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很有幾分暗示意味,蘇默原本不想初來就得罪人,看到吳大娘的臉變幻不定,隨時都有反口的可能。
沉了臉,挑眉打量著婦人,意有所指地說:“這位大娘,我不好,走不了遠路,只是讓吳大娘扶著走到蘇家大門口,別的一點也不會麻煩吳大娘。如果不是有人要在背後作妖,蘇家人哪會知道吳大娘曾經幫過我的事?!我看你面相端正,眉清目正,你一定不會是背後說人長短,論人是非的人吧?”
這個婦人眼神刁鑽,眼珠子轉來轉去的,一看就不是個安份的人。怕就怕,吳大娘前腳幫了,後腳這婦人就去蘇家找關係給吳大娘穿小鞋!
蘇默還真是猜對了,這婦人是村裡程老大的媳婦,和蘇家一個下人有些八桿子打不著的親戚關係,有事沒事,總去蘇家結這個親戚。
“程大媳婦,大家都是窮人,鄉里鄉親的,活了幾十年,誰還沒有個落難的時候。我今天幫了小默,要是有哪天,你家也有事了,我要是上了,能幫也是會幫一把的。你不至於因爲這點事,就去找你那個親戚告到蘇家那裡,讓我一家老小明年開春扎脖子死吧?”
程家媳婦有點虛榮心,每次結完親戚回來,沒在大傢伙面前吹噓,諸如蘇家好有錢哦,出去坐的都是馬車哦,那馬怎麼了怎麼了。總之,就是想讓別人羨慕。
吳大娘對此很瞭解,被蘇默特意拿話點了之後,就皺了臉,一雙利眼地盯著程家媳婦。
這一來一回中,再遲鈍的人也有些明白了。
“程大媳婦,你可不能做這背後小人,傷天害理呢!”
“都是鄉里鄉親的,做這樣的事,可就不是人了——”
“程大媳婦不至於做這樣事——”
所有人都看著程家媳婦,那眼神古怪之極,就象在看一個異類,七八舌地說著,都是向著吳大娘和蘇默的。
是啊,大家都是窮人,誰都有爲難的時候,這時候有人一把手,撐一撐,再苦的日子也會過去的。
程家婦人被大家兌得臉微變,胖臉上滿是不悅,卻生生在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表訕訕的,眼珠子也不再轉了,揮了揮手說:“我哪是那樣的人。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幫忙是幫忙,千萬不要做多餘的事,讓蘇家人記上了,那可不好了。”
吳大娘點了點頭,手扶起蘇默的一邊手臂,慢慢地向外面走過。
出了門,看到破敗的小院,蘇默心裡又是一陣默然。
這個家比想象中的還要窮。
原本打算來搬的人們出了門各自散去,吳大娘本想把虎子也趕回家,自己也好扶蘇默到蘇家討蘇笙,誰知虎子倔得很,死活都要跟著。
吳大娘氣得不輕,掄起掌就要打。
蘇默及時攔住了,勸了兩句,吳大娘就把虎子帶上了。
天上又飄起大雪,吳大娘扶著蘇默深一腳淺一腳在雪地裡行走,時不時回頭看看虎子有沒有跟上。
虎子很高興,象是有使不完的力,圍著兩人跑來跑去,玩得滿頭是汗。
相比於蘇默的無話可說,吳大娘的話就多了,一邊走,一邊跟蘇默說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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