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楊氏抑著滿心的興上前給老夫人行了個禮，末了，又分別跟陳氏和馬道姑分別打了招呼。

“二嬸。”謝嫵垂眸朝楊氏欠了欠道。

“好孩子，快起來吧。”楊氏忙一把扶住，末了，又皺著眉將謝嫵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翻，這才皺眉著老夫人道，“母親，我瞧嫵姐兒這也不像中邪啊？”說罷，又轉過臉對著馬道姑滿臉凝肅道，“道姑，你可得瞧仔細了，萬不要眼花瞧錯了。”

馬道姑面凝重的回看了毫不知的楊氏一眼，心里不免對起了幾分怨念。

要不是楊氏出了這樣的疏，何至于將自己陷進退兩難之地？

老夫人已然是信了謝嫵的話，即便再攀咬只怕也難起什麼效果，可若就此承認自己瞧錯了，那青云觀的招牌可就徹底砸手里了。

見馬道姑不接話，楊氏忍不住皺了皺眉。

就在這時，老夫人終于按捺不住心里對楊氏的厭惡，重重的哼了一聲，冷著臉對楊氏道，“你對嫵姐兒到是關心。”

楊氏沒聽出老夫人話中的諷刺，反倒是順著老夫人這話真意切的看著謝嫵道，“嫵姐兒到底是在我膝下養了多年……”

“好了！”老夫人卻已懶得再看楊氏演戲，直接走到羨月跟前，將手中的托盤重重拂到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作嚇了楊氏一跳，皺眉正說些什麼時，卻忽然看到地上散落的那張人、皮面……只一剎那，楊氏臉上的盡數褪去，死死的握著厲嬤嬤的手，眸中驚懼無比。

而厲嬤嬤臉上也同樣難掩驚詫。

這些東西，明明都給了玉蓮并囑咐拿去燒掉，怎麼這會竟出現在這里？

難不是玉蓮這個小蹄子背叛？

想到這里，厲嬤嬤的眼神陡然犀利了起來，用力的了楊氏的手，朝使了個眼，楊氏立時會意過來。

“母親，這是？”楊氏穩住心神，裝作一臉困的朝老夫人看了過去。

“這些東西你瞧著不眼嗎？”老夫人看著楊氏的目沉沉的，聲音更是冷的厲害。

楊氏吸了一口氣，然后紅著眼眶委屈看著老夫人道，“母親，您這話是何意？這些東西媳婦從未見過。”

“呵！”老夫人再度冷笑了一聲，目狠戾的盯著楊氏一字一句道，“見過也好，沒見過也罷，今日的事到此為止！以后，再有人在府里裝神弄鬼，就別怪我留不得！”老夫人說罷，還忘往馬道姑上狠狠的睇了一眼。

素來敬重方外之人，對馬道姑也多有禮遇，每年往青云觀添的香油錢不下五百兩，不想，卻被楊氏收買，在眼皮子底下唱了這樣一出大戲！

一想到這些，老夫人心里就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最終，老夫人還是沒有忍住心中憋著的那口惡氣，語氣不善的看著馬道姑道，“道姑乃方外之人，應秉持一顆慈悲濟世之心，若是滿心渾濁雜念，輕易為人所用，豈不是污了道家清譽！”

老夫人這話如同一道炸雷，狠狠的在馬道姑心底炸開來，死死的扣著手中的拂塵，努力讓自己在老夫人鄙棄的目中保持鎮定。

事到如今，已經無路可退了。

即便老夫人看在楊氏的面上愿意揭過此事，可對只怕打心里厭惡至極，即便今日能僥幸從侯府出去，只怕以后京城也再沒有的立足之地了！

“福生無上天尊。”馬道姑閉目念了一句道頌，末了，重新抬眸平靜的直視老夫人道，“老夫人說的極是，貧道乃方外之人，今日前來為的不過是自己一點本心，信與不信全由老夫人自己斟酌。”

“你這什麼道姑呀！我家姑娘與你無冤無仇的，你怎麼就凈揪著我家姑娘不放，非得往上潑臟水啊！”羨月終于忍不住指著馬道姑的鼻子罵道。

馬道姑瞥了羨月一眼，淡漠的看著道，“貧道與大姑娘無冤無仇，又如何會冒著得罪侯府的風險來污蔑？大姑娘被邪祟附乃是事實，與地上這些東西又有何干系？”

厲嬤嬤猛地一，立即抬頭朝馬道姑看了過去，兩人的目在空中一撞，只一瞬間，立時便醒過神來。

只要坐實是謝嫵是被邪祟附，那麼，地上那些東西是從何而來本無關要！

就是厲嬤嬤將要開口之際，一直沒有說話的謝嫵忽地輕笑出聲，“道家有云，有道無,尚可求也,有無道,止于！不知道姑對這話有何見解？”

“大姑娘休要妖言眾！”馬道姑怒不可遏的瞪著謝嫵大聲道。

謝嫵細眉一挑，聲音冷冽至極，道，“妖言眾的人不是我，而是道姑你自己！道家講究清凈無為，淡泊名利，而道姑你卻為了黃白之信口污蔑侯府千金，全然忘記祖師訓，道門有你這樣的人實屬大大的不幸！”

“你胡扯！”

“是不是胡扯，去青云觀將那個名喚凈語的小道姑喚來一問便知！”謝嫵冷笑道。

“大姑娘這是想要屈打招！”

“道姑這是惱怒！”

“你！你！你！”馬道姑雙目滾圓，指著謝嫵的手指抑制不住的抖，一張臉更是被謝嫵激的青白錯，再找不到半點來時的仙風道骨。

知道侯府這位大姑娘能言善辨，可萬沒料到言詞竟這般犀利！字字，連半點息的余地都不給留！

“阿嫵！道姑乃是青云觀觀主，在京中素有賢名，您怎麼能如此辱沒！”恍過神來的楊氏見馬道姑被謝嫵著節節敗退，終忍不住出聲斥責道。

謝嫵看著楊氏，角浮起一抹譏諷的笑意，“我若是媛姐兒，不知二嬸還能不能說出這番話來？”

“阿嫵，我說這話是為了你好！”楊氏皺眉不悅的道。

“這麼說，您和馬道姑串通，污蔑我被邪祟附也是為了我好？”謝嫵勾冷笑道。

“謝嫵！我可是你二嬸，你怎麼能這麼污蔑我！”楊氏指著謝嫵的鼻尖氣急敗壞的道。

“大姑娘！您怎麼能對夫人說出這樣的話？你忘了夫人這些年是怎麼對您的了嗎？您從前不是這樣子的，難道您是真的被……”說到最后，厲嬤嬤面上滿是懼。

都到了這個時候，這些人還死咬著自己不放。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