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瑞來找安二爺時,裴氏是在場的。
外頭小廝拿著高雲瑞的拜進門,正好裴氏也在前頭書房裏與安二爺說話。
現在有客來了,來的又是高雲瑞,出於好奇的心理,裴氏便躲在簾子好,聽了兩人談話。
高雲瑞剛進門的時候,就把裴氏震住了。
高雲瑞樣貌太好,氣質也好。長相好是爹媽給的皮囊,但氣質就是自己的了。一個四年前才放了契的奴才,舉手投足間的氣場,竟然過了安二爺,實在是不可思議的。
出於震驚的心理,裴氏越發留心高雲瑞的話。
安二爺本以為他是為了秦雪寧而來,他幾次因為秦雪寧的事找高雲瑞,結果都沒找到人。
哪裏想到,高雲瑞竟然是為了安初縈而來,而且是興師問罪的。
高雲瑞的口氣很不好,要是遇上大老爺,肯定會吵起來。但安二爺行事素來圓,向來不得罪人,此時更不會得罪高雲瑞。
一番說詞把高雲瑞哄走了,同時還答應他,讓高雲瑞去請大夫,一定要治好安初縈。
安初縈病這幾天,大夫換了三個,高雲瑞一直在角門上等消息。這次更是把甄大夫都請來了,安二爺天真的以為高雲瑞這是忠心護主,難得的良心。
裴氏卻不認為,以安初縈的容貌,高雲瑞是另有想法也正常。
“高先生來找二爺?”安初縈早就知道,臉上卻是一臉莫名,“我這幾天病著,竟然全然不知。他可是說什麽了,衝撞了二爺?”
“沒有沒有。”裴氏連忙說著,“他隻是擔心妹妹,知道妹妹病了幾天一直不見好,想為妹妹請個好大夫。”
“原來如此,那我真要謝謝他了。”安初縈笑著說,“他雖然是家中舊主,卻是外頭行走的,我一年見不著他幾次。平常他雖然幫著我料理一些外頭的事,卻都是年媽媽與他說話。這回生病,隻怕也是紅玉多傳話。”
“原來如此。”裴氏笑著說。
安初縈笑著道:“幸好二與我說了,不然承了這麽大的人,連份謝禮都不送,哪怕是以前舊主,也太拿大了。”
“自該如此。”裴氏笑著說,看丫頭們送完人回來了,便道:“妹妹好生歇著,我改日再來看你。”
說著裴氏帶著丫頭走了。
紅玉送裴氏出門,轉回來時卻是一臉莫名:“二突然來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高雲瑞突然去找二爺,過來問問而己。”安初縈說著閉上,神不好,再者也不想跟紅玉多說,不然解釋起來更是麻煩。
病了這幾天,力真是耗盡了,翻睡去。
裴氏特意過來這麽說,隻怕是看出高雲瑞對的心意,裴氏過來旁敲側擊的。
不管怎麽說,都是寄住在國公府的。家中主子們雖然不太管,但以裴氏的格,隻怕也不想家中鬧出醜事來。
高雲瑞如此關心,不惜找到府裏來。裴氏不能不想,與高雲瑞是不是有私?
這段私能不能容下先不說,要真有了,國公府也該有個應對方案。
裴氏心中多半是如此想的,這才過來問。
這種況下,肯定要一推三不知,不然怎麽回答裴氏?
我早知道高雲瑞的心意,現在正想著拒絕他呢。算了吧,如此另類的回答,隻怕要嚇到裴氏的。
而且高雲瑞如此的難纏,想盡辦法還沒甩幹淨呢,就別把國公府牽扯在了。
“雲瑞也是擔心小姐,這幾天虧得有他。”紅玉說著。
府中得知安初縈生病後,雖然上下都來看過,但也隻是看看而己。裴氏算是好的了,每天都會派個婆子來問問況。
這種關切對客人是足夠了,但安初縈寄居於此,並無親生父母關。平常還好,現在病了,也就遠遠不夠了。
就比如安初縈吃不下藥,想吃點水果,這種任的要求,能跟父母親人說,總不好跟裴氏說的。
虧得高雲瑞前後忙活著,不然隻跟國公府說大夫,大夫肯定能請來,但哪能像現在這樣,連換了三個大夫,想吃水果馬上就送來黃瓜呢。
安初縈聽到了,卻沒有作聲,隻是徑自合眼睡去。
紅玉看安初縈睡了,也不再說,幫著安初縈腋好被子,就退到臨窗榻上坐著。
安初縈病這些天,是一直守著的,也是滿疲憊力不濟。
且說裴氏帶著丫頭回到房中,安二爺也在屋裏,看裴氏回來,便笑著問:“可是問出什麽了?”
