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玄秋安準備好的船,就是兩層樓高的大船。
按他說的,為了路上方便,這船是早就備下的,船隻如此之大,他一個人坐也是浪費,既然遇上安家人了,那就不如同路。
兩位小姐連同丫頭們住在上麵一層,男人們都住在下麵。兩天吃住全在船上,食和水都很充足。
雖然比不過岸上,但水路上能有如此待遇,也是極難得了。
“這船好大啊。”紅玉用驚歎的口吻說著。
安初縈也有些呆了,在現代是坐過遊的。但是古代……有這麽牛的造船技嗎?
不,應該說,古代的港口有這麽發達嗎?還是架空的背景下,一切皆有可能?
不看向窗外,蘇玄秋正站在甲板上,海風吹他的玄大氅,不顯飄逸,卻更顯得厚重。
三老爺站在他側,似乎是想說什麽,蘇玄秋卻是一直看著海麵,並不理會。
“小姐,剛才婆子傳話說,說午飯要下去一起吃。”小丫頭進門說著。
安初縈並不意外,道:“收拾收拾,我們也下去吧。”
三老爺那麽想結蘇玄秋,肯定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機會。
雖然是外男,但以蘇玄秋的年齡,三老爺肯定不會認為他與自家侄有什麽。更不用說安家也有男人在,本就是不妨礙的。
紅玉連忙去解包袱,好幾天在路上,更換的服都在包袱裏收著。現在要與外客一起吃飯,肯定要換一的。
安初縈卻是道:“路上沒那麽多講究,我上的就很好了。”
其他客人就算了,因為蘇玄秋換服,還是省點力氣吧。
主仆三人下樓,兩層船艙,二樓相對小的多。一樓中間就是大廳,兩邊是房間,中飯就擺在一樓廳裏,幾個婆子己經開始忙活著擺桌。
走出大廳,海風迎麵而來。船行一個上午,這樣的大船,這樣的速度,真可謂是一日千裏。
蘇玄秋依然船頭站著,不過沒有剛才那個孤傲了,正跟三老爺說話,安初賢立於兩人側,卻是一直低著頭,神顯得十分低落。
應該是三老爺他出來,一起應酬蘇玄秋的。這也是叔叔照應侄子了,隻是安初賢一直這樣,好像對什麽事都沒了興趣。
聽到後的腳步聲,蘇玄秋側頭看去,神淡然:“縈小姐。”
安初縈隻得福見禮,道:“蘇二老爺。”
三老爺笑著道:“初縈啊,你該好好謝謝蘇大人,這趟出行我們占大人的便宜了。”
安初縈臉上的笑容多有幾分僵,隻得再次道:“多謝蘇大人。”
“不用如此客氣,順路而己。”蘇玄秋說著。
正說著,婆子進來傳話:“飯菜準備好了。”
四個正屋,卻發現屋裏隻有一張圓桌,留下五個坐位。
三老爺笑著對安初縈道:“也沒有外人在,又在路上,大家都一起坐吧。”
“是。”安初縈說著。
眾人席落坐,卻不見安四娘。三老爺不問:“四小姐呢。”
婆子上前道:“四小姐有些暈船,正在床上躺著呢,隻怕下不來了。”
“暈船啊,那就讓四小姐屋裏休息吧。”安三老爺說著。
安初縈便趁機道:“既然如此,我上去照顧四小姐吧。”
跟安四小姐沒啥姐妹,但跟安四娘一起吃飯,總好過跟蘇玄秋同桌。
三老爺想了想便點點頭道:“也好,你們姐妹一起吧。”
原本想著是大家一起吃飯,現在己經缺了一個安四娘,隻留下一個安初縈也不合適。
“是。”安初縈應著,起上樓。
說是兩天行程,其實一天半就到了青州。安初縈還好,大船平穩,比坐馬車強多了。
安四娘就可憐了,先是一天馬車折騰,然後船上一天半又暈船,又是頭暈,又是嘔吐。等大船在青州靠岸時,兩個丫頭扶著,隻剩下半條命了。
