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墨要去沐浴換服,趙茯苓便請沈遲去前廳先坐。
說起了沈母央求的事:“沈將/軍年輕有為前途大好,如今沈家人丁稀,何不辦了自己的終生大事,給家中添添喜呢?”
沈遲卻心里門兒清,只問:“是我母親央求娘娘來做說客的吧?”
趙茯苓嘆了口氣:“是,伯母待我極好,開了口我實在難以拒絕。”
沈遲垂下眸子,神有些黯然:“可娘娘知道我的心意,阿苓走后,我的心里再難裝下任何人,也不想去耽誤哪家姑娘。大哥的孩子還小,母親和小敏也需要我照顧,如今孑然一好的。”
趙茯苓知道沈遲說的是真心話,可不管在自己面前如何解釋,也抵不過沈母著急。
趙茯苓便又嘆了口氣。
沈遲明白過來,有些歉意道:“母親將娘娘當做阿苓,所以才想著娘娘都另嫁他人了,我也該放下。這件事,是微臣給娘娘造了困擾,實在對不住……”
“也不怪沈將/軍。”趙茯苓說,“我與阿苓姑娘如此相似,起初還用了一段時間阿苓姑娘的份,如今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應該的。只是,伯母那邊……”
沈遲立刻道:“母親那邊我去說,我會與解釋清楚的。”
話音剛落,沈敏突然從廳后出來。
盯著沈遲,不敢置信道:“大哥,你們在說些什麼?怎麼可能不是趙姑娘?”
沈遲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下,回過神后,便是皺起眉頭說:“小敏?你怎麼會在這里?”
沈敏卻三兩步上前,只看著沈遲說:“你別管我為何在這里,大哥,你和趙姑娘之間到底怎麼回事?”
沈遲皺起眉頭,似是不想說。
可看著沈敏那執拗的眼神,他終是邁過臉去,聲音啞道:“阿苓……早就沒了。”
沈敏心中“咯噔”一下,看到沈遲痛苦的閉上了眼。
而坐在上首的趙茯苓,眼里只有悲憫,再無其他緒。
這樣的兩人,不管是悲憫還是難過,實在不像故意裝出來的。更何況,二人有何必要在面前演戲?
沈敏張了張,不知要說些什麼,到最后只訥訥冒出幾個字:“怎……怎麼會?”
沈遲睜開眼,藏住眼底的難過悲拗,低低道:“這件事,你莫要同母親說。”
沈家欠了阿苓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若是將皇后當做阿苓,母親還心中能好點。若是知道阿苓早就死在了宮中,又該如何難過。
上了年紀,子本就不好,又何必再去心中難,一輩子這愧疚的折磨?
沈敏愣愣的看著沈遲,半晌后才點了下頭。
沈遲看向趙茯苓,目過的面容,好似看向了遙遠的過去。
時隔越久,那個一傲骨的姑娘,就在他心中越發清晰。
縱然眼前人與面目相似,可誰又能代替得了呢?
沈遲很快收回了思緒,他看向沈敏說:“我知你最近在暗中做些什麼事,今日來杜府,八也是因為這個。先前我不出時間來管你,但今日過后,你卻必須得把手腳收拾干凈了。”
沈敏的臉瞬間因為這話漲紅,在趙茯苓面前的張牙舞爪,在此刻瞬間收了起來。
沈遲又說:“等回了家去,我與母親再幫你相看一門好親事。”
沈敏立刻道:“大哥,我不想嫁人。”
看沈遲擰起了眉頭,沈敏道:“暫時不說這個了,其他事,我們回去再說。”
沈遲這才止住了話題。
李京墨很快回來,看到沈敏也在,他只是皺了下眉,倒沒有多說什麼。
四人吃過飯后,沈遲將沈敏帶走。
李京墨問趙茯苓:“又打算出什麼幺蛾子?”
趙茯苓笑了起來:“原本是打算出幺蛾子的,如今應該會老實些。不過保險起見,我依舊會人盯著。”
李京墨說:“真是麻煩,還不如給打發出了上京去。”
不能殺不能打,還不能趕出去嗎?
趙茯苓笑笑,也沒說什麼。
沈家這邊的事,自是給沈遲自己去理,朝廷中的瑣事,李京墨卻理的很雷厲風行。
自打書生靜坐一事之后,京中五城兵馬司每日巡邏的次數就多了起來。
而那次徹查,不僅牽扯出了何太傅,更牽扯出了許多朝中命。
李京墨一個也沒手,關的關殺的殺,弄得沸沸揚揚。
春日就在這樣的雨腥風中過去,春末夏初,紀晚娘來了消息。
他們的酒鋪生意極好,有些外邦來的人,最喜歡這種辛辣又后勁兒大的酒。
所以短短半年時間,紀晚娘就賺得盆滿缽滿。
這次人捎信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送了盈利的錢財來。
事關錢財,趙茯苓便請另外一個東家許迎蓉也來。
二人一同拆開信件看了,又將賬本看完,才把帶來的銀票分掉。
趙茯苓拿著錢笑說:“我如今子緩過來了,閑著也是閑著,不若也在皇城中開個鋪子。”
許迎蓉驚訝道:“陛下已經下旨冊封你為皇后,你不去準備封后大典,還想著做生意?”
“那都是秋的事兒了。”趙茯苓說,“上京的夏天太熱,那服我穿不了,陛下就將大典時間改到了秋日。掐指算算,我可能也就這麼點自由的時間了。”
許迎蓉有些贊同,也有些無語。
這夫妻倆一個皇帝一個皇后,卻都當得跟兒戲似的。
皇上不住宮中,一下朝就往宮外走。皇后不想著進宮母儀天下,整日琢磨著做生意,還真是……
人不知道該怎麼說。
許迎蓉腹誹過后,卻又好奇道:“你打算開什麼鋪子?”
趙茯苓道:“妝。”
“妝?”許迎蓉睜大了眼睛,“這是什麼?”
“就是胭脂水鋪吧。”趙茯苓解釋道,“人想要,大多都會妝點自己,所以合起來就妝。”
這解釋也就是隨意扯幾句,可許迎蓉卻信了,還問趙茯苓都賣些什麼。
趙茯苓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許迎蓉雖然覺得稀奇,卻還是答應下來。
趙茯苓以后是皇后,做生意的事不方便自己出面,將許迎蓉放在明面上當東家,也算是好事。
兩妯娌就這麼計劃好,然后開始私下籌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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