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消息,都是老族長通過信鴿傳給玉玲瓏的。
信里,老族長還特別提到了蕭雨瑟和青玉,表達了他的歉意。
“師父說,以前他和碧心郡主都做錯了事,現在碧心郡主死了,師父對自己過去的錯誤也很抱歉,可是他需要看著那孩子,不能親自來道歉,希……”
青玉一怔,旋即問道:“老族長這是向大小姐和我道歉嗎?”
玉玲瓏黑白分明的清澈水眸,著認真,重重點下頭。
“師父擔心因為他的過錯,影響了你和夜影……青玉,夜影是個好人,他只是太忠心了,所以才讓你誤會了他。你千萬別因為別人,毀了自己的姻緣。”
青玉臉皮發燙,被的話臊得難過。
“哪有你說得……這樣不堪……我只是……只是哪有讓孩子先示好的,明明是他的錯,難道還讓我去承認錯誤?”
玉玲瓏還要勸,青玉學著的語調,反過來說。
“你說起我來,頭頭是道,怎麼不想想你自己。你跟阿煜也在冷戰吧,我看阿煜對你是一片真心,你怎麼就不給他一個機會。還我別毀了自己的姻緣,我看你……”
玉玲瓏急得連忙捂住了的:“明明是我說你,怎麼你說起我了!”
青玉扯開的荑,調笑道:“可不是,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還不許百步回頭來笑五十步?”
“好了,不跟你說了,牙尖俐的,夜影娶了你,以后日子也不好過!”玉玲瓏外強中干地放了句狠話后,扭跑走。
青玉捂笑,等玉玲瓏跑遠了,才折過來照顧蕭雨瑟。
說來也奇怪,蕭雨瑟吃了玉玲瓏的藥后,在恢復,但總也醒不過來。
同樣的,夜北冥在得到蕭雨瑟的療后,變得強健,人卻依舊昏迷不醒。
一時之間,眾人都陷了困局,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日,青玉正在溪邊打水,忽然看見一群白鴿飛了過來。
這是夜影的信鴿!
平時都是隔幾日才飛來一只,今天竟然飛回一群來,一種不祥的預油然而生。
果然,信鴿還未飛到目的地,就一只只地往下掉。
眨眼間,十幾只信鴿,竟一只不見,全都掉到林子里。
“不好!肯定出事了!”青玉丟下手中的水桶,撒往林子里跑去。
剛進林子,就看見幾個黑影閃過,其中一個影再悉不過,是夜影。
猶豫著,青玉悄悄往后退。
他們在這山林中住了有十幾日子,蕭雨瑟和夜北冥仿佛被人下了魔咒,一直沉睡。兩人的傷既不惡化,也沒有好轉,大伙都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最終還是束手無措。
玉玲瓏急得整宿整宿睡不著,自己都病倒了,可還是每天不停試藥,到最后,連所謂的巫都用上,仍舊沒用。
夜影他們已經瀕臨崩潰,個個都跟點了火的炸彈,看誰的眼神都狠厲如刀,見誰要吃了誰的模樣。
青玉知道他心里煩躁,有意避開他,不愿意與他正面打道。
信鴿出事了,恐怕帶來的不會是好消息,這個時候去跟他面,肯定也不會有好結果。
腳步輕輕地,眼看就要退到溪邊了,林深突然傳出一聲嘶吼。
是夜影!