雖然裴氏說一口咬定高雲瑞心思不純,安二爺卻是不怎麽相信的。
一個奴才竟然敢肖想主子,在他看來是不可思議之事。
“初縈沒說什麽。”裴氏說著,也就是什麽都沒說,才會鬱悶。
高雲瑞的心思昭然若揭,安初縈要是態度明確一點,就是主仆,也不再多想了。要是安初縈含糊一點,說他倆真有私,那也好辦。
現在安初縈隻推說不知道,那就比較難辦了。
“你啊,就是多心。”安二爺笑著說,卻是話音一轉道:“不過那高雲瑞確實是個人,隻怕再過幾年,秦王府都裝不下他了。”
他也是打聽之後才曉的,賀子章都沒讓他當長史,就是想著以後他要朝為,當了長史反而了王府家奴了。
有這樣的後臺扶持著,高雲瑞的場肯定是如履平地。
“照你這麽說,再過上幾年,這高雲瑞也配的上初縈了?”裴氏不由的說著。
安二爺笑著道:“胡說什麽,總是國公府出去的小姐,怎麽能讓嫁給原先的奴才。”
“英雄不問出,有本事有能耐,就是求娶當年的小姐有何不可。”裴氏笑著說。
前幾天大夫人還把過去說了一通,大概就是因為秦雪要的事,理國公府名聲掃地,最近都要出門,不然被人說了,可沒人幫找回來。然後又說到家中的小姐們,名聲守地肯定會影響到兒家的親事。
先說安四娘的婚事,大夫人會在京外找戶人家把安四娘嫁了,至於安五娘,因為是二房的,讓裴氏看著辦。總之,小姐不能剩家裏嫁不出去。
至於安初縈,大夫人卻特意說了,年齡還小,婚事不急。
裴氏又不傻,如何聽不出這言外之意。安五娘比安初縈還小呢,大夫人都提到的親事了。會特意說安初縈年齡還小,不合適訂親。應該是想著把風頭過去,等國公府名聲有所好轉時再給安初縈說親。
隻怕大夫人有拿安初縈聯姻之意。
“這肯定不行。”安二爺連連擺手,又道:“縈小姐的婚事還早呢,以後再說也不遲。倒是眼前你要仔細些,秦小姐的事一定要瞞著老太君。唉,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不能再出事了。”
原本隻是家裏折騰,現在己經折騰到外頭。秦雪寧的事讓國公府名聲掃地,連帶著他都不好出門。
“我己經叮囑過了。”裴氏說著,卻是嘲諷的道:“不過這也得看大夫人,那麽急切的要娶兒媳婦,保不齊就吵嚷的全家皆知了。”
最近大房很熱鬧,收拾房子,走商議聘禮嫁妝。看大夫人的意思,年前把婚事訂下來,年後就親。
過了年安初賢也不過十五歲,倒是新娘子大,十六歲了。
安二爺問:“老三的親事訂下來了?”
“定下來了,靖北侯唐家四姑娘,大夫人的親娘家侄。”裴氏冷笑說著,“這回大夫人可是稱心如意了。”
秦雪寧的事剛鬧出來時,大夫人還想瞞著安初賢,隻是事鬧這麽大,哪裏能瞞的住。
相比較剛得知秦雪寧親時的憤怒,得知秦雪寧被賣王府後,安初賢反而沉默了。
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幾乎到一言不發的地步。就是大夫人跟他說訂親之事,他也是反應平淡。大夫人勸他幾句,就抓時間辦婚事。應該是想著新娘子進門了,安初賢待秦雪寧之心自然就淡了。
也有點好奇,當初安初賢與秦雪寧那樣相親相。現在秦雪寧如此不幸,他卻另娶旁人,是否真能夫妻和。
“你何必心大房的事,總是要分家的。”安二爺說著,不道:“老太君這,也不知道撐到什麽時候,三娘和五娘的婚事,能早辦就早辦,我們也能省省心。”
安太君去世,三房人肯定會分家,就是守孝期間不搬走。以家中的況,恐怕也會提前把家分好。
二房裏安二老爺那個樣子,實在是個不頂事的,一應事務還要落到他們兄嫂上。要是沒分家前,房裏兩個小姐就嫁出去了,可以得一份公中的嫁妝,他們也能省些心。
“三小姐的婚事是訂下來了,過年時遇上杜家太太,我提一提,明年嫁出去也就完了。”裴氏說著,又道:“至於五娘的婚事,我己經了來相看,年前太急,年後肯定會有消息。”
安二爺聽得點點頭,又道:“三叔寫信來,說要回來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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