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及次日午飯前,裴氏親自寫遞於孫氏,請孫氏到梅園賞梅。
午飯後,孫氏的回來了,先是謝裴氏的邀請,但並不想來梅園。而是請裴氏和安初縈到理國公府別院做客,言語間十分的客氣。
“二單帶我去?”安初縈聽得皺眉不己。
安家三個正牌小姐都在,單帶一個寄居的去,總覺得不太合適。
裴氏笑著道:“蘇夫人請上隻寫了妹妹的名字。”
要不是裴炎那一席話,孫氏寫這樣一張子,也是莫名其妙。現在孫氏指名道姓隻讓帶著安初縈,隻怕也有仔細相看的意思。
不管孫氏是怎麽想的,心裏有多個小九九,隻要能做這門親事,不管對安初縈還是安國公府都是好事。
“隻請我?”安初縈更覺得莫名其妙。
回想昨天蘇哲對的態度,孫氏打算給庶子相媳婦?
但看的出來蘇哲與孫氏並不是多親近的。蘇哲格又靦腆,不可能跟嫡母訴說心意。
就是真給庶子相媳婦,孫氏不喜歡安四娘,但可以上安三娘和安五娘,隻是單請,總覺得太詭異了。
孫子下的這個子,怎麽想都著古怪。
裴氏抿笑著,道:“妹妹快些收拾了,我們這就過去。”
“現在?”安初縈又是一愣。
裴氏笑著道:“別院賞梅,住不了幾天的,我們現在過去,晚飯前回來。”
要是彼此都在城裏府邸裏住著,下來往,再到正式見麵,肯定要拖上一兩天。但現在是別院玩耍,兩三天就要去回去,肯定要速戰速決。
早上送了,中午就過去,晚飯前回來,時間卡的剛剛好。
“我……”安初縈還是想拒絕。
裴氏轉頭吩咐紅玉:“快幫小姐妝扮上,好好打扮了,要出門見貴客的。”
紅玉開心笑著,道:“二放心吧。”
裴氏滿意的點點頭,又拉著安初縈的手,小聲道:“你是個聰明的,應該能明白。”
安初縈:“……”
為什麽覺得事沒那麽簡單呢。
裴氏回屋更準備,紅玉一邊吩咐小丫頭們打水,一邊笑著道:“幸好我把這件服拿來了,正好給小姐長臉。”
說著解開包袱,把高雲瑞送的那件雀金呢拿了出來。
來的時候還猶豫呢,這樣的好服帶到別院去,萬一丟了也是可惜。現在看來,自己這個決定太明智,這麽好看的服就是這時候穿的。
“你啊……”安初縈本想說用不著,但看紅玉如此積極,也隨去了。
仔細想想也是多慮了,與孫氏隻是一麵之緣,孫氏既沒表現的喜歡,也沒有表現出煩。
蘇哲對有意,嫡母幫庶子相看媳婦是最合理的解釋。
反正隻是過去一趟而己,又有裴氏跟著,不管相看結果如何,也都無所謂。
“蘇三爺對您有意,現在蘇夫人又單請你過去,我看是……”紅玉說著自己先笑起來。
雖然安初縈自己說過,想嫁個大地主或者商戶,但現在好親事追上門,自該抓住。
安初縈隻是笑,卻不多說,道:“我們快些收拾了過去,別讓二久等。”
一時間安初縈穿戴妥當到二門,裴氏己經在了,不由上下打量著安初縈。
隻見頭上戴著昭君兜,外頭罩著金翠閃爍的雀金呢大氅,裏麵靠三鑲領袖秋香盤金五繡龍窄小袖掩衿銀鼠短襖,短短的一件水紅裝緞狐膁褶子,腰裏束著一條蝴蝶結子長穗五宮絛,腳下是羊皮小靴。
“嫂子久等了。”安初縈笑著說。
裴氏笑著道:“我也是剛到。”
丫頭扶著姑嫂兩個上車,及至車駕駛出去了,裴氏才笑著問:“你這件大氅倒是好看,京城還沒見過呢。”
安初縈多怔了一下,裴氏是常出門的,要是都不認得,難道這件雀金呢還真有點來曆?
“這這做工,是野鴨子織的?”裴氏不太確定說著。
安初縈笑著道:“說是孔雀拈線織的,是原家裏一個奴才孝敬的。”
裴氏聽是奴才孝敬的,也不再問。
車子很快停了下來,兩家別院實在很近,中間隻隔了兩家。
裴氏和安初縈在二門下車,孫惠姐帶著婆子相迎。
隻見孫惠姐頭上戴著金八寶攢珠髻,綰著朝五掛珠釵,外頭罩著翠紋織錦羽緞鬥篷,裏頭穿著石青刻八團天馬皮褂子,下麵散花如意雲煙。
舉手投足之間,帶著春風得意,比之當日裴氏生日宴上所見,可謂是兩個人了。
“可來了,夫人一直盼著……”孫惠姐笑著迎上去,隻是笑著的話在看到安初縈時頓時打住了。
直直看著安初縈,顯得十分吃驚的模樣。
安初縈被看的有些莫名,不問:“有哪裏不妥嗎?”
