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川言一直留到用過午膳才離開。
如果不是不知誰家的小王爺派了人催請他赴約,他大概還想留下來吃一頓晚膳。
屋外氣朗天清,顧雲聽百無聊賴,坐在屋檐底下曬著太,昏昏睡。
半夢半醒間,只見一個小丫鬟遠遠地捧著一個木托盤正過了院門,朝著這裏來。
小鸞還以為睡著了,連忙輕手輕腳地迎上去攔了那丫頭,將人拉到一邊,問:「什麼事?」
「方姨娘得知明日三小姐要去太子府赴宴,特意命我送了新裳來。既然三小姐正在午睡,就勞煩鸞姐姐先替小姐收下吧。」小丫鬟規規矩矩地答道。
「方姨娘有心了,我先替我家小姐謝過姨娘意,不知姨娘可還說了什麼不曾?」
「姨娘說,這縐綢的一套是小姐們都有的,另外見三小姐這一套裳的料子似乎格外薄些,所以另出了些己錢添補了這件斗篷。」
「讓我同姐姐說明白了,免得有些人心裏覺得事不公,拿公家的錢做人。那些碎的小人詆毀倒是不要,只怕們不乾不淨地胡說八道,惹得三小姐心煩,那倒是好心辦壞事了。」
「再有就是,姨娘知道大爺也替小姐準備了新釵,但是兒家的喜好他們男人未必能懂。何況這本就是的分之事,不敢懈怠,姨娘剛接管家中事務,難免有想得不周到的地方,若有什麼做得不好的,讓三小姐儘管吩咐。」
這麼一長串話,也難為這小丫頭記得住。
「姨娘的好意我們曉得了,哎,你也勞碌半天,進屋喝杯茶歇一歇吧?」
「謝謝鸞姐姐,不過姨娘那裏人手不多,還有不事要忙,我得先回去幫著打下手呢,就先不打攪你們了。」小丫鬟笑得甜,人也生得乖巧可,很難讓人產生惡。
小鸞送小丫鬟到院門,回來時看見小姐已經起來了,不新生愧疚:「是不是我們剛才吵到小姐了?」
「沒,我醒著。」
顧雲聽打了個哈欠,隨手翻了翻新送來的裳。
上是水紅的縐綢,不算厚實,但另有一件淡的斗篷,上頭綉著芍藥,綉工細緻,絕倫。
一對髮釵並上耳環點綴著銀紅的琉璃珠,淡雅別緻,襯這一服也的確相宜。
至比大哥挑的高度飽和梅紅好太多了。
「小姐,您說這方姨娘忽然大獻殷勤,究竟是什麼意思?」
「新上任,當然要小心謹慎,事事周到,才不會落下話柄。在這些事上做得越好,沈氏當家的那幾年就越像是笑話。」
與其機關算盡去找別人的麻煩,不如把自己分的事做得盡善盡。
旁人心中自有一桿秤,孰好孰壞,都是一目了然的事。
方鶯是個明白人。
「只是因為這樣麼?奴婢還以為是有心算計什麼呢,看來是奴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也不全是。
從前沈氏在府里肆意妄為,是以為自己背後有顧伯爺撐腰。而從昨晚祠堂的況來看,這方姨娘大概早就對顧伯爺寒了心。
如今才剛開始管事,如果背後沒個誰倚靠,怕是很難服眾。所以才特意讓小丫鬟向們提起顧川言,想借們的,在大爺面前賣個人。
這種沒有惡意的利用無可厚非,顧雲聽也樂得順水推舟全。
「有目的也不妨事,願意向我們示好,我們就著。人賬在所難免,不必事事都盤算得太清楚,總是斤斤計較的,反而沒人同我們心,那豈不是真的了孤鬼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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