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螢冷冷道:“你退下吧,本公主有幾句話同樓庶人說。”
於貴得令,帶著冷宮的人趕下去了。
蘇流螢上前冷冷看著滾在地上的樓蕓,冷冷道:“樓蕓,好好擡頭看看,看看我是誰?”
聞言怔怔擡頭,樓蕓匍匐在蘇流螢的腳前,從金鸞鞋面一直往上看,渾濁的眸中閃現著激戰慄的亮。
等仰著脖子看到蘇流螢的臉龐時,全一滯,眸裡亮消失,換上了驚恐憤恨的神。
“瓊妃?你竟然還沒有死,你是來找我報仇來了嗎?哈哈哈哈……”
當看到那張悉又憎恨的臉龐時,樓蕓淒厲絕的大笑起來,一頭白髮凌的披散在頭上,面容蒼老又猙獰。
一直瘋狂的笑著,蘇流螢就一直冷冷的看著。
小暖擔心的走過來,小心翼翼的看著瘋狂大笑的樓庶人,小聲道:“公主,大是瘋了。公主還是離開這冷宮吧,萬一發起瘋來傷著了公主就不好了……”
蘇流螢卻是不以爲然的笑了,冷冷開口道:“心狠手辣的樓皇后怎麼會這麼容易被打倒,更不會這麼容易就瘋掉——樓蕓,你或許可以騙過別人,可我太瞭解你。輸在我手裡,你不會甘心,更不會瘋!”
聞言,樓蕓的笑聲終是收住,緩緩從起上爬起,眸冰寒徹骨的看著蘇流螢。
“蘇流螢,你果然厲害,什麼都瞞不過你。你也確實好本事,清兒賢兒都被你害慘了……你爲何不殺了我呢?你現在完全有本事讓皇上殺了我啊……”
“殺人不如誅心,我從不認爲殺死一個人就是對付的最殘忍辦法。樓蕓,我恰恰要讓你好好活著,讓你在這冷宮裡絕痛苦的活下去,更要將你最在乎的東西統統毀滅掉,讓你嚐盡那失去一切的剜心之痛!”
正如樓皇后所說,如今的就好比蘇流螢腳下的一隻螻蟻,只需輕輕一腳就可以將踩死。
而蘇流螢也想一刀想了以報阿孃的喪命之仇。可就這樣殺了,卻是太便宜了樓蕓。
咬牙冷聲道:“當年我阿孃中十七箭而死,從今日起,本公主會令人每日你十七利鞭——若你敢自盡而死,本公主發誓,一定會讓你的兒子兒與你一起共赴黃泉!”
宮裡的利鞭,卻是帶著倒刺勾的牛皮鞭子,到人的上,倒刺勾就會鑽直裡,等鞭子離時,刺勾就會扯下一片皮來。
每日十七鞭,看似不要命,卻日日都在經撕皮扯之苦,往後的日子這般長,樓蕓如何經得住?!
蘇流螢卻是連想自盡而死的機會都不給,威脅若是敢自盡而死,就讓太子與榮清給陪葬!
彷彿徹底被蘇流螢點中了死,樓皇后絕悲憤的看著一臉冷漠絕然的蘇流螢,終是失聲尖起來,咬牙痛罵道:“蘇流螢,原來你纔是這天下最狠毒之人……你報復我即可,爲何要扯上我的孩子……你太狠毒了……”
“樓蕓,別說榮清之前對我做過那麼多狠毒的事我找報復理所應當,單單是你害死林炎,還有樓樾蕊姨,更是連我邊的朋友你都不放過,我就可以將這些仇恨報復在殷賢與榮清上——所以我說到做到,你若是敢輕生逃避折磨,我一定不會放過榮清與殷賢!”
說罷,蘇流螢再不與廢話,招手讓於貴進來,將方纔所說之事向他吩咐了。
於貴一聽連忙歡喜的應下,冷宮一向冷清無趣,如今有了長公主的諭旨,他卻是可以心安理得的折磨起這個曾經的天下之母了。
二話不說,於貴立刻讓手下的小太監將樓蕓拖到了外面荒廢的院子裡,拿繩綁在條凳上,了上的,讓一個力大的太監掄起利鞭朝樓蕓後背狠狠去……
‘啪啪’的鞭聲和著樓蕓淒厲的聲在空寂的冷宮異常的清晰瘮人。
蘇流螢眸冰冷的看著樓蕓後背一個個冒出來的窟窿,彷彿又看到了阿孃滿中箭倒在泊中的可憐樣子,心中的恨意更深,眸也冰寒下來,對於貴冷冷道:“以後,不論颳風下雨,還是下雪,每日要準時給行刑,不可!”
於貴恭敬的點頭應下。
蘇流螢又道:“隔三岔五給喝點藥,以免上發膿死了!”
聞言,於貴明的小眼一轉,卻是指著冷宮牆角放著一排廢舊的大甕得意笑道:“這樣的賤人那配喝藥。只需在那甕缸裡放滿鹽水,再在行刑後每日扔進去泡上三五個時辰,上的傷口自然就不會再發膿了!”
鮮淋淋的傷口再用鹽水一泡,那滋味可想而知了……
走出冷宮,眼前零星的飄落幾片白雪,初冬的第一場冬雪不期而至。
今年的初雪不像往年那裡兇猛,薄薄的一層雪粒子落在地上,卻是比往年了許多。
一路走來,看著宮道兩邊屋檐枝杈上覆上的雪白,蘇流螢怔怔的看著,腦子裡不由的就想起了去年初雪時的景來……
那時,還在雲嶺獵場當差,爲了躲避與於寶的對食,求著樓樾留在他帳當他的婢。
下初雪的那日,一早醒來,樓樾已不在營帳。
營帳外傳來金鳴之聲,悄悄掀開簾子一角,只見營地空坪上,滿天飛雪中,樓樾一玄便服,正在練劍。
他姿矯健,劍勢如虹,每招每勢都如行雲流水收放自如,一道道劍像閃電般,劃破朦朧的晨曦……
那凌厲如虹的劍勢就如那時他的人一樣,耀眼奪目,鋒芒凌厲,讓人不敢靠近,卻一次次的給了當時份卑微、走投無路的庇護與溫暖……
心口又再次絞痛起來,蘇流螢頭怔怔的著頭頂紛紛揚揚落下在雪花,心裡悲痛的呼喚——樓樾,你到底在哪裡?
彷彿聽到了蘇流螢悲痛的呼喚,昏迷了整月的男人倏然睜開了如墨的寒眸,怔怔的看著眼前一切。
“爺……你終於醒了!”
一直守在樓樾邊的紅袖見到他醒來,歡喜得聲音都在抖。
苦守樓樾這麼久,大夫幾次都說他活不了,勸著紅袖對他放棄,可紅袖怎麼也不同意。
如今見樓樾終於醒來,紅袖終是剋制不住心的歡喜,上前撲進了樓樾的懷裡,的抱著了他的腰。
然而,下一刻,頭頂傳來的遲疑聲卻是讓紅袖全一震——
“……姑娘是誰?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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