箱籠全部抬下來,安家人馬全部上岸。蘇玄秋和小廝則是船上站著,他是路過青州,目的卻不是青州。
安家人下船後,他還要繼續走。
“多謝蘇大人。”三老爺再次拱手說著。
蘇玄秋人站在船上,淡然道:“安大人客氣了。”
說話間,大船緩緩開啟。好像是不經意間,他低頭看岸邊的安初縈。一淡裝,更趁著的容貌,濃妝淡抹總相宜。
安初縈卻沒有看向他,正指揮著小廝婆子整理箱籠。
帶的人不多,拿的行李卻是格外多。安初縈會突然來青州,隻怕也是有避風頭之意,孫大夫人的話,雖然蘇商澄清了,但對子還是有影響。
一下子帶這麽多東西來,隻怕一年半載都不會回去了。弄不好還會直接嫁到青州。
“這些箱籠是四小姐的,不要跟三爺的混了。”安初縈叮囑著。
安四娘暈船暈的隻剩下半條命了,箱籠東西,隻得先幫著整理著,不然這麽一堆拉回衙門去,再分辯更麻煩。
三老爺岸邊站著,吩咐管事:“馬上派人回家,派了馬車和轎子來。”
書信早就送到了,但是按信上說的是三天後才能到。提前了這麽久,衙門的人還沒來的及過來接呢。
安初縈分派好箱籠,便戴著帽兜岸邊站著,不環顧四周。
所在之是個大港口,來往船隻很多,人來人往十分熱鬧。路邊行人穿著不及京城中人,但繁華程度卻是毫不遜。
三老爺同進士進,幾年時間竟然能到這樣繁華的城市當知府,這也是本事。
“喲,這是安大人嗎?”
突然一聲招呼,眾人的目不看過去。
隻見一個錦年翻下馬,年樣貌英俊,神卻有幾分張狂。隨手把韁繩扔給小廝,他大步走過來。
安三老爺笑著道:“原來穆大當家。”
他雖然是青州知府,但對於地方上的名門族,尤其是極其有錢的族,也是不敢十分得罪的。
這穆家乃是青州第一族,又是第一富戶,在青州勢力極大,府也給他三分薄麵。
穆楓看看地上的箱籠,又看看跟隨的兩個眷,笑著道:“這兩位是?”
雖然安初縈與安四娘皆戴著兜帽,但薄薄一層紗,也隻能罩大概。安知府的兒他是見過的,眼前這兩個肯定不是。
“這是我兩個侄。”安三老爺笑著說。
本想重點推銷一下安四娘,以安四娘的況,能嫁穆家,也是不錯的。但看安四娘暈的七死八活,神顯得十分狼狽,也就不好再說了。
穆楓卻是直直看著安初縈,雖然戴著兜帽,材看起來也有幾分稚氣,但那氣質覺,還有約可見的五,讓穆楓覺得心的,好想一窺人之貌。
安三老爺注意到穆楓的目,索直言道:“這是初縈,這是四娘。”
青州民風開風,子拋頭麵做生意都是有的。就是千金小姐出門也是不用戴兜帽的,兒家的閨名也不是什麽。
“原來是初縈小姐。”穆楓笑著說,道:“在下穆楓。”
安初縈看著穆楓咪咪的臉,就算他長的比較帥,也無法有好,淡淡福還禮:“穆公子。”
禮畢即低下頭,一副拒人與千裏之外的模樣。
穆楓見安初縈這個反應,便笑著對安三老爺道:“大人怎麽在這裏停留,可是家人未能來接。我家船行就在附近,我這就派車夫來。”
安三老爺連連擺手,笑著道:“多謝穆大當家,我早到了幾日,家人沒接到書信,己經派人回家了。”
正說著,衙門的管事和差們都來了,小廝拉著車,又有兩頂小轎。
小廝們七手八腳把箱籠抬上車,丫頭們扶著小姐們上轎。
安三老爺笑著向穆楓道:“就此別過,改日再與穆大當家一起喝酒。”
穆楓微微一笑,拱手還禮。
大隊人馬起程,安初縈神還好,行至城門後,不自覺得挑起簾子看向外麵。
果然是港口城市又是省會,街上人口更多了,店鋪看著好像比京城還多些。大周並沒有太抑製商業發展,商人雖然不太有地位,但既無重稅,又不會無故打,發展起來自然快。
