「二爺這便不知了,忍得一時之氣,免得百日之憂,現在的屈辱,也是往後的福氣。」
後傳來一端莊穩重又帶著笑意的聲音,賈玉娘轉過頭去,只見一穿著褐的老嬤嬤,從前卻並未在府禮見過。
「嬤嬤是……」
「奴婢是大小姐的母,前一陣因家中事告了假昨日才回的府中,是以娘子不曾見過。」梅姑朝賈玉娘行了一禮。
「原是大小姐院裏的人。」賈玉娘頷首以作回禮,心裏卻疑與楚嫣然並未有過任何集,況且那位眼高於頂的大小姐素來都瞧不上,為何這才回來的母卻故意過來搭話呢。
就在等待著後文時,梅姑卻只著那閉的大門道:
「看樣子娘子不是第一回在這裏吃閉門羹了吧,說來也怪,夫人從前是那樣溫和的人,何時有了這樣的脾氣。」
「姑姑想說什麼,來這裏又是要做什麼,難不就是為了看我的笑話嗎。」賈玉娘聲音有些發冷。
「娘子這話便冤枉人了。」梅姑站在邊,語氣依舊不急不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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