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打量張超,穿的很沉穩,笑容讓人很舒心,說話的語氣也沒有高高在上,一切都是在談。
就是這談的話太直接,直接到讓他都有點發懵。
張超把合同拿出來,雙手遞到國慶面前,微笑道:“國老板,你看看我們紅星玻璃廠的合同,真的,你放心,我們都是正規的,絕不會騙人。”
這話讓國慶聽到一委屈,三分可憐,三分哀求,三分忐忑。
見鬼!
國慶不住翻看合同,又聽到張超說道:“我們這家玻璃廠,以前是國企,后來我們一行人,東拼西湊的借錢,就把玻璃廠轉過來了。”
“廠里幾百個工人保住了工作,我很開心。”
“可同樣的,如果還是用以前的老方法經營玻璃廠,我覺得我們這玻璃廠,很快就會再次關門。”
翻看著合同的國慶,邊聽邊點頭:“對。”
國企都保不了的玻璃廠,私人更是保護不了,因為它的銷售路窄了,也就賺的了。
賺的了,也就沒錢發工資,這樣下去,只有倒閉關門一條路可走。
這張老板的想法是真沒錯,腦袋是個清醒的。
可是,這清醒的腦袋,怎麼能寫出這種沒腦子的合同來呢?
張老板的聲音,又在國慶耳邊響起:“后來我們做出了車窗玻璃……因為咱們國家許多人買的都是進口車,這車窗玻璃壞了都要寄回廠家去修……”
“國老板,你可以看我的合同,我的合同寫的很淺白,一看就能看懂,上面的條條框框都是對你有益的。”
“我就是想做一個咱們自己國家的玻璃,不再讓外國人一邊賺著我們的錢,一邊欺我們!”
“我是個商人,別的做為沒有,只想為咱們國家多貢獻一分錢,讓咱們的人民子弟們,有吃有穿有喝,有個好,保家衛國。”
“只有祖國繁榮昌盛,才有我們的安居樂業!”
正翻看合同的國慶,整個軀一怔,激到全打冷汗。
國慶猛的抬頭,滿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張超,一個商人對國家居然有這種覺悟!
張超這話,別說對國慶有震撼力,就連衛城張正農海洋,都被張超這話激的熱沸騰,皮疙瘩都起來了。
三人看向自家老板的眼神,猶如滾滾長江水自天上來,連綿不絕。
張超從馬波里知曉國慶的世,和他現在的境,他想著的就是要手拉一把。
祖國那麼大,那麼多個縣城,十塊二十塊玻璃,對于他來說沒損失。
可一塊玻璃的差價,對于國慶來說,卻是一個月的口糧。
舉手之勞,張超愿意。
他希好人有好報。
國慶激的紅了眼,抖著手中合同,哆嗦著:“你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提前把玻璃寄放在我這里,賣出去一塊才結算一塊玻璃的錢?”
“當然。”張超的笑容很有親和力,讓一直警惕的國慶,也不由跟著一起笑。
國慶激的手腳在發抖,他都打算明年的今天是他的忌日,因為他真的撐不下去了。
可是沒有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船到橋頭一直通。
居然有一個迫切想要推銷自家車窗玻璃的小白老板,寫了這麼一個簡直就是白給他玻璃的合同。
這世上居然有這種好事!
想著哪怕換一塊玻璃,也可以夠他們五兄弟吃飽飯的事,國慶就笑的合不攏。
“嘿嘿!”
一直控制自己別嘚瑟的國慶,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張超看著國慶笑,他也想笑,可他最終還是忍住了,只是臉上卻綻放著,你為什麼要笑的懵愣表。
正笑的歡的國慶,看著張超這懵愣的表,他怔了下,突然覺自己好是個小人,怎麼能占后生崽的便宜呢。
國慶瞬間收起笑容,滿臉嚴肅,晃了晃手中合同:“這合同廠里其他人看過嗎?”
“當然。”張超回答的很干脆。
心中卻打了一個大大的叉,不,沒有,這合同是我寫的,誰也不會反對。
國慶擰眉:“那你知道,你這合同對于你來說意味著什麼嗎?若是我拿著這些玻璃跑了,或者是賣掉玻璃我拿著錢再跑,你知道你損失多嗎?”
張超笑的很真誠,也很嗜:“那有什麼關系,做生意嗎,有賺也有得虧。與其以后被騙,不如現在被騙,至損失是在小范圍。”
國慶:“……”
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有錢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不過,聽他的語氣,家中應該是有人當兵,否則也不會說出那麼讓人熱沸騰的話。
國慶萬分愧疚,輕咳兩聲,把合同塞到張超手上:“你再看看,如果沒有問題,我也沒有問題。”
傻孩子,再看看吧,萬一你拿錯合同了呢?
張超很認真的翻看合同,心卻為國慶的映像又加了幾分,這個老兵,真是個好人。
這個國老板就是害怕自己拿錯合同,或者是被人給設計了,才把合同給自己重新看看有沒有錯。
張超把合同看完,再次遞給國慶:“沒問題,就是我們商量好的。你還有問題嗎?”
國慶狠嘆一口氣:“沒了。”
那麼好的條件,他怎麼能有意見?
張超笑了,拿出英雄牌鋼筆遞過去:“那就請國老板簽個字吧。”
國慶看著英雄牌鋼筆,再次確定張超是個有錢爺。
行吧,不管這有錢爺是來驗人生,還是真的想賺錢,他都不能指手畫腳,他只想一個月賺個十幾二十塊錢,就夠了。
張超接過簽好字的合同,微挑眉:“原來國老板姓鄭!”
合同簽好,一式兩分。
鄭國慶拿著合同,有種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激。
明明都已經按下去了,只需要用力一劃,銹跡斑斑的刀片,就能把自己手腕割破,流而亡……
卻變了這樣,怎麼想都覺得怎麼詭異。
張超拿牙起合同起:“鄭老板,玻璃我們已經運來了,現在送過來嗎?”
“好。”鄭國慶歡喜的很,“我腳不方便,不能陪你們去,麻煩張老板送到我這里來如何?”
張超高興的應了:“可以,沒問題。”
鄭國慶把張超等人送到門口,便不再往前走,而就坐在門口,眉眼含笑。
折下,自鄭國慶的腳尖,移到他的腳側邊。
卡車的轟隆聲傳耳里,鄭國慶笑的眉眼彎彎,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