“沒有,沒有。”孫惠姐笑著說,馬上道:“夫人一直等著您呢。”
說著孫惠姐前頭引路,自進門之後,蘇玄秋歇在後院的時候並不多,但隻要去後院必然歇在房裏。
現在是專房專寵待遇,懷孕生子指日可待。可謂是春風得意,哪怕是生了庶長子的馮姨娘也不敢在麵前張狂。
本以為是喜事,沒想到孫氏卻顯得憂心重重,尤其是收到裴氏的請後,竟然讓裴氏帶著安初縈過來。
又吩咐心打扮,孫氏自己也是難得盛裝。
“夫人就在正房等二位。”孫惠姐笑著說。
安初縈心中不安,不自覺得看一眼裴氏。
裴氏也覺得奇怪,但既然己經來了,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跟著孫惠姐到正房,小丫頭打起簾子。安初縈跟著裴氏進門,抬頭看一眼上座的孫氏,安初縈頓時呆住了,終於知道孫惠姐剛才驚訝什麽。
孫氏上披著的雀金呢大氅,幾乎跟上的一模一樣。
“喲,這真是……”裴氏一臉驚訝,臉上堆滿笑,道:“沒想到我家這丫頭仿了夫人的打扮。”
京城這麽大,貴婦這麽多,宴會常開,撞衫也是平常事。
先說安初縈仿了孫氏,其實是給孫氏麵子。不然一個長輩,總不能是仿了安初縈。
讓驚訝的是孫惠姐,孫惠姐到二門迎客,己經看到安初縈的大氅,這時候該讓婆子悄悄回去給孫氏報個信。是主人家既知,另外拿一件大氅換上即可,悄無聲息的,又免了此時的尷尬。
安初縈隻覺得十分不安,怎麽這麽巧,這件服就跟孫氏撞上了。這是高雲瑞送的,本以為再名貴也是有限的。上前行禮賠罪,道:“是我無知,冒犯了夫人。”
孫氏看著安初縈隻覺得紮眼的很,心中湧起千翻浪,臉上卻是堆滿笑,道:“說什麽冒犯,都穿一樣的服,這是緣份呢。”
說話間孫氏讓著裴氏和安初縈坐下來,丫頭端茶上來。
這番打渾,本來服風波己經過去,偏偏孫惠姐十分不知趣,直問安初縈:“安小姐這服哪裏來的,我聽老爺說,這雀金呢,是俄羅斯國進貢的,總共就兩件。”
安初縈聽得汗不己,不知道該如何吐槽孫惠姐的智商。心中又驚駭不己,俄羅斯進貢的,還隻有兩件……不會就是和孫氏上的吧。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真要是如此貴重,高雲瑞本就弄不到。
安初縈定定心神,笑著道:“是我看服好看,樣式又新,便花了重金讓人仿製的我這件仿品,讓夫人笑話了。”
所謂山寨貨是自古就有的,不隻是現代。
就比如京城許多貴族用宮中的東西,這些東西當然不是宮中貴人賞的,而是皇商和織製局另外販賣的。
宮中之是皇商和各省織製局供給,采買,或者做好之後送於宮中使用。而皇商和織製局除了做宮中訂單之外,還會比著原樣多做一些,然後把這些高價販出,以此謀利。
比如《紅樓夢》裏,薛姨娘送的十二支宮花,再比如王熙總說中的料,其實都是外貿原單。
而外貿原單的數量是有限,多是富門貴族買了去,有銀子有門路。
再有商賈之家,沒有門路也沒有那麽多銀子,但也喜歡宮中的花樣。這時候仿品山寨貨就出現了,不管是專供還是織製局做的,都是工人做出來的。
所謂高手在民間,遇上能工巧匠,哪怕是宮中之也能仿個十十。
雖然沒有問過高雲瑞,但估著自己上這件就是這麽來的。既然是進貢的,旁人拿不到,但隻要有樣子,肯定能仿的出來。
孔雀拈線就是珍貴,但也不會太貴。
“一件服而己,如此才是緣份呢。”孫氏笑著說,右手卻不自覺得握拳,心中除了悲涼,更有幾分憤怒。
孫惠姐不知道,卻很清楚,安初縈上的雀金呢肯定不是仿製的。因為這是俄羅斯國才進貢的,京不過半個月,一直封在後宮裏。七天前才賞下來,總共就兩件。
就是真有能工巧匠能仿製,這樣的服沒有兩三個月是做不出來的。
七天時間,安初縈就穿上了,必然是真品。
是不知道安初縈的服哪裏來的,上這件是蘇玄秋給的。說是宮中賞的,隨手給了。
高興了好幾天,今天還特意穿上,沒想到安初縈竟然穿了一模一樣的。
細細想來,蘇玄秋給服時,隻說宮中賞的,並沒有說幾件。隻怕是兩件都賞了蘇玄秋,蘇玄秋一件給,另外一件給了安初縈。
安初縈就大模大樣的穿到麵前來了。
“冬天賞梅,夫人好雅。”裴氏笑著說,看孫氏臉上淡淡的,心中有幾嘀咕。
