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這話的時候表局促,似乎有些難以起齒。
大姨媽來了卻沒有姨媽巾的窘迫,大概只有孩子才會懂。
我記得招待所旁邊不遠就有個小店,來回一趟也花不了多功夫,於是點點頭:“好吧,那你等我一下。”
人激不已,連連向我道謝。
我披著外套從走廊盡頭往回走,兩邊的壁燈應該是壞了,忽明忽暗,發出“滋啦滋啦”的電流聲。
我心裡有些發怵,回頭想問一下那個人住幾號房間,等我買來好給送過去。
可走廊上空的,哪還有那人的影。
只有旁邊314號房間的門被風吹得“咿呀咿呀”的響,好像屋裡有人住的樣子。
“咕咚——”
我張的咽了口唾沫,腦袋稍微往那邊湊了湊,小聲問了一句:“有人在嗎?”
屋裡沒聲,房門依然“咿呀咿呀”的響。
我把脖子回來,心裡覺的,想想還是去找招待所的大爺換個房間,這一層我不想住了。
沒走兩步,右邊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我下意識的就要回頭,耳邊響起蘇清淵的促的提醒:“別回頭!”
我渾一僵,趕把快要轉過去的脖子生生擰了回來,心中不解,問:“怎麼了?”
蘇清淵沉聲道:“人有三把火,一把在頭,兩把在肩,夜間若有人拍你肩膀,輕易不要回頭。”
“你本就是極質,容易招惹邪,要是再滅了一把火,極虛,信不信那些邪能在你裡築個窩?”
我嚇得一哆嗦,不免有些後怕,手心都是冷汗。
既然不能回頭,那我只能著頭皮繼續往前走了。
這個鬼地方,我真是一秒鐘都不想多呆。
“姑娘,你等等。”後又傳來那人的聲音。
我聽到“噠噠噠噠”的高跟鞋腳步聲朝我走來,和我剛才在房間裡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
“有,有事嗎?”我整個人已經嚇麻了,聲音有些抖,脖子卻僵著不,不敢回頭看。
人似乎沒察覺什麼異常,略有些歉意道:“剛才忘了給你錢了,我上也沒現金,要不你帶我一起下去吧。”
也要下樓?
那為什麼還我去給買東西?
這不是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我嗅到了一不尋常的氣息,沒有立即答應。
那人似乎湊上來一些,我到後背有一個森森的涼意。
“小姑娘,幫幫忙嘛!這麼晚了,我一個人下去有點怕。”
“你能陪我一起下去嗎?”
人說著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余瞥見細長烏青的手指,上面佈滿了斑,瞬間魂都嚇飛了。
而就在那一瞬間,我覺有一極強的氣沖撞進我的,下一秒,一個黑影被反彈出來,重重的砸在走廊的牆壁上。
“你,怎麼會——”黑影重聚人形,竟是剛才那個人。
滿頭的長發被黑的死氣纏繞,慘白的面額上有一個凹下去的致命傷口。
一雙眼睛佈滿了,怨氣重重,森可怖。
“你的為什麼會有如此強大的元神?”
強大的元神?
說的應該是蘇清淵吧?
我下意識的了心口的位置,不解的問蘇清淵:“剛才怎麼回事?”
蘇清淵嗓音清冷慵懶,緩緩道:“這個鬼是此地的縛地靈,死在此,怨氣深重,不得解,也無法離開。”
“剛才就是想趁你氣虛弱的時候附在你,藉著你的軀離開此。”
原來是這麼回事!
還好聽了蘇清淵的話沒有回頭。
不過,的如意算盤到底是打錯了,我現在是蘇清淵的宿主,有他在,我的怎麼可能容得下其他邪祟。
“對了,這麼說起來,剛才走廊上的腳步聲也是這鬼在作祟?”我定了定神,後知後覺的醒悟過來。
“蘇清淵,你早就知道這一層有鬼,為什麼不早點提醒我?”
蘇清淵氣定神閒的笑了笑道:“木靈釵被毀,你的眼已經藏不住了,之後遇到這種事對你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本座不過是好心,想讓你提前適應適應罷了。”
我一聽,角了,咬牙:“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
蘇清淵欣然之:“不必客氣。”
“你——”
旁邊的鬼見我居然無視,有點炸,渾的死氣瞬間暴漲,幾乎將整面牆都填滿,眼珠子凶狠的瞪著我,威脅道:“帶我出去,不然你也別想離開這!”
我脖子了,厚著臉皮問蘇清淵:“怎麼辦?威脅我?”
蘇清淵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涼的扔給我一句:“看著辦。”
“只要不危及你的命,本座不會手。”
說完,就再也沒聲了。
得!指他是指不上了。
我靜下心來琢磨了一下,既然蘇清淵不肯出手,說明我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就看我自己怎麼擺眼前的困境。
剛才他說了,這鬼是這裡的縛地靈,雖然不理解到底是什麼意思,但肯定是離不開這棟樓或者是這一層。
那我跑路不就完了?
我想得明白,趕回屋把我全部的家當打包帶上,然後著頭皮不看那鬼,一門心思往樓下衝。
三層樓不算高,我心裡默數著台階,覺差不多到了,結果一睜開眼,面前的一扇門掛著309的牌子。
我草!
怎麼又回309了?
我剛才明明往樓下走的!
這應該又是鬼遮眼之類的障眼法吧?
上次僥倖勘破是虧得有蘇清淵的指點,但這次,他明擺著打算作壁上觀,我自己一個人本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啊!
我有些不甘心,又嘗試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
下了三層樓梯又回到了原點。
那鬼恢復了正常的模樣,雙手抱著胳膊,靠在走廊的牆上,風萬種的看著我,冷笑:“小姑娘,別白費力氣了,你出不去的。”
“要么帶我一起離開,要么永遠留在這陪我。”
“被困在這二十年,我好寂寞啊——”
笑聲惻惻的,我皮疙瘩都豎起來了,心裡慌得一批,試探著問:“真,真的只要帶你出去,你就會放過我?以後都不纏著我了?”
鬼見我搖,眼底彷彿看見了希,立馬道:“當然,只要你帶我離開這棟樓,我來世必當牛做馬報答你。”
我咽了咽唾沫,猶豫道:“那,那我要怎樣才能帶你出去?”
鬼臉上出欣喜的笑,激道:“很簡單,只要你心甘願的讓我依附在你的上就行。”
這聽起來,好像是簡單的。
我正要答應,蘇清淵冰冷的聲音突然冒出來:“白湘,你又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