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瞎子和楊禿子那是一萬個願意,先不說機械匠的月錢高達五錢銀子,有了這門手藝就有了一個鐵飯碗。
更重要的是,胡瞎子和楊禿子正在發愁怎麼讓兒子了軍籍,畢竟要是沒有關係,籍可就太難了。
軍籍是衛所制度的本,想要離軍籍只有一個法子,找大明天子特批。
總兵都不一定能夠求來一個特批,胡瞎子和楊禿子這兩個小小的總旗,這輩子是別想了。
不過卻有一個取巧的法子,朱舜可以把這兩個年轉換匠籍,跟著匠頭維修火槍廠的水力鑽牀和朱氏膛線機。
明朝晚期的工匠多數是以僱傭的方式,進窯和各局的匠作間,換了匠籍以後兩個年想走隨時可以走。
胡瞎子的兒子胡長命和楊禿子的兒子楊百歲,已經從衛所趕過來了,就等著朱舜一句話進王恭局了。
朱氏紡紗廠現在也急需機械匠,維護那七臺水力珍妮紡紗機,朱舜就點頭答應了這件事:“兩位放心,今天我就讓朱玉去把這件事給辦了。”
說完這句話,朱舜轉去了公廨,找到了埋頭理一堆公文的朱玉:“老七,你等下去把胡總旗兒子和楊總旗兒子的軍籍,轉到王恭局的匠籍。”
“另外這幾張圖紙你拿著,按照圖紙的要求把湢打造出來,燒的煙煤直接找工部的人申報。”
朱舜今天過來實際上有兩件事,一是給朱氏紡紗廠招來兩名機械匠學徒,二是把疫病的預防開展到人數多達六七百的王恭局。
大戰之後,必有大疫。
真人奇襲北平的幾個月裡,死亡的人數多達三十幾萬人,整個北直隸到都是。
如果不把這些理好,做好疫防的準備,等到大地回春天氣逐漸炎熱了,必然會發一場空前絕後的瘟疫。
那些記載在書本里的淋淋文字,將會變慘絕人寰的現實。
瘟疫橫行,十戶九死。
一巷百餘家,無一家僅免。
一門數十口,無一僅存者。
就在戰爭結束當天,崇禎連夜召集了閣大臣們,商討怎麼面對接下來的一場大疫。
第二天早朝結束,火速立了疫防局。
由京城第一酷吏馬士英擔任大使,錦衛指揮使吳孟明擔任副使,東廠提督曹化淳擔任副使。
五兵馬司、十二親衛、三大營隨時接調遣,北直隸所有的巡檢司直接由馬士英統領,就連地方衛所也有權利調。
走馬上任的第一天,馬士英下達了第一道命令,三天以,各地巡檢司燒各個州縣的。
人死了以後都講究個土爲安,那些家丁和流民的燒了也就燒了,如果把本地鄉親的燒了,可就說不過去了。
巡檢司的弓兵大多都是本縣人,見了親朋好友的,的藏了起來,送到各自的宗族。
要是十幾二十埋進祖墳,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這可是三十多萬。
如果不焚燒乾淨的話,等到天氣熱了以後,必定會在棺材裡腐爛,到時候整個北直隸都會變一片鬼蜮。
馬士英不愧是京城第一酷吏,三天以後,拿著錦衛和東廠提供的線報,一個縣一個縣的開始殺巡檢司巡檢。
北直隸一百一十六個縣,無一倖免。
殺的滿朝文武譁然,殺的天下震,殺的史言們都不敢彈劾了。
馬士英抱著尚方寶劍斬殺巡檢的同時,當場提拔副巡檢爲巡檢,繼續焚燒各個州縣的。
這一次,巡檢們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不當回事了,把那些放在靈堂裡的全部給燒了。
三天以後。
馬士英拿著一份新線報,又開始一個縣一個縣的殺人了,這次還好,只殺了十幾名心存僥倖的巡檢。
再次提拔上來的巡檢,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挖祖墳,凡是埋進祖墳裡面的,全部出來燒掉。
理完這些,崇禎本來以爲能夠放心了,誰曾想范文程在撤退以前,就派人埋了十幾個巨大的坑。
幸運的是在清明節過去沒多久,埋藏在遼東部極深的一名大諜子,及時發現了范文程的毒謀劃,拼死把線報傳遞了出去。
大半夜還在家裡睡覺的馬士英,服都沒穿,臨時調了一批親衛,安排他們去那些坑把給燒了。
馬士英不知道的是,范文程早就知道了那名大諜子的份,故意了這條消息,目的就是爲了讓馬士英把挖出來。
天氣已經回暖了,那些坑又經過幾個月的腐敗,早就形了瘟疫,故意讓馬士英挖出來,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地下的瘟疫散播到地上。
果然就在幾天以後,發現了第一例瘟疫病狀,剛剛輕鬆沒有幾天的馬士英,立即帶人圍住了那出現瘟疫的宅子。
馬士英來到宅子的門口,五城兵馬司的人全部站在門口,沒有一個人敢進去把人抓出來。
馬士英皺著眉頭,認真問道:“怎會回事!”
帶人過來的旗校,苦笑一聲說道:“馬大使,這是二十四衙門一位大太監的宅子。”
馬士英挑了挑眉,沒有說話,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名穿著百花蟒袍的太監,大模大樣的坐在道路中間的太師椅上,慢悠悠的品茶。
大太監看也沒看馬士英,只是坐在道路中間,慢悠悠的品茶。
馬士英走到大太監面前,認真的說道:“把那個和你對食的菜戶出來。”
大太監發下茶杯,在兩人之間淋了一條線。
馬士英盯著大太監,認真的看了半柱香時間,突然笑了:“哈哈——”
還沒笑完,突然拔出了尚方寶劍,一劍刺死了這名穿著百花蟒袍的大太監。
尚方寶劍是一種象徵,沒有誰真的把尚方寶劍當一把劍來看,更不會把尚方寶劍當做劍來使用。
馬士英不僅使用了,還一劍刺死了一名二十四衙門的大太監。
而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九品大使。
馬士英收回滴答著鮮的尚方寶劍,認真的說道:“去把那名菜戶給燒了。”
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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