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通過族大禮的瞬間,容凌明白當初雲天傾是懷著與過去訣別的悲愴心選擇開始未來的好生活,卻沒想到被人騙走聖之靈氣,剩下半條命。而今,容凌知道這是個陷阱,依然選擇跳下去。容凌想,也許當初雲天傾同樣知道那是個陷阱,但不得以爲之。對他而言, 雲天傾就是他的信仰,爲了信仰做任何不可能之事都是值得原諒值得肯定的,容凌相信,雲天傾也有同樣的想法,所以才著了天玄子的道兒。
幻境拉起的時候,容凌回想自己和雲天傾相的一幕幕,最終卻想到他第一次見雲天傾的場景。雲天傾從來不知道,他見到的時候,的眼中只有南風亦。
那時他參加一個賞花宴,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裡,冷眼看著一羣花枝招展的人撲著香從他面前走過。那時他剛從俊基山回來,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自然不會有人注意到他,他也樂得自在!
後來雲崢來了。名震天辰的大將軍,自然威風八面,但這次卻隻帶著一個赧的小丫頭。那丫頭長得很漂亮,見到陌生人只是怯生生地笑,然後害怕地躲在雲崢後。不知爲何,他多看了那丫頭兩眼,那時他告訴自己,也許是因爲那丫頭一直探出頭打量南風亦的原因。
他從小孤苦,南風亦卻過得順風順水,他心中不服氣,見到南風亦在意的東西,他都會下意識多加註意。後來,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樣,那丫頭死心塌地要跟著南風亦。他知道,南風亦允許那丫頭接近,只是看在雲崢的面子上,但對那丫頭並沒有太多。再後來,南風亦按照計劃贏取那丫頭,卻沒想到婚禮當日臨時更換新娘,而那丫頭卻像是換了個人,莫名地吸引人。
思緒拉回,容凌愣了一下,眼前不是傳說中的萬竹齊發,不是傳說中的水滴飄飄,而是金陵王府中的攬月樓。明亮的白月亮懸掛在角樓翹起的飛檐上,好像很近,近的手就能摘到,但又很遠,遠的只能遙,一眼看不到盡頭。在這個幻境中,容凌看到雲天傾的臉龐在雪白的月中,好像月亮中走出的仙。雲天傾很漂亮,容凌第一次覺得這種漂亮竟有些咄咄人。二人側暫放大多煙花,飛到天上化作火星消融在漆黑的夜中。燈火璀璨中,容凌不免頭暈目眩。容凌分不清這種暈眩是因爲煙火太,還是環境太容易讓人沉迷。容凌閉上眼睛的瞬間,敏銳看到雲天傾眼角落的水滴。說:“我死了,爲什麼你還活著?”
容凌張大,他想解釋,但無法發聲,漸漸地,他覺呼吸不暢,好像一繩子勒住脖子,要至他於死地。
糟了!容凌警覺,這不是在攬月樓,而是在大周落花宮天玄子編制的幻境中。幻境一旦開啓,就不是人力所能爲之。不管天玄子是有心還是無意,容凌若是掉以輕心,就會死在幻境中。
煙火發出奢靡的香氣,像是百葉城客棧中大片的金盞花香,濃郁得讓人心慌。容凌看見雲天傾一是,站在火中看著他,腳底躺著早無聲息的蒼梧。脣嗡,極力向他說些
什麼,但他聽不到雲天傾的聲音,只能安靜回。“雲天傾”放棄說話,目盈盈,冷笑一聲,轉離開。轉而去的時候,雲天傾似是不甘心,又回過頭看他一眼,眼神中的怨毒讓人心底發。容凌還未想請原因,直覺四周充滿淡淡的殺氣。當容凌覺察到這些含的殺氣時,殺氣好像得到巨大能量,頃刻發,四周的幻境以眼可見的速度坍塌,在容凌眼前變末,紛紛揚揚飄走。
接下來,出現在容凌面前的是一片巨大的空曠的原野,看不清天,看不到地,浩浩漫無邊際,腳底明黃的草地一直延到天和地的界,好像自己在一個球形中,無論如何努力,最終只能回到起點。容凌皺眉,看著雙手染上明的黃,淡笑道:“難道就這些把戲?”隨即閉目,放空腦海中所有神思,大腦空白時那一剎那的空靈。
曠野再次消失,容凌猛地撲到在地,口中含著一口黑吐出,全的力量被空。虛弱躺倒在地上。
“你來了。”聲音虛無縹緲,像一塊白紗拂過額頭,腦海中清明一片。“容凌,我等你很久了。自從和天玄子約定不手世俗之事,我已經沒這麼輕鬆了。”
容凌閉著眼躺倒在地上,放鬆全的,等說話的聲音落下,容凌輕笑,“桐笙!”
