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以為自己能靠著夢境預知，將現實過的更好。」

藍北辰抱著夏錦瑟的手更了，「可夢境是支離破碎的，並不是每件事我都知道，甚至有時候知道了也沒法改變，只能事後去彌補，去挽救。錦瑟，你能想像這種覺嗎？」

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傾訴著沒出現的這些年來，他的生活日常，想法念頭，甚至是因為種種事件后導致的常人難以理解的無力……

「明明知道一件事要發生，已經盡量提前做好準備了，本以為能阻止，可最後它還是發生了。一次次，一件件，我努力去控制，去挽回，去補救，沒有休息，沒有辦法，缺助力，一切都要我一個人扛。」

「有時候功了，我會覺得理所當然，並沒有什麼慶幸。可一旦失敗，我就會懷疑自己，覺得明明上天告訴了我答案，卻依舊做不到最好，為什麼會這樣？這種無力沒有任何人知道，也沒法告訴任何人。皇兄和我最親，可他只會讓我解決各種事，太后更不能告訴，只會覺得我妄念了，魔了，說出來只會讓擔心。」

「我抑著誰也不說，連碎星冷墨都不知道，有時候在一次次無力改變只能勉強補救后，我越發討厭這種覺。沒人能理解，他們不會知道我的，那種無力，彷彿眼睜睜看著最珍貴的東西從我手裏流逝。」

房間里落針可聞，只有藍北辰說話的聲音，夏錦瑟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才知道所有人都崇敬佩服甚至懼怕的大慶朝九王爺，這個舉世無雙的男人，也有不為人知的寂寞和力。

他說起當年父皇去世的事，他早就預料到了，可依舊沒能改變。

「先帝雖然是病逝，但起因卻是被人下手，傷了肺腑以至於病膏肓，整整拖了三年。」

藍北辰彷彿打開了話匣子，瞳幽深，回憶著已經逝去二十多年的往事：「先帝喜食河豚，必須廚經過心烹制才能去其毒素，變味。有人就利用這點，收買了父皇邊的小太監，在試毒時換了銀針。」

「這是我在夢裏看到的，所以那天想阻止父皇，可我那時候太年了，每日都有功課，還有太傅的監督。雖然我用盡了方法，最後甚至強闖父皇宮裏，最終也沒能完全阻止。」

那一碗毒河豚，從三口變一口，可依舊是毒！

「先帝中毒，被太醫搶救回來，因此傷了本。從那開始，皇兄和其他兄長就開始了皇位的爭奪。我年僅十二歲，沒人將我放在心上，因此躲過一劫。最終皇兄穎而出，被先帝立為太子，又在獵場躲過三哥的一箭，被你祖父救了，此後再無對手。」

說到這裏，藍北辰停了下來，面上閃過一抹沉肅：「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能夠阻止先帝吃那河豚，會不會後面的一切都會不同？」

夏錦瑟也不知道，這種牽一髮全的事只可能產生無數個未知，有誰能預料？

「或許沒有河豚，還有刺殺，沒有刺殺，也可能變摔一跤或者風寒……」夏錦瑟心彷彿有一團麻，無法理清，無法明說。

知道什麼蝴蝶效應，什麼是多元宇宙，只是無法跟藍北辰說明。或許每個人的一生都有無數種可能，每一次選擇都延出無數個不同的未來，但那又如何？

每個人能到的只有現在，今生今世！

「藍北辰，你別難過，這些事本來就不是人力能改變的，先帝之死不是你的責任，更不是你沒有救他。有些事天註定，在先帝喜歡吃河豚時，後果就註定了。再說早一些，先帝為何會喜歡吃河豚，或許是他的喜好，可這種喜好又是如何養的，追述下去本沒個頭。」

夏錦瑟一掃榻上的各種東西，心念一又將之收了回去，嫌這些東西夾在二人之間礙的慌。取出來的時候，藍北辰都驚呆了，可收回去的時候，藍北辰只微微眼神一亮，眸子裏還閃過一抹淡淡的驚異。

又靠了過去，依偎在藍北辰旁：「我一直以為你格是從小養，天生斂。現在才知道，你如果不承這麼多，興許你是和五皇子一樣開朗笑的人。」

「或許是吧……」他默然道。

手臂環了過來，攬住夏錦瑟，藍北辰輕輕擁著懷中的子，語氣中有難以察覺的飄忽：「我一直覺得自己是異類，不想和他人太過接近，就算認識你之後，你說要給我治病，我也幾次三番推。很可笑，就是怕你檢查出什麼來。」

明明知道夏錦瑟不會檢查出，可他就是拒絕，或許從心裏也在擔心。

究竟擔心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夏錦瑟仰頭看著他的臉，他面平靜，眼瞳幽深，和平時一樣，看不出什麼異常。

「藍北辰，你現在知道我也和一般人不同了，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異類？我本不是神仙，或許是個鬼呢！誰說只有神仙才能變東西出來，鬼一樣可以，你怕我嗎？」夏錦瑟似笑非笑，說著半真半假的話。

