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毓曉左右打量了一下，見兩位夫人都各自低了頭，就連老夫人臉上也是一陣尷尬，看來，今日是沒人庇護自己了。

眼角掃到準備起的孟毓嫺，連忙手不經意地拍了拍的手背，趁著疑的時候起了，地朝著老夫人一拜，隨後擡頭看向焦芙蓉道：“表姐用不著不自在，老夫人留毓曉下來不過是侍奉用飯罷了，毓曉自是在一旁站著的，不落座。”

“嗯，這是府裡的規矩，晚輩伺候長輩用飯，”趙氏倒是反應快，立馬便接了孟毓曉的話，將這一屋的尷尬氣氛帶過，淡笑著看向老夫人道：“平日裡您總兒媳婦寵著這幾個孩，今兒既然您點了，便讓三丫頭伺候著吧，媳婦今兒個懶，且在一旁看著！”

“好，好！”老夫人見著尷尬勁要蓋過去了，連忙順著趙氏點頭應著，又笑著看向孟毓曉，“今兒便讓你娘歇著，你學著伺候。”

“是。”孟毓曉溫溫答應，便又輕輕坐回了自己的位上。

焦芙蓉也不是完全不通竅，這屋裡的形自然也看明瞭了，老夫人和趙氏都給了自己面，孟毓曉又做了讓步，自己若是再得寸進尺怕是老夫人也會生氣，便乖巧地依在老夫人旁：“那倒是芙蓉誤會了，今兒正巧也跟著三姑娘學學。”

孟毓曉角輕輕一揚，輕聲道：“不敢。”

孟毓曉上答著話，心裡卻已經心翼翼地盤算起來。

這焦芙蓉在衆人面前都沒給自己留面，想必背了人更是，奈何家裡有地位，又加之老夫人寵，這若是真在府里長住，自己還真是遇到刺頭了。

擡頭掃了一眼屋裡其他人，倒是託了焦芙蓉的福，衆人皆將目注意在上，倒是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沒有戴玉牌，只期盼這幾日都不要有人提起的纔好。

衆人便又坐了一會兒，尤氏便帶著程氏去了孟府那邊，布簾剛打下又被人從外面挑了起來，還伴隨著丫鬟的聲音：“二爺進來啦！”

原本抱著焦芙蓉的老夫人聽到丫鬟們的影趕坐直了，待見到穿過屏風的影之後臉上便出了笑容，“銳兒回來了。”

“給老夫人請安！”孟銳大步上前，先朝著老夫人大拜了一禮，目一瞥，注意到依偎在老夫人旁的焦芙蓉，勾一笑，“芙蓉表妹來啦。”

焦芙蓉雖然野，到底也是深閨裡的孩，平日裡很見外面的男，見了孟銳也不免害起來，連應答的聲音都和了好些，“嗯，今兒纔到。”

“別顧著跟芙蓉話，先給你娘請安！”老夫人在一旁提醒孟銳道。

孟銳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憨厚一笑，提起襬往趙氏面前跪去，“給太太請安。”

“起來吧。”趙氏手拉了孟銳起來，笑著對他：“外面都忙完了？”

“嗯，差不多了。”孟銳點點頭，挨著趙氏坐下，“都不是什麼大事，聽芙蓉表妹來了，我便早些回來了。”

“本就不該出去。”趙氏假意教訓了一句，又轉頭看向老夫人，“人都齊了，可該們傳膳了？”

孟銳趁著這空檔，瞥了一眼對面的孟毓曉，二人淺淺一對眼，便各自心領神會地將目移開了去。

“嗯。那就傳飯吧。”老夫人應了一聲，隨即朝著一旁了手，一旁的石榴趕過來攙住。

孟毓曉也起了，轉出了屋，吩咐外面的婆去傳話讓傳飯，不一會兒，便有丫鬟先送了乾淨的碗筷進來，孟毓曉取了手上的手釧，淨了手，跟到餐桌邊一一佈置著。

平日裡這些都是趙氏做的，因爲兒媳伺候公婆纔是理所當然，不過因爲孟毓曉對這些比較興趣，所以暗自裡留心記了下，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趙氏在一旁看著，見孟毓曉手腳利落，也沒出差錯，便放了心，換過石榴，扶著老夫人到餐桌邊坐下，其他人才一一落座。

焦芙蓉是客，自然是挨著老夫人左側坐了，與挨著的是孟毓嫺，孟銳則在老夫人右側，與老夫人正對的下座是空下來的。

“三妹妹怎麼不坐？”孟銳並不知道之前的事，見自己旁還有空位，而孟毓曉還站在一旁，便開口問了一句。

“你三妹妹今兒給老夫人佈菜！”趙氏害怕孟銳又提起了之前的事，惹得老夫人的尷尬，連忙出聲打住了孟銳的問話，又側頭看向孟毓曉，輕聲道：“吩咐上菜吧。”

孟毓曉點頭，走到一旁，吩咐丫鬟們上菜。

丫鬟們這才把停在屏風外的食盒打開，將裡面緻的菜餚一盤盤地端出來，按著位擺放到桌上，等菜上齊，丫鬟們又靜靜地退到了一邊，孟毓曉這才上前，抓起老夫人旁邊的備用筷，輕輕夾了老夫人面前的鵪鶉蛋放到老夫人的碟裡。

每一個作孟毓曉都極盡模樣著趙氏平日的作，生怕有半點的差錯。

雖然今日這事是自己臨時提出來的，但這無疑不是一件爲自己翻本的事，此事若是做的好了，不僅老夫人高興，又能讓趙氏再消消氣。

食不言，寢不語，老夫人吃飯的時候屋裡是沒有一點聲音的，沉寂的氣氛使得孟毓曉更加張，一直到心翼翼地伺候完老夫人漱口，心裡的大石纔算是暫時落下。

“平日裡倒是沒有發現，三妹妹這般會伺候人！”孟銳喝了一口茶，率先開了口，打破了這屋裡寂靜。

雖然剛纔趙氏那般了，但是孟銳並沒有全信，畢竟平日裡都是趙氏伺候老夫人用飯的，老夫人斷然不會突然間讓孟毓曉來伺候，還挑在家裡有客人的時候，再想想焦芙蓉那個嫡庶分明的格，便也將事猜出了大半。

“媳婦也覺得不錯，老夫人覺得如何？可有伺候不到的？”趙氏接了孟銳的話，慢慢地靠到老夫人旁問道，目不經意地往孟毓曉上掃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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