青玉立刻停下腳步,腦子像被人了一似的,嗡嗡直響。
再次撒往里面跑去,只恨自己個矮短,一步邁不遠……
氣吁吁地來到林深,只見侍衛們已經把信鴿尸都歸集在一,信鴿上的小竹筒悉數取下,紙條展開,全都攤在夜影的手上。
夜影神猙獰,目眥裂,牙關咬,一狠勁,簡直可以把眼前的崇山峻嶺劈出一道天塹大道。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青玉小聲問旁人。
侍衛們連連搖頭,卻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一陣風吹過,將夜影手中的紙條都吹落在地。
青玉一一撿起來,神大變。
“京都有變,三皇子謀反。”
“西寧皇駕崩,傳是冥王所殺。太子繼位,詔告天下,誅殺冥王。”
“藥香閣被炸,三皇子自立為王,與西寧新皇聯手,追殺冥王等人。”
青玉的手開始抖,幾個深呼吸后,才有勇氣再看下去。
后面還有幾張紙條,容與前面的差不多,看得出來,放出信鴿的人生怕消息送達不到,這才重復傳送信息。
十幾只信鴿帶來的消息,很快就組合的容。
因夜北冥失蹤一個多月,北冥國和西寧國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因夜北冥離開北冥時間太長,三皇子夜無霜趁虛而,用火雷攻皇宮,炸了藥香閣,對外宣稱清歡是妖,迷王心,導致冥王不理朝政,四尋妻,誤國誤民。
與此同時,西寧國太子皇甫羽清在百里皇后的幫助下,弒殺西寧皇,皇甫羽清登基稱皇,為西寧新皇,自稱神皇。
神皇登基當日,連下兩道詔令。
一是舉全國之力,誅殺夜北冥,理由是,夜北冥謀殺了先皇。
二是與北冥新皇夜無霜合作,簽定百年和約,互相通商,互為盟國。
青玉臉大變,驚駭地問夜影:“咱們是不是出不去了?”
外面已經是龍潭虎,他們一出去,便會被北冥國和西寧國兩方勢力圍剿,就算夜北冥和蕭雨瑟醒來,他們也沒有把握平安無事的殺出去。
再說,殺出去了又能如何……
是回北冥,還是繼續留在西寧國?
天下這麼大,竟然沒有他們的容之所。
青玉急得快要哭了:“你們倒是說話啊,這下可怎麼辦!”
“你瞎嚷嚷什麼!在這里添什麼!”夜影突然扭頭罵,聲俱厲,那眼神,簡直就要吃了。
青玉呆住,剛要問的話,竟被他罵得全都堵了回去,卡在嗓子眼里說不出來。
夜影還在發火:“人頭發長見識短,你當是買幾蔥幾片菜葉的事!沒事給我滾回去!”
青玉眼圈一紅,淚珠子差點就要掉下來。
有幾個侍衛看不下去,想勸兩句,剛張,夜影狠厲的目掃了過來,他們又都乖乖閉,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青玉姑娘,這些都是絕之事,你出了林子,千萬別說出去。”有人好心提醒青玉。
青玉吸吸鼻子,點頭說了聲好,轉跑開了。
一扭頭,淚花兒迸了出來,很快就了襟。
跑回到溪邊,用冰涼的水洗了把臉后,撿回水桶,打了兩桶水挑了回去。
墨寶和南宮煜見擔水,連忙跑來幫忙,他們一人接過一桶水,將水倒進水缸。
墨寶好奇地問:“青玉姐姐,你怎麼都了?”
南宮煜瞥了眼微紅的眼眶,佯裝沒有發現,淡定地說:“青玉姐姐去挑水,當然會。你剛才只不過倒了一桶水,前就了。”
墨寶低頭一看,果然如此。
憨厚地撓著頭笑,還要說什麼,南宮煜又說:“方才你不是說要去林子里打幾只野野兔的嘛,還不快去!”
“是哦!”一提到打獵,墨寶就很興。
盡管夜北冥和蕭雨瑟的病令人擔憂,可住在這里,每天能到山里玩耍,還是很開心的。
墨寶指著背上背的弓箭,問:“青玉姐姐,你想吃野還是野兔?”