隻是撞衫而己,錯不在安初縈,要孫氏以此遷怒,氣量實在小了點。
“家中閑著也是無趣。”孫氏笑著說,起道:“我們也別在屋裏坐著,後院梅花開的正好,我們也去逛逛。”
裴氏和安初縈也跟著起,孫氏向安初縈朝朝手,安初縈笑著走過去。
孫氏拉住安初縈的手,細細打量著,真可謂是小荷初尖尖角,臉上雖然還有幾分稚氣,絕世容貌己顯。
又看上的雀金呢大氅,心中更是煩悶至極。
今天早上收到裴氏請時,本就不知道蘇哲的心意,蘇哲並不與親近,就是真有心子,也隻會去求蘇太君全,斷不會求到這裏。
讓裴氏帶著安初縈來,確實是為了看安初縈。
那天聽了小丫頭的報信,以及親眼所見蘇玄秋懷裏裝著安初縈的手絹後,時時不得安心。
後來便悄悄叮囑書房裏侍侯的丫頭,讓們留意蘇玄秋怎麽置那條手絹的。要是隨手丟棄了,也可以安安心。
沒想到丫頭回話,說蘇玄秋把手絹收起來了。孫氏隻覺得一道驚雷,幾乎要把炸暈了。
“夫人?”安初縈被看的不好意思起來。
就是相看庶子媳婦,也該問問話,比如讀什麽書,有什麽見識之類的。現在直直盯著的臉看,而且神中帶著幾分不善。
孫氏笑著,麵上十分和善,對裴氏道:“這丫頭難得一副好容貌,我看連宮中貴人們多有不及。”
裴氏也覺得孫氏奇怪,偏偏又想不出奇在哪裏,笑著道:“夫人誇獎了,隻是出眾些而己。”
哪裏能想到,安初縈與蘇玄秋的一番糾葛。就是安初縈自己也想不到,與蘇玄秋的一麵之緣,僅憑一條手絹,能讓孫氏聯想至此呢。至於上的雀金呢,更是想不到能讓孫氏這麽一番聯想
孫氏又問安初縈:“平日在家裏做什麽?讀什麽書,會什麽才藝?”
安初縈想了想回道:“隻讀過《四書》,平常在家裏也隻做針線。”
“倒是個乖巧懂事的,惠姐也有一手好針線。”孫氏說著,又是一歎,“不過不如你,不認得字。”
其實侍妾認不認字並不重要,偏偏蘇玄秋是個超級大才子,也喜歡有才的子。
本想著請個先生來,閑來無事教孫惠姐識識字,至認得幾個字,不至於當掙錢瞎。孫惠姐卻嫌讀書辛苦,再者資質太平常了,年齡也大了,也學不出個所以然。
現在隻希孫惠姐能憑著幾分好,年輕漂亮時得寵於蘇玄秋,趕生下兒子。
“嗬嗬,夫人繆讚了。”安初縈僵笑著。
孫惠姐沒進門為妾前,孫氏這麽一番比較很正常。現在孫惠姐都進門為妾了,立在主母跟前侍侯。
孫氏還拿與孫惠姐比較,就顯得有些失禮。
裴氏也是滿心奇怪,這孫氏到底是什麽意思。難道孫氏得知了蘇哲的心意,覺得安初縈癡心妄想,特來折侮一番?
正說著,就有婆子匆匆進門來報:“夫人,老爺來了……”
【文案一】容舒嫁顧長晉時,并不知他心有所屬,更不知她娘為了讓她得償所愿,逼著顧長晉的心上人遠嫁肅州。成婚三年后,顧長晉被當朝皇后尋回,成了太子,而容家一朝落難,抄家罷爵,舉家流放肅州。容舒連夜去求顧長晉,卻被他囚禁在別院。入主東宮后,他更是連夜去了肅州,接回那位剛和離的心上人。容舒忽然明白,一切都非偶然。三年的冷遇,早已讓她看清了顧長晉的心,他恨她。容舒飲下了皇后送來的毒酒,在顧長晉歸來之時,笑著同他道:“怪我當初招惹了你,如今我將正妻之位還與她,只求殿下高抬貴手,容我母親安享晚年。”再一睜眼,容舒回到了與顧長晉成親後的第一日。她望著躺在她身側的俊美郎君,心如止水,只想著,該如何將他那位心上人接回上京,而後與他和離,從此一別兩寬。 【文案二】新科狀元顧長晉生得芝蘭玉樹,貌若潘安。雖出身寒門,但因才貌出眾,被承安侯相中,娶了侯府嫡長女容舒為妻。人人都道顧長晉運道好,卻不料成婚不到一年,這對金童玉女竟然和離了。然最讓人吃驚的是,沒多久,顧長晉竟搖身一變,成了東宮太子。京中貴女無不嗟嘆容舒運道差,不僅太子妃之位沒了,還得罪了未來的皇帝,往後的日子可怎麼活喲。彼時誰都沒想到,那位矜貴冷峻的太子,有朝一日會立在侯府門外,於簌簌風雪中,求娶容舒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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