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坑人的老太監

蘇儀休息過後，沒等翠微喊就直接出門了——

只不過不是去找大皇子，而是去乾清宮。

第二次去乾清宮，路還認得不，眼看要到宮門忽然有些後悔，該帶個人來的。

就這麼一個人呼喇來了，侍衛能放進去嗎？

蘇儀在宮牆底下猶豫了片刻，已有侍衛注意到，大喝一聲，「什麼人？」

著頭皮上前，「我是來找大總管的。」

侍衛見年紀輕輕，打扮得普普通通，以為只是個尋常小宮，便傲慢道：「你找高公公？高公公是你想找就能找的嗎？你找他什麼事？」

話音剛落，後的侍衛拽著他胳膊拉他到後，笑著朝蘇儀迎上來，「這不是蘇姑姑嗎？」

蘇儀一愣，被他扯開的侍衛立刻變了臉，「蘇姑姑？是大皇子邊那位蘇姑姑？」

「是啊，你的眼睛糊了馬糞了，連蘇姑姑都不認得？」

那傲慢的侍衛忙上前拱手，「原來是蘇姑姑，小的冒犯了，姑姑恕罪。」

蘇儀打了個激靈，連侍衛都認得自己，這件事本已經很驚悚了，沒想到他們還對自己畢恭畢敬。

那個模樣好像自己不是個宮，而是宮裏某位得寵的娘娘似的。

蘇儀怕自己再站下去會汗倒豎，忙道：「皇上命我帶著大皇子讀書，我是來回高公公話的，還請二位行個方便。」

「自然自然！」

兩人忙把路讓開，蘇儀幾乎是奪路而逃，進去問了人才知道高奇壽正在皇上跟前伺候。

年的小太監恭敬道：「姑姑進去吧，高公公就在後殿。」

他是高奇壽眾多徒弟之一，也是徒弟中最他喜的一個，做小義子。

蘇儀著乾清宮紅彤彤的牆壁，金燦燦的屋瓦，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必了，我在這裏等著就是，勞煩公公替我稟報一聲，請高公公出來說句話就走。」

小義子笑瞇瞇道：「姑姑，我方才已經替你通報過了，師父讓您進去呢！您放心，皇上不在裏頭。」

這小子倒機靈，知道自己不想見誰。

蘇儀一笑，不跟他廢話，直接朝殿中走去。

小義子愣了愣，隨即趕上替引路，「姑姑慢些走，雖說皇上不在，也要小心些。」

蘇儀道：「我趕時間回去伺候大皇子用晚膳，不能耽誤太久。」

小義子笑道：「是是是，姑姑這邊請。」

後殿裏高奇壽正坐在廊下休息，約聽見偏殿有擺碗筷的聲音，蘇儀沒有多想，朝高奇壽走去。

坐在廊下的人聽見腳步聲站起，蘇儀福行禮，他虛扶了一把，「蘇姑姑跟咱們這就不必如此客氣了，今日是什麼風把姑姑吹來了？」

自從皇上賞賜蘇儀文房四寶，命帶著大皇子讀書之後，高奇壽待的態度就十分和善。

蘇儀暗想他平日和皇上寸步不離，大皇子來求皇上的事他肯定知道，便也不跟他客套，「奴婢是特意來謝皇上的，也謝過大總管。」

高奇壽一聽便知是為今日咸福宮的事來的，「今日大皇子匆匆忙忙趕來見皇上，說皇上不去咸福宮，蘇姑姑就要被賢妃娘娘給辦咯，皇上一聽就出門了。幸好皇上去的及時，否則姑姑怕是不能全而退。只是既然特意來謝皇上，怎麼點名要找我呢？」

蘇儀笑了笑，「不是來謝皇上去咸福宮救奴婢的，賢妃娘娘待人和煦，只是找奴婢問幾句話罷了。是大皇子想差了，才會說賢妃娘娘要辦奴婢。奴婢是來謝皇上不責怪大皇子莽撞的，這事不方便傳到外人耳朵里，所以奴婢只謝大總管，請大總管代奴婢轉達謝意。」

高奇壽聞言一驚，沒想到蘇儀會這樣說。

哪裏是來道謝的？

分明是來興師問罪的，怪罪皇上不該去咸福宮，平白惹賢妃猜疑大皇子和。

他角i，當了這麼多年大總管，頭一回被一個小丫頭噎得說不出話來，小義子站在一旁低頭看，心中默默數數。

「一，二，三，四……」

一直數到十個數，高奇壽還是一個屁都沒放出來。

他忍不住掩口笑，跟了高奇壽這麼多年，蘇儀是第一個讓他在十個數說不出話來的人。

「你笑什麼？兔崽子！」

高奇壽眼尖地注意到他的靜，一掌拍在他腦門上，算是解了說不出話來的尷尬。

他組織語句，好一會兒才道：「姑姑是個聰明人，可別小看了賢妃娘娘。你以為賢妃娘娘真的會因為大皇子而不敢姑姑嗎？要是大皇子再大一些倒好說，如今這個年紀，他怕是護不了姑姑。」

真正能護著的，還是皇上。

蘇儀裝傻，「奴婢可不敢怒賢妃娘娘，賢妃娘娘為何要奴婢呢？要是因為大皇子的事……奴婢可是跟大總管過底的呀！」

那個赤金鐲子都給他看過了，蘇儀就不信，這麼大的事高奇壽會不告訴皇上。

皇上今日到咸福宮說是為了救，難道不是為了大皇子？

要是被賢妃辦了，日後大皇子邊的人哪還敢忠心？必然心向賢妃和二皇子，那大皇子的日子就難過了。

蘇儀賭的就是皇上的子之心，誰的兒子誰自己著急，不上急！

「你的意思是，朕去救你是應該的，值不得你一謝。朕要是不救你就是無無義，由著旁人算計朕的兒子，是不是？」

威嚴的聲音忽然從後傳來，蘇儀嚇了一跳，飛快轉過跪倒在地。

低著頭，眼前是一抹玄袍角，奇怪，皇上今日怎麼不穿龍袍、而是穿著便服？

高奇壽躬道：「皇上，您散步回來了，是不是現在進晚膳？」

蘇儀腦子裏嗡地一聲，忽然明白偏殿裏擺碗筷的聲音是什麼了。

皇上自己去散步，留高奇壽在這佈置晚膳，高奇壽明知道皇上隨時會回來，還讓到後殿來找他……

這個坑人的老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