“打點野回來吧,給大小姐煲點湯,補補也好。”
青玉已漸漸恢復如常,心里還惦記著方才的事,想了想,又說:“阿煜,你和墨寶一起去吧,如果能打到獐子野豬什麼的,晚上烤了來吃,不是更好。”
南宮煜直覺是故意要趕他們兩人離開,并且要他們晚些回來。
略一思忖,他點頭道:“好,我回去拿刀和弓箭,你們且等等我。”
折進了屋子,他找到玉玲瓏,將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青玉姐姐剛哭過,我猜是夜影大哥惹了。看起來不是小事,青玉姐姐還有意要我和墨寶回避,其中必有緣故。”
玉玲瓏從藥材中抬眸看他,已經連續幾天幾夜沒有好好梳妝,蓬頭垢面,實在是太邋遢。
但南宮煜一點都不嫌棄,看的眼神,依舊溫。
仿佛眼前就是位傾國傾城的人,正與他甜言語。
手將耳邊碎發攏好,南宮煜說:“救人要,但也別只顧著救人,不管自己的。你且休息一下,剛好跟青玉姐姐聊聊。若真是外面出了什麼事,咱們還蒙在鼓里,有了什麼變故,咱們也不知該如何應對不是。”
玉玲瓏詫異地張大,仿佛不相信,這些話是從一個比還小的南宮煜里說出來的。
星眸微閃,南宮煜年老的臉上,多了一笑意。
替托了托下,這才將匕首藏在靴子里,然后背上弓箭出了門。
玉玲瓏呆坐著足足有一柱香時間,才把南宮煜的話消化了。
想想他說得有道理,再看看一屋子的藥材,依舊沒有進展,嘆了口氣,放下手頭上的活,出了屋子。
青玉正坐在臺階上,著不遠的雪景發呆。
玉玲瓏坐了下來,學著,托著腮,看風景。
“玲瓏,你怎麼出來了?是不是找到了救大小姐的法子?”青玉又驚又喜。
玉玲瓏只能讓失,輕輕搖頭,一聲嘆息。
青玉忙說:“不要,還有時間,一定能想到辦法的。”
說完,用力嗅了嗅,靦腆地笑了一下:“玲瓏,你多天沒洗澡了?”
“十幾天了吧……”沒日沒夜地研究,覺也沒睡,哪有時間洗澡。
“我去給你燒熱水,你好好泡個澡。廚房里還有幾盤糕點果子,一會等你沐浴完了,咱們一邊喝茶一邊吃點心。”青玉心疼地看著玉玲瓏,生怕再繼續這樣繃著,人會倒下。
玉玲瓏從善如流地點頭說好,心想,洗完澡便與青玉好好聊聊,寬寬。
哪知人一泡進熱水里,便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過去了四個時辰。
水依舊是熱的,可天已全黑。
“醒來了。”青玉笑嘻嘻地伺候起來梳妝:“你果然是太累了,你看,睡了一覺,你神好多了,臉也好看多了。”
“可不是,我好久沒有睡得這樣香了。”
與青玉閑聊幾句后,玉玲瓏覺得外面太過安靜,便問:“墨寶和阿煜他們沒回來?”
“中途回來一趟,說只打了兩只野,兩小伙子不甘心,非要再進深山打頭野豬回來。今晚肯定是回不來了,如果沒有收獲,說不定幾日都不一定能回來。”
青玉隨口應著:“夜影他們說要出去一趟辦些事,只留了幾個侍衛守著,所以很安靜。”
這個據點是夜影設置的眾多據點中,最安全,最的。他們在這里住了一個月,依舊安全,所以夜影才敢只留幾人看護。
“夜影出去了……”玉玲瓏喃喃自語,不由開始擔憂。
是了解夜影的,沒有天大的事,他不可能離開夜北冥外出的。
莫名的,又想起南宮煜的話,玉玲瓏擔心得連水都不想喝。
南宮煜肯定不是去打野豬了,這家伙,一定是帶著墨寶離開了這里,出去打探軍去了!
他總是自做聰明,卻不知道,這樣讓人有多擔心。
過了一晚,墨寶和南宮煜沒有回來。夜影和他帶去的侍衛,一樣沒有音訊。
又等了三天,他們仍舊杳無音信。
玉玲瓏開始心慌,鬧著要出去找他們。
其他侍衛攔住:“玲瓏姑娘,夜大人臨走前說了,無論他們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能離開這里。除非王上醒來!”
“可是都三天了!”
侍衛也很為難:“如果你們出去,也出了事,可怎麼辦。你們都走了,誰來照顧王上?”
青玉心里也發慌,可聽到侍衛的話后,冷靜下來。
“玲瓏,這個時候咱們不能添。現在人手不夠,你再跑出去,這里出了事,咱們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在這里干等!”玉玲瓏開始歇斯底里,雙手用力扯著自己頭發,生生地扯下一把。
這還是第一次如此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