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霎時靜了下來。

馬道姑完全沒料到謝嫵會有此作，用力扯了一下拂塵，卻發現拂塵依舊紋不的被謝嫵拽在手心里，面上一時有些難堪。

四周，目灼灼，竊語聲漸起。

馬道姑面上有些掛不住，猛的使力想要將拂塵扯回，不想，謝嫵卻忽地松了手。

‘咚咚咚’馬道姑一邊踉蹌的退后了數步，最后還是止不住勢頭，一屁載到了地上。

“噗呲。”人群中有小丫鬟刻意不住笑出聲來。

很快，更多的嗤笑聲響了起來。

馬道姑又又惱，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扭轉過臉就朝老夫人那邊大聲喊道“老夫人，這孽畜著實有些道行，若不盡早除去，只怕府上遲早會有大禍降臨！”

“阿嫵。”陳氏有些擔憂的朝謝嫵看了過去。

知道老夫人極其相信神鬼之說，否則也不會在后院專門設一個小佛堂，可現下馬道姑說的這般嚴重，還說會禍及侯府，好怕老夫人會信了那道姑的話會對阿嫵不利……

老夫人凝神看著馬道姑，雖然極作肅穆凝重的樣子，可依舊瞥見了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惱怒和慌，反觀謝嫵，即便是被馬道姑這般指摘，可依舊氣定神閑，不見毫驚懼。

若當真是邪祟附，又如何敢在道姑面前這般放肆？

“阿嫵，你怎麼說？”老夫人看向謝嫵，神已然平靜下來。

謝嫵抿一笑，走到老夫人跟前，端正的給施了一禮，而后才抬起頭直視著老夫人的眼睛道，“祖母，有件東西我想請您幫著瞧瞧。”

老夫人凝神看著謝嫵，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雖極信鬼神，但活了大半輩子，活人借鬼神生事的事也瞧了不！

今日之事，到底瞧瞧，究竟是謝嫵被邪祟附了，還是有人想讓覺得謝嫵被邪祟附了！

謝嫵彎一笑，側讓開一步，很快，碎玉便捧著一素白的襖走了過來,那襖臟兮兮的，上面還有被火燒過的痕跡。

老夫人眉心一擰，有些困的朝謝嫵看了過去。

謝嫵淺然一笑，道，“這是我院里鬧鬼后，我邊一個丫鬟發現的，您瞧，上面還沾著跡了。”

羨月將襖翻了翻，果然出些許干涸的跡。

老夫人臉立時郁起來！

好啊！這些人，明知道忌諱神鬼，可們偏偏就是按捺不住要借著神鬼生事！

“人了？”老夫人面冷郁的朝謝嫵掃了過去。

那襖才被火燎了些許，想來，謝嫵應該是把人抓住了。

謝嫵看著老夫人輕輕搖了搖頭。

老夫人目沉沉，看著謝嫵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審視。

憑一件沾了跡的子可沒法將上的嫌疑洗清……

誰知道那子究竟是誰的？

像是看穿了老夫人的心思，謝嫵輕輕一笑，“雖然一件子證明不了什麼，不過……”說到這里，謝嫵微微一頓，側眸朝碎玉掃了過去。

碎玉會意，立時在托盤里又翻了翻，隨后出一張薄薄的人、皮面來。

“老夫人，這是……”看著那張人、皮面，一直扶著老夫人的朱嬤嬤也忍不住皺起了眉。

碎玉卻仿若沒聽見似的，將手中的托盤到羨月手里，然后拿起那張人、皮面轉過臉，也沒見如何作，可待再度轉過臉時卻駭得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就連老夫人也是駭得后退了兩步。

那分明是謝嫵的臉！

可謝嫵明明就在旁邊站著！

“好了，摘下來吧。”謝嫵淡然的吩咐碎玉道。

碎玉點了點頭，然后當著老夫人的面將臉上的人、皮面摘了下來。

老夫人終于失，而底下的竊語聲越發大了起來。

難道那婆子說那鬼長著一張和大姑娘一樣的臉，原來是戴了這樣一張面！

“你是在哪里發現這些的？”老夫人終于想起來，從頭到尾謝嫵都沒有提這些東西是在哪里發現的。

謝嫵并沒有回答老夫人的話，反而抬頭含笑看著老夫人問道，“祖母，二嬸了？”

這話一出，老夫人臉沉了又沉，看著謝嫵的眼神簡直復雜到了極點，閉了閉眼睛，良久，才抿著角沉聲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如果真有人借神鬼之事來設計謝嫵，那楊氏確實嫌疑最大。

而且……今日的事靜這般大，可楊氏卻遲遲沒有現，就避嫌的意圖未免太刻意了些。

見老夫人如此說，朱嬤嬤忙將遞了個眼給珍珠，珍珠會意，忙將四周圍觀的婆子跟丫鬟全都打發了出去，一時間，院里便只剩下老夫人、陳氏、謝嫵還有們邊的心腹丫鬟，以及已許久未曾開口說話的馬道姑。

“這東西是在后花園假山里發現的，當時那小丫鬟發現有人便立時跑了，我遣去的人發現跑進了汀蘭院。”謝嫵面平靜的看著老夫人道。

“所以，你并沒有抓到人。”老夫人松開握著朱嬤嬤的手，一邊撥著手中的佛珠，一邊盯著謝嫵的眼睛不不慢的道。

謝嫵淺然一笑，坦然的看著老夫人道，“我沒讓人抓。”

老夫人撥佛珠的手一頓，看向謝嫵的眼神沉甸甸的。

不是抓不到，而是沒讓人抓。

“事關侯府面，我并不想將這件事鬧大。”謝嫵看著老夫人淡笑著繼續道。

可沒想到，馬道姑卻找上門口口聲聲說是邪祟是妖孽。

老夫人臉沉了又沉，可依舊沒有說話。

“如果祖母還要證據的話，不如讓父親托人去錦衛打聽打聽查查，這般人、皮面這般巧，等閑是買不到的，聽說錦衛到是有些能工巧匠……”謝嫵看著老夫人繼續道。

“胡鬧！”老夫人猛地喝斷了謝嫵的話。

這才想起，這事若置不好鬧到謝崢面前，只怕侯府又要掀起軒然大波。

不過，謝嫵這句話到底是點醒了。

這人、皮面這般巧，絕非等閑的工匠可以做出來，而錦衛……楊氏的嗣兄就是錦衛副指揮使！

這個楊氏！

老夫人現在簡直惱極恨極了楊氏！上次的事都沒跟計較，這次居然又想出這樣的毒計來陷害自己的侄，明知道自己最忌諱神鬼！

雖然此刻恨極了楊氏，可此事到底事關侯府面，所以，即便再惱再恨也不得不出言安住謝嫵。

“嫵姐兒，祖母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此事，你確實是了委屈……”

“老夫人。”眼見事越發失控，馬道姑委實有些坐不住了。

若老夫人當真認定了大姑娘是了委屈，那剛剛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