人的氣息越來越明顯,容凌掙扎坐起,一睜眼看到站在他旁邊的桐笙,沿著那抹白視線上移,容凌見到了久違的桐笙。桐笙年齡雖大,但因一修爲兼保養得意,面容卻像是十六歲的孩子一樣稚。而幻境中的桐笙不止面容年輕,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更加明快,真正變了十六歲的小孩。
“你等我?”容凌問。
桐笙蹲在他邊,“我等你很久了。你見到這個我的時候,現實中的我肯定已經死了。我只是我在痕跡以前留在世上的一個記憶。見到你,同時意味著這個我也要完了。”
容凌不解其意,桐笙解釋,“我和天玄子可以算是師兄妹,一起練武,一起下山歷練,後來一起任職王城皇宮,爲皇室效命。我跟隨太后,他跟隨皇帝。我們相伴多年,彼此都很悉。後來一切都變了。那個做師倩的孩子爲了一個男人走出雪山,逃竄到澤西,出賣了王城,當時我們都認爲師倩是整件事的罪魁禍首,後來才知道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
伴隨桐笙的話音,容凌面前展現出一幅幅畫卷,畫卷上的人一一笑都極有韻味,像是皮影戲中的人,漂亮地讓人心驚。容凌看見的不是烽火硝煙,而是一大片妖嬈桃林中,一個高挑的侍獨自摘下花瓣放在腰間的花籃中,後悄悄走來一個男人,出其不意從後面抱住。高挑的侍驚了一下,隨即嗔怒道:“快,快放開我!”
畫卷染上水汽,像是從天而下的雨水打溼了暈染了筆墨,容凌看不清畫卷中發生的事,只知道兩人不聽吵架,然後拔刀相向……
桐笙說:“我以爲可以相伴終的人出了他的獠牙,和師倩一起逃出王城,蠱
澤西皇帝進攻皇城,又在王城最爲難的時候打開城門迎接敵兵,致使滅國之禍。那時,我站在城牆上看著熊熊燃燒的煙火,想和太后娘娘一起以殉國,沒想到那時雪山聖仙逝,小公主出生。小公主是王城所有的希,太后娘娘臨終託孤,求我照顧好。所以,我留下這條命。”
容凌看完這個故事,瞭然。原來很多年前,桐笙和天玄子是一對。
桐笙影本來淺薄,講完故事已是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變得明,雖是都能隨風而逝。桐笙說:“孩子,想來你看到這個故事後已經明白一切,我沒什麼能幫助到你,只能送你安全從幻境中出去。孩子,以後別再做這樣的事了。不值得的。天玄子,某種程度上是你們的殺父仇人。”
容凌如遭雷擊。靜下心來明白。若是沒有天玄子告,雲天傾的祖國不是覆滅,自己的皇兄不會在戰爭中勞累過度英年早逝,自己不會流亡到俊基山,不會認天玄子做師父……很多事,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
一道白閃過,晃得容凌眼睛生疼,容凌在白中失去意識,接著陷的沙坑,沙子緩緩流下,覆蓋在他全……
容凌醒來時,口好像憋著一口氣,全無力,眼底是青花的牀帳,遮住屋所有的陳設。容凌仔細辨別,能聞到清晰的樟木香味和淡淡的金盞花香,一時神清氣爽。容凌翻下牀,看到屋擺設時愣了一下。
香樟木和金盞花香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很是優雅迷人,容凌以爲是某個高潔的閨閣子的房間,但房陳設舒朗有致,牆上掛著一把綴著明黃流蘇的寶劍,書桌上的筆墨狼毫更是不拘一格,顯然這是個男子的房間。
容凌下牀同時,門吱呀一聲響,容凌看見逆走進一人。穿黃,笑容溫暖,好像出谷黃鶯一般小可。容凌如此想著,子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師兄你終於醒了,我都擔心死了。”
容凌默然,隨著的作穿戴好服,走出房間。屋外的刺眼,容凌下意識瞇起眼睛。子見容凌悶悶不樂的表,委屈問道:“師兄難道不喜歡清兒了?爲何一直都是這副無打采的樣子。”
容凌淡笑,“大夢初醒,腦子有些暈眩。”然後視線一轉,繞過院中疏有致的竹林,問道:“我想先吃飯,你能幫我傳飯嗎?”
顧清歌喜笑開,拽著容凌的袖子撒道:“好呀。師兄等等,我馬上就回來。”
看著顧清歌一蹦一跳走遠的背影,容凌臉上所有笑容消失。他忘了很多事,比如他是誰?爲何會在這裡?那子是什麼人?更重要的是他一直覺這覺很悉,好像曾經發生過,但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而且,他覺得自己應該強力壯,但如今,他走兩步就開始氣吁吁,這種狀態讓他從心裡排斥。
顧清歌很快回來,容凌被帶回房間用飯。飯桌上,顧清歌不停給他夾菜,容凌每樣菜都吃一口,然後放下。顧清歌話音不斷,一頓飯倒也其樂融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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