本來就是一抹靈魂，和鬼有什麼區別？

藍北辰皺了皺眉，用力的摟了纖細的腰：「胡說什麼！你頂多是個狐貍，怎麼可能是鬼？鬼都是涼的，可你上熱的很……」

他湊到了脖頸里，輕嗅著發間的味道，聲音帶著一魅：「若不是狐貍，怎麼將我迷的死死的？」

脖子裏傳來的覺，夏錦瑟剛想撓，藍北辰已經吻在了上。

這個吻有別於平時的熱烈，帶著他全部的熱，將糾纏在榻上。溫熱的氣息纏，閉上眼睛，忘的回應起來。

幾曾何時，他越來越喜歡，深。

現在知道竟然和他一樣特殊，一種忽然有了同類的歸屬讓他瞬間沒了寂寞。原來他尋找的認同一直就在邊，是這個莫名闖他生活中的子，夢裏沒有他，所以他病榻一生，現實中在，或許今生今世他的未來真可以不同。

渾的熱都被挑起，藍北辰看著夏錦瑟，眸子裏彷彿有火在燒。

覺出來了，的臉紅，只別過頭去，勾住他的脖子道：「你想冷死我啊……」

話音剛落，藍北辰已經抱起了，大步朝裏面的寢臥走去，夏錦瑟彷彿預到了什麼，靠在他前，整個人微微慄起來。

冬日的從鑲了水晶片的窗欞上過來，屋子裏沒有燈燭，地龍的溫度讓房間變得暖洋洋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微微明暗的房間里彷彿盛開出一樹的石楠花，伴隨著細碎的聲響，讓午後的時更加寧靜。

晚上吃飯的時候，夏錦瑟沒去花廳，因為依舊還在床上起不來。

藍北辰像哄小孩子一樣，端著碗一勺勺的喂，舒展的眉宇里只有愜意的滿足：「乖，張……再不吃快涼了。」

「哼！」夏錦瑟別過頭去，氣呼呼的：「我不舒服，吃不下。」

「知道你累了，所以本王才喂你啊。」藍北辰極盡溫，十足的耐心：「反正你得把這碗吃完，還有一碗湯，不然睡覺的時候肚子怎麼辦？」

一聽藍北辰說累，夏錦瑟就臉紅，這男人怎麼急起來跟非洲難民似的，活像一輩子都被吃飽過？以前又不是沒有，沒見他這樣啊。

終究肚子了，夏錦瑟接過碗來自己吃，藍北辰全程伺候周到，甚至都不讓追雲月進房。兩人候在門口怯怯私語，眼裏有說不出的促狹和笑意。

「我猜，用不了多久，王妃就會有小世子了。」追雲眨了眨眼睛道。

「或許是小郡主呢？」月也笑了起來。

正巧碎星來了，聽到最後兩句，疑的問們：「什麼小世子小郡主？王妃懷孕了嗎？」

追雲皺皺鼻子：「不告訴你，你來幹嘛？王爺現在陪王妃吃飯，沒空理你。」

「現在沒空，等會總會有空，我等著就是。」碎星也不介意，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耽擱一會也無妨。

他湊了過去，站在追雲旁，小聲道：「哎，等會有空吧？我都訂好位置了。」

聲音不大不小，月一眼瞄過來，搶先道：「有空，當然有空。」

「月姐姐！」追雲頓時臉紅了，佯嗔道：「誰說我有空！我沒空，等會還要去幫姚姑姑收拾東西，沒空理他。」

碎星急了，去拉：「你昨天明明說了有空了，怎麼現在又沒空了？姚姑姑什麼東西要你收拾，不會讓丫頭幫忙嗎？」

月沖他眨眨眼睛道：「沒事，等會我去姚姑姑那兒問問，有事就我代勞了。反正我看王妃暫時也不用我們伺候，有王爺在，你們要是去玩，記得早點回來就行。」

碎星大喜，直接就拖著追雲要走：「月，多謝了！還不快走！」他催促追雲。

兩人拉拉扯扯，追雲又又窘，一把掐在他胳膊上，痛的碎星直咧，可就是不放手。眼看著兩人半迎半拒走遠了，月忍不住搖搖頭，只覺得這兩人好事也近了。

晚上，藍北辰和夏錦瑟躺在被窩裏，聽著遠約的鞭炮聲，說到了除夕的事。

「你往年都在邊關過的，今年第一次在京城過，一定會喜歡的。」藍北辰擁著夏錦瑟，給說起今年的除夕宮宴，怕是要大辦。

伊索大皇子會留在大慶過年，年後就回伊索去，商議和親之事。

而且幾位皇子也訂了婚，宮宴上比往年人更多，太后也會更開心。要的政務也都理完了，辭舊迎新之際，所有人都是期待的，禮部為這次宮宴撥了三十萬兩銀子，主由玉妃籌辦。除了皇家所有人在一次熱鬧的吃團圓飯，還有萬民期待的煙花慶，那更是熱鬧。

藍北辰將夏錦瑟擁懷中，在耳邊道：「今年宮宴上，指不定太后就要催促你趕生個小世子了，錦瑟，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