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一惡臭伴隨著熱氣從刑部地牢的大門冒了出來。

謝笙猛地停下腳，一群人對著地牢罵罵咧咧了足足一刻鐘方才滿意離去。

謝笙低頭，地上滿是臭蛋和黑的不明，視覺沖擊力十分明顯。

“這些人每天都會來三遍，罵的都是廢帝。”

知秋將謝笙護在后，沉聲解釋。

謝笙點點頭，面上并沒有半分不愉，反而彎了角，“外祖說過，宏德太子在位期間每年都會拿出東宮的錢財救濟窮苦的百姓，甚至遇見有人因病昏迷都會將他們安置在東宮，請大夫盡心醫治直到康復，賢能之名直到今日北祁都在流傳，如今得知廢帝刺殺宏德太子又陷害他謀反，做出這些舉實在正常。”

知夏拿起地上一個沒有砸開的蛋，手，朝地牢扔了過去，憤懣道：“奴婢聽說當年宏德太子被冤枉謀反，全城百姓跪下替宏德太子冤，甚至還有人千里迢迢從江南來京城就為替宏德太子敲響鳴冤鼓，可惜正逢先皇病逝，宏德太子一案就這麼不了了之。”

誰能想到，讓宏德太子陷險境的人，就是先皇！

謝笙神冷漠，抱著孩子踏進刑部，門口守著的捕快見到令牌，很快放們進去。

地牢，已經了廢帝的男人正被五花大綁吊在墻壁上，他的上還算干凈，但那張臉已經衰老的仿佛古稀老人！

“我以為誰會來看朕，沒想到是你。”

廢帝聽見靜，緩緩抬起眼睛，見到謝笙懷里的孩子，明顯僵了一下。

謝笙站在他面前，看著廢帝滄桑狼狽的臉，角扯了扯，“沒想到到了今日，臣還需要仰頭才能看您。”

廢帝了一下子，鎖著他的鐵鏈發出叮鈴鈴的聲響，他笑了幾聲，“被綁在這麼高的地方，只要有人來救就會被摔死，也難為刑部這些人想出的好主意。”

頓了一會，廢帝自嘲道：“也是，刑部尚書曾和皇兄一同下過棋，如今知曉當年真相伺機報復也有可原。”

“再者，鐘凌寒上位，刑部要對這位新帝大獻殷勤，總要對朕下手，哈哈哈！”

廢帝驟然大笑，五扭曲在一起，猙獰的厲害。

謝笙搖頭，輕聲道：“并非人人都和陛下一樣狹隘，陛下刺了自己一劍，地牢氣重，唯有將陛下放置高方能緩解一二。”

“再者，北祁新帝并非鐘凌寒。”

謝笙話音落下，廢帝渾僵，隨即滿目不可思議，“你說什麼？他不做皇帝誰做？這天下唯有他治理朕方能放心，難道要給鐘楚堯？”

“鐘楚堯被皇后養的暗偏執，又從未接過百姓，更不知百姓之苦，這樣的人如何做皇帝？你們瘋了？！”

廢帝忽然激大吼，歇斯底里的聲音驚的謝笙懷中嬰孩哇哇大哭。

“哇啊啊！”

哭聲止住了廢帝的聲音，雙目瞪的渾圓，盯著孩子半分不肯移開視線。

謝笙將懷中的孩子高高舉起，臉上的冰冷隨著廢帝方才那些話松了許多，輕聲道：“北祁新帝，是他，鐘白澤。”

“鐘白澤？”

廢帝咀嚼著這三個字，沉默良久，忽然笑了，“白澤乃祥瑞之，只愿他真的能為北祁的祥瑞。”

正在哭的孩子聽到廢帝呼喚自己的名字，忽然停下哭聲，烏黑的眼睛滴溜溜的看向廢帝的方向，他的臉上還有淚痕，卻甜甜的笑了起來。

剛出生不久的孩子并不能看清東西，但此刻，他卻像是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哪，不斷地揮舞著手。

謝笙將他抱著，朝廢帝輕聲道：“陛下，往日臣您諸多恩惠，于私，您是臣的恩人。明日您便要離開京城前往封地，今日，臣向您道謝。”

抱著孩子，謝笙跪了下去，行了一禮。

這也將是懷中這個孩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他的父親行禮！

“七皇子很可，有太后和德妃娘娘悉心照料，他定會為一個將百姓放在心上的帝王，還請您放心。”

廢帝久久沒有言語，盯著謝笙離去的背影，忽然開口，“謝笙，你很幸運。”

鐘凌寒放棄皇位的理由，他找不到第二個！

若當初他能和鐘凌寒一樣不在乎權勢，他和南宮宸或許.....

