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新鮮呢!
哪條宮規也沒有說其他人要給貴妃請安的。雖然現在宮里沒皇后,貴妃最大,但是顧昕從冊封到現在,從來沒人過來給請安。
以前不來,現在突然來了?
香珠把剛才太醫開的藥方子小心翼翼的收進盒子里,蓋上盒蓋又放進柜子。藥方這種東西很要,既怕丟失損壞,怕人手腳,也不能隨意泄給旁人知道:“趙才人、何人,王人,都來了,奴婢都讓們回去了。”
“嗯,做得對,下次也這麼辦。”顧昕是真不稀罕別人來不來請安,大好時干什麼不好,為什麼非要用來應酬這些別有用心的人,如果說這樣面子有——還真不這點虛榮。
在顧昕看來,這些人不是來請安來的,是找碴來的。
香珠和香一人一邊,攙扶顧昕浴。
藥浴嘛,藥味兒總是不太好聞的,而且浴水也熱,顧昕齜牙咧,一是因為酸疼,二是因為水熱。
“我覺得我這是泡在個大藥罐子里,一會兒就煮了。”
香珠在一旁笑,笑完安:“娘娘,太醫說了,水熱些好,涼的話藥就弱了。娘娘多泡會兒,上這酸疼兩天就能好了。”
顧昕枕在桶沿上,覺得昨天遠遠聽見的曲子不錯。
“娘娘想聽曲兒那還不簡單,改天傳樂坊的人來奏曲就是了。”
顧昕還是上回生辰宴的時候觀賞過歌舞,那次生辰,來獻藝的樂坊的伶人都是給了賞的。
香珠捧著一個錦盒過來,里面分六格兒,全是拳頭大的小瓷罐兒。
看著象裝吃食的,其實不然。這里頭是都是香、香。顧昕可不用香料,各種香氣都覺得特別沖,不是熏得頭發暈,就是鼻子發直想打噴嚏。
所以香珠現在捧來的,不是花香、檀香那些,而是跟吃食有關系的香料。
青橘油,薄荷,都是清香提神的。有一罐綠綠的香,香珠也說不上來是什麼花果做的,聞起來有青蘋果的味兒。不是的蘋果,的蘋果聞著就是一甜味兒了,那種才結出來剛長的綠蘋果,把皮撕開,那種青的的氣味。
顧昕選了這個:“就這個吧。”
從浴桶里出來,凈上的水珠,顧昕只穿肚兜小往榻上一趴,兩個手藝湛的宮人過來,用熱水浸了手,又蘸了那罐子青蘋果味兒的香,賣力的替顧昕推拿按。
顧昕象只被順了的貓一樣,眼都睜不開,舒服的就差哼哼起來了。
酸還是有些酸的,但是疼的覺是沒有了。而且那子熱熱的香氣,象順著一直沁到里,顧昕覺得自己現在就象一顆才從樹梢摘下來的青蘋果那麼脆可口,嚼吧嚼吧就能吞了。
老聞著這個蘋果味兒都給聞了。
但眼下還不是吃果子的時候,這會兒蘋果樹才開過花呢,想吃蘋果……
顧昕瞇著眼吩咐了一句:“人看看有沒有蘋果干或是蘋果餞,若有的話就送些來。”
香珠應了一聲,又回稟說:“娘娘,趙才人們又來了。”
顧昕的下往下一沉:“怎麼又來了啊?你沒打發們回去?”
香珠也不喜歡這些湊上來的小妃嬪們。昨天皇上才帶自家娘娘出去騎了個馬,今天們就象魚見了食兒一樣往上湊,圖的什麼?
“奴婢說了,但們執意要給娘娘請個安才肯走。”
尤其是王人,來的三個人以為首,往那一站,說話聲細氣,但腳象在地上扎了似的,看樣子要不讓們進來,們能在門前站到天黑。
這就是半耍賴了。
香珠還沒霸道到讓人把們拉走,不讓們在宮門前站著的地步。
顧昕長長的出了口氣。
“行吧,讓們進來。”
讓們喝口茶,然后趕把人打發走,顧昕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們上。
“娘娘不用忙,按完了,再歇一會兒也使得。”
至于王人們,就晾著唄。也就自家娘娘心地寬和,要換個脾氣刁的,早收拾們了。
至于王人們有沒有得寵得勢的一天,還真不是香珠小瞧們,論資歷,進宮時日最淺的就是自家娘娘,象王人、趙才人們,到皇上邊說都三四年了,皇上要能看上們,那早看上了。
王人雖然得了個人的封號,但是長相真不能算多,長的也算是五端正,但不知道為什麼,莫名的顯得老氣。香珠上了茶之后,仔細的打量了王人一眼,又在心里琢磨了半晌,覺得是因為王人這面相不討好。角有點微微下垂,尤其是抿的時候,看著就象教規矩的不茍言笑的姑姑們一般。
再加上穿的綠裳,那就更象了。
王人們一盞茶從熱擱到涼,宮人給換了一次茶,顧昕也梳好頭穿好裳出來了。
因為才沐浴過,又按了半天,上帶著一微苦的藥氣和淡淡的蘋果香,混在一起的氣息也別致,很好聞。
王人們連忙起,十分恭肅的行禮問安。
們這麼鄭重其事,弄得顧昕都不自在。
“免禮,都坐吧。”顧昕這會兒上懶懶的沒力氣,要不是王人們非賴著不走,這會兒一準兒舒舒服服的躺著吃餞呢。
王人滿臉堆笑:“是我們來的不巧,擾了貴妃娘娘的清靜。娘娘的氣看著真是好。”
何人也跟著說:“正是,我們可是比不了,搽多脂也沒娘娘這樣好看。”
顧昕被倆這麼不加掩飾的吹捧吹的臉都紅了。
可見這說話著實是一門學問,王人和何人這是求心切,連點兒鋪墊都沒有,用力過猛了,反正這樣的好話顧昕聽著不覺得用,只覺得頭皮都有點發麻。
趙才人看樣子也想說句什麼,但顧昕實在不敢再聽了,忙說:“喝茶,都嘗嘗這新茶。”
先端起茶盞,趙才人的話就這麼給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