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賞梅的日,孟毓曉一早便起來細心梳洗了一番。
雖平日裡並不喜歡刻意打扮,但畢竟趙氏人送了話來,自己也不能過於怠慢,稍施黛,又淺淺勾了眉眼,妝容雖淡,卻十分的舒爽。
“姑娘,別哪一套簪好?”巧雲捧了首飾盒過來問。
難得見自家姑娘裝扮,巧雲便去庫房尋了兩套簪出來,一套是紅珊瑚的,一套是珍珠的。
“要這紅珊瑚這套配今日這披風最合適不過了。”巧雲將盒放到梳妝鏡前道。
孟毓曉側眼瞟了一眼盒裡的簪,這紅珊瑚的簪一套三支,一隻大的,是孔雀開屏狀,另有一對的,是梅花狀,按理,這形狀、皆是今日最稱景的,然而,紅也是最顯眼的。
“紅好是好,只怕過於顯眼。”孟毓曉淡笑著將紅珊瑚的首飾盒往裡推了推,“但凡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我又何苦去惹人注意呢。”
巧雲也沒再勸,手取了珍珠的簪輕輕孟毓曉的髮髻裡,主僕兩人便起出了屋。
麗娟早在門口候著了,手裡拿著孟毓曉的披風,見出來,趕恭恭敬敬地送上來,由巧云爲孟毓曉穿上。
“這披風你穿著倒是合適的。”孟毓曉的目輕輕往麗娟上掃了一眼,自己前日才讓巧雲將這披風送給麗娟,今日便穿了。
這淡綠的披風,確實適合稚乖巧的模樣,又在發包邊別緻地了兩朵的花,越發的好看起來。
麗娟見孟毓曉誇讚自己,連忙紅了臉,朝著孟毓曉躬一拜,“奴婢謝姑娘賞。”
孟毓曉輕輕扯了一下角,手扶了巧雲,一邊往外走一邊:“好馬配好鞍,你的模樣,倒也配得上這服,不虧!”
的麗娟是眉開眼笑,一旁的巧雲卻是默不作聲,扶著孟毓曉安靜地出了翠竹園。
“姑娘!”後的麗娟快兩步追上來,地看了一眼孟毓曉,扭地:“今日院裡熱鬧,奴婢可不可以去瞧瞧熱鬧?”
“今日園裡賓客多,你跟著去湊什麼熱鬧!”巧雲搶在孟毓曉之前呵斥了麗娟一句。
麗娟抿抿,瞥了一眼巧雲,又一眼委屈地看向孟毓曉。
孟毓曉瞧著的樣,倒是笑著開了口:“你若想去玩便去吧,只不過今日園中人多,莫要惹事!”
“是!”麗娟立馬大喜,屈膝朝著孟毓曉一拜,“奴婢只是四看看,絕不會惹事!”
孟毓曉沒有看,轉喚了巧雲便繼續往園裡走去。
“姑娘何必這麼縱容?”巧雲走了幾步,聲跟孟毓曉道,“今日園裡都是客人,這張揚的,指不定會闖下大禍!”
“今日園裡來的都是夫人和姑娘,就算麗娟不懂規矩,人家姑娘也懂規矩,能闖什麼大禍。”孟毓曉淺笑著,“再者,你我也不在屋裡,要溜出去玩我們也攔不住。”
巧雲抿抿,扶著孟毓曉更加心些。
“可奴婢瞧著那樣便覺得要出事!今兒個府裡多達貴人,一個丫頭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的做什麼!”
“人人皆有之心,隨去吧。”孟毓曉著手輕輕拍了拍巧雲的手背,示意不要再下去。
巧雲會意,擡頭順著孟毓曉的目看過去,焦芙蓉帶了兩名侍從對面走來,看來也是準備往老夫人的居去。
巧雲的手不由得在孟毓曉的胳膊上用力抓了一下,上次遊戲一事已經讓巧雲見識了這位表姐的手段,但凡不是像其他閨院姑娘那般耍些手段,出手,那是要見的,所以,由不得巧雲有些害怕。
孟毓曉倒是十分的淡定,從容第停下步,遠遠地朝著焦芙蓉施了一禮。
周圍沒人,焦芙蓉自然是一點都不待見孟毓曉,狠狠瞪了一眼,便轉進了居。
“姑娘,我們要不晚點再進去?”巧雲怯怯地看向孟毓曉道。
“再晚老夫人該怪罪了。”孟毓曉著便了腳步,不急不忙地進了院,去了上的披風,才繞過屏風,去裡面給老夫人請安。
“三姐姐來的正好,我和表姐正要往花廳去,你也一起吧?”孟毓嫺見了孟毓曉,如同見了救命稻草,趕上前挽住的胳膊。
孟毓嫺如今是不敢單獨跟焦芙蓉待一塊了,方纔老夫人讓二人一同去花廳,正在找藉口,不想孟毓曉進來了,所以毫不猶豫地便靠了過去。
孟毓曉沒有立馬答應,而是扭頭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笑著:“你母親和嬸母在梅園招呼各位夫人,你們姐妹幾個便去花廳陪陪各家的姑娘,三人中你年紀最長,多擔待些,別怠慢了客人,人笑話。”
自從上次孟毓曉伺候老夫人用飯之後,老夫人越發覺得這三丫頭行事穩,再又看孟毓嫺還是孩般模樣,忍不住便多叮囑了孟毓曉兩句。
“外祖母這的是什麼話?”焦芙蓉還未起,便嗲聲依在老夫人旁:“這自古以來,後院之中都是嫡庶排序的,哪有按長排序的。今日這宴會合該毓嫺妹妹幫著舅母主持纔是,外祖母若是不放心,芙蓉倒也能幫些忙。”
老夫人聽了焦芙蓉的話,樂呵地朝笑了幾聲,“早前便聽你母親你在園中如何能幹,你毓嫺妹妹見得,便讓跟著你好好學學。”
焦芙蓉笑著起了,“學習不敢,芙蓉只管給妹妹打個下手罷了。”
“那你們三人便去吧。莫要客人等著了。”老夫人笑著。
三人應聲一拜,轉出了屋,各自穿上披風,便往花廳去了。
一路上,孟毓嫺都是靜靜地跟在孟毓曉旁,時不時謹慎地打量一眼焦芙蓉,眼中還帶著些怯意。
焦芙蓉一臉傲慢,用眼角餘將孟毓嫺的神態收在眼裡,心中甚是得意,然而轉眼瞧著孟毓曉那淡定自若的樣,不由得又恨得咬起了牙。
哼,區區一個庶,憑什麼擺出這般神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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