但這世上，又哪里有那麼多的或許！

謝笙腳步頓了一下，臉上出燦爛的笑來，嚨里應了一聲，“是。”

此生最幸運的事并不是重生，而是和鐘凌寒相知，相許，相，相守！

地牢的門合上，謝笙恍惚聽見里面傳來凄涼的笑聲，夾雜著無盡的悔恨，最終消散在塵土之間。

“小姐！地牢里面的氣息散了！”

知夏慌張的朝謝笙開口。

廢帝散盡了自己的息，這意味著......

“通知禮部，明日敲響喪鐘！”

謝笙抿，心極為復雜。

廢帝本就中毒已深，又刺了自己一劍，能活到現在全靠息和的藥丸撐著，與其明日像個囚犯一樣被人丟石子千萬封地，不如今日自盡保全面。

最終，他一無所有！

知夏點了點頭，腳尖一點，朝禮部尚書的府邸飛了過去。

謝笙抱著孩子和知秋漫步在京城街頭，空氣中彌漫著紙錢的氣息，那是百姓自發為宏德太子祈福。

明明已經宵，卻有幾個孩拿著鞭炮躲在角落地放，人人門前已經上春聯，燈籠也換了新的，謝笙一路走過來，明顯覺到吹來的風帶著暖意。

“年關已到，來年定是個繁榮收年。”

知秋瞧著四周充滿喜氣的氛圍，臉上也帶上了笑容，朝謝笙輕聲開口，“該闖過的關小姐和王爺都已經闖過來，新的一年只剩下福氣。”

謝笙含著笑點頭，“明年的喜事多，是喜宴我就該吃上三四家。”

知秋手數了數，疑道：“不知小姐說的是哪三四家？”

謝笙挑了挑眉，一個個數道：“二表哥和兒已經見過雙方父母，想來明年該婚，知夏和木瑜這一對的苦我們親眼所見，只要木瑜提我便替他們主婚。”

“還有一樁婚事嘛......”

謝笙幽幽的朝知秋看了過來，意味深長的笑了。

知秋一愣，臉頰滿滿的染上紅云，快速道：“奴婢只想留在小姐邊......”

“寒松是鐘凌寒邊的人，你嫁過去，也不妨礙在我邊。”

謝笙壞心思的開口，知秋詫異的瞪大眼，穩重的人竟然口吃起來，“怎的提起寒大人，奴婢和寒大人并未有那種關系。”

“他竟還未表達意？”

謝笙輕飄飄的接話，抬頭掃了一眼屋檐，笑道：“一路從皇宮跟到外面，只要你出行他定跟隨，行如此明顯卻還沒表達心悅之，果真是個木頭樁子。”

不知不覺走到安平侯府，謝笙停下來，將懷中孩子給知秋，眉眼染著促狹，“這孩子該了，你和寒松一同將他送回德妃娘娘那。”

“發生這麼大事，我還沒有和外祖說說話，大表哥那我也需要問問況如何，晚些時候我再回宮。”

知秋接過孩子，頓時不知所措，從沒抱過孩子，全僵，連胳膊都不知道該如何。

一縷清風拂面，一只手忽然到面前，拖住了孩子的后背，木著一張臉道：“手掌要托著不能抱，你莫要松力。”

知秋震驚的看著忽然出現的寒松，下意識的抬頭，著他方才飛過來的方向。

謝笙角彎了彎，目送他們離去，正準備敲門，眼前驟然發黑，一抹刺鼻的氣味傳過來，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