小轎走了幾道街停了下來,安三老爺是青州知府,考慮到住不了久就要走,便沒有在當地置買房產。日常起居就住在縣衙後院。
雖然是知府縣衙,但青州富饒,府衙寬敞明亮,後院三進的院落,也是足夠住的。
旅途一番辛苦,安三老爺也顧不上虛禮,隻讓眾人各自回屋收拾東西,晚飯會有人送過去,也不用早晚請安,各自睡覺。
至於各人住,因為安三老爺提前寫過信,房舍早就收拾妥當。安初縈和安四娘分住後院的東西廂房,婆子早就收拾妥當,連鋪陣擺設都全部收拾了。雖然不及京城安國公府,但當做小姐閨房也是足夠了的。
因為京城帶來的丫頭不夠,每人再添兩個小丫頭,兩個使婆子。
“還是小姐考慮的周到,幸好沒帶這麽多東西來。”紅玉十分幸慶的說著。
各人的箱籠歸各屋,安初縈這裏隻有一個箱子一個包袱,抬進來之後隨便收拾收拾就好了。
再看對麵安四娘屋裏,十幾個箱籠,直接把屋子堆滿了。一個主子兩個丫頭,隻是這些東西,就要收拾到後天去了。
“三夫人向來細心,必然會準備妥當。”安初縈笑著說。
三夫人不是小氣的人,三老爺又在這樣的地方當知府,手裏肯定有錢。現在招待兩個侄來青州住一年半載,花費不了多錢,招呼的麵麵,既全了臉麵,又有了親戚份。
三房是庶出,與兩個兄長關係並不好。三老爺雖然是同進士出,但以後仰仗大房的時候頗多。
就是兩個侄,以後要是嫁的好了,也有一門好姻親。
“實在是妥當。”紅玉笑著說。
被褥帳幔全是新的,一應鋪陳都有。連妝臺都收拾的整整齊齊,首飾盒裏放著幾件小首飾,連脂都是有的。
桌子上擺的茶碗茶杯,雖然算不上珍品,但也都是上好的瓷。右邊還擺了一張書桌,一副繡架,可謂是考慮周全。
這樣的房子本就不需要添置什麽,就可以直接住了。
“你們也累了,都去洗把臉歇歇吧。”安初縈說著。
雖然不暈船,並不表示在船上很舒服。難得上岸了,隻想好好睡一覺,也養養神。
古代的長途旅行實在太累人了。好懷念高鐵和飛機。
紅玉笑著道:“我看小姐乏了,我先侍侯您更,您好好睡一覺吧。”
安初縈也沒拒絕,確實累了。
褪了釵環,了外,紅玉侍侯著安初縈睡下,看著安初縈睡著了,這才帶著小丫頭去後頭下房。
雖然府衙後院,但因為地方寬敞,下房也寬敞。紅玉和小丫頭兩人一間,各有床鋪和櫃子。
兩人各自把帶來的東西收拾好,小丫頭路上累狠了,倒床上就睡了。紅玉雖然也是疲憊無比,卻並無睡意。
先提筆給京城的高雲瑞寫了一封信,這是跟高雲瑞約好的。平安到達之後,就寫信報個平安。
信的開頭先寫了自己的相思之,又寫了路上見聞。巧遇蘇玄秋,湊了他的船,提前到了青州。
最後又說了安四娘暈船,自己與安初縈平安無事。
絮絮叨叨寫了一大堆,紅玉隻覺得滿心暖意,好似郎就在邊一般。
曬幹信紙,把信折好,起到後院找了一個小廝,塞了他一塊銀子,托他把信寄出。
紅玉寄出信之後,猶豫再三,便沒有跟安初縈提起。一直以來安初縈都是反對與高雲瑞來往的,總是認為高雲瑞待不真誠。
隻是真心慕著高雲瑞,高雲瑞早就承諾過,一定會娶為正妻,斷不會讓為妾。他們是兩相悅,隻是母親與安初縈都是不理解。
按高雲瑞說的,時間久了,們自然就會懂了。隻是到底要多久,紅玉心裏也有些嘀咕。己經跟了高雲瑞,心裏總有幾分不安。
而且這一次,跟著安初縈來青州,也不知道高雲瑞邊能不能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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