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非心中狂笑是特殊的存在,那個一直發瘋大笑的自己,背負著所有人的痛苦和絕,他總是歇斯底里的笑著,好像永遠都不會被擊倒。
狂笑在篡神功之前,韓非每次登陸游戲時,后都會站著一個淋淋的人。降臨的城市里,他們兩個背靠著背,是相互的依靠。或許在他們彼此看來,對方永遠不會倒下,永遠值得信賴。
“我一直把狂笑當做不可言說的神,但他其實和我一樣都是人,也會到痛苦和絕。”
韓非不知道狂笑還能支撐多久,他必須要盡快毀掉淺層世界的所有神龕,趕回深層世界,那里有他的家、他的家人。
“夢離的更近了。”
電影當中的反派總會給主角各種各樣的機會,可像夢這樣的對手,它一旦確定了目標,便會傾盡所有手段,沒有一保留。
現實、淺層世界、深層世界,全部遭到了攻擊。
站在公會駐地里的韓非,仿佛看見遠掀起了黑的巨浪,他本無可躲。
幾個小時后,混的夜晚終于結束,韓非帶著鄰居們,提前趕到主城區新手村。
八點初升起,一位位新人登陸,他們當中很多連活著都非常困難,正常來說,一輩子都不可能買得起昂貴的游戲倉,耗盡一生時間都沒辦法來這里。
“注意四周!止任何玩家靠近!”
韓非的表無比嚴肅,現實和深層世界里發生的事帶給了他極大的力。
兩位頂級恨意看守,數位大型怨念護送,韓非等新人玩家到齊之后,向他們大概講述了城的況,以及一些基本作。接著便帶領所有人一起朝主城區中央廣場走去。
幸存的玩家們躲在建筑當中看,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新人進來送死,要知道現在的主城區和地獄差不多,街上隨便一個肩而過的陌生人可能就是變態殺人魔,連最信任的伙伴都有會背叛,人與人之間的橋梁正在崩塌。
灰霧被恨意驅散,這次登陸的新人玩家共兩批,大概有五千多人。
從他們的神狀態能明顯看出和普通人的區別,他們作為噩夢主人的執念和羈絆,也承著難以想象的痛苦,他們的人生好像浸泡在絕里的燈芯,掙扎燃燒,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歸于黑暗。
清晨的中央廣場有些冷清,昨夜的屠殺讓玩家們不敢隨意外出,他們暫時也不愿意再繼續去探索噩夢了。
“你們在這里稍等片刻。”韓非將坐著椅的二號從樓推出,兩人停在滾播放各種噩夢信息的巨屏
僅僅幾分鐘的時間有位新人玩家已經泣不
聲,因為巨幕上播放的正是他和自己媽媽的故事。
媽媽已經不在,他只能在夢里聽見媽媽的歌聲,在媽媽的鼓勵下,他每天用最好的狀態出門,帶著笑容,迎著。
“我媽媽不是鬼,趕走你們只是擔心我會害怕。”
“是的,我知道。”韓非穿過人群,輕輕抱住哭泣的大男孩:“很快你就能見到了。”“我需要做什麼?”那名新人玩家去眼淚,他看向韓非的眼睛中帶著,他似乎可以去做任何事。
“把你們的思念、想要對噩夢主人說的話、心積攢的緒送這個盒子就好了。”二號雙手抬起,掌心捧著一個布滿裂痕的黑盒,過裂約能看見,這盒子部是純白的:“不要反抗我的意識我會將你們的命運與韓非聯接,讓他將你們所有的思念送到噩夢主人邊。”
二號的聲音傳了每一位新人玩家耳中,隨后他捧著盒子從玩家們邊經過,親眼看著一只只手黑盒。
黑代表絕,白代表希,每個人都用自己最珍貴的記憶去絕,慢慢的,那黑白兩的盒子開始小,很多裂痕被彌補。
當二號從最后一位玩家手中拿回盒子后,那黑白的盒子已經基本上看不到明顯的裂痕了。
“拿著它,背負起它。”二號十分正式的將盒子給了韓非。
在韓非代替二號捧起黑白盒子后,二號的手輕輕搭在了盒子上,他看著韓非的臉,看了許久:“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讓零號活下去,好嗎?”二號似乎看到了什麼,這也是他第一次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和韓非說話。
韓非是一個很聰明的人,猶豫片刻后,他點了點頭:“好。”
得到韓非的答復,二號好像再也沒有憾,他的雙眼開始慢慢消失,接著是耳朵和手臂。
當初在接人格試驗時,因為二號超出了所有試驗員的預期,為了限制住他,那些人先是將他變了殘疾,又挖走了他的雙眼,接著剝奪了他的聽力和手臂,最后只剩下一個被放在罐子里的大腦。
椅上的二號正在按照這個順利消失,他好像做出了最后的決定,所有消失的一切都注了韓非手中的那個盒子。
不可言說的氣息開始涌現,黑白兩的柱沖霄而起,囚整座城市所有人上的命運鎖鏈都在瞬間被打碎,籠罩天空的灰霧也破開了一個巨大的孔。
“我送你進最后一個噩夢。”
聲音消散在耳邊,韓非面前只剩下一個椅,他雙手托著黑白盒子,能到有力量在強行改變他必死的命運。
捧起盒子,韓非從中央廣場離開,朝著主城區醫院走去。
全城玩家看著他,一位位鄰居走在他的后,融他的鬼紋,為了他人生的一部分。
灰霧在韓非面前避讓,韓非帶著黑白的盒子,承著十一座神龕的威向前。
他踩著醫院的階梯,來到了醫院頂層。
一步步靠近,在無數玩家的注視下,韓非捧著盒子的手慢慢落下,第一次真正到了夢的神龕。
五彩斑斕的世界被黑暗吞噬,一個個噩夢氣泡想要將韓非包裹,可都在接近韓非后離開。
噩夢的主人好像從韓非上到了悉的氣息,哪怕無法確定,它們依舊不愿意去傷害。
不斷在黑暗中下落,越來越冷,越來越絕,噩夢越來越深。
沒有一個氣泡去阻攔韓非,他也不知道下落了多久,直到水花響起,韓非看到了微弱的。
他躺在海上,一個個氣泡從深海涌出,每片浪花中都藏著陌生的聲音,這里似乎就是所有噩夢的盡頭。
“對于像我這樣的人來說,海有特殊的意義。”
海水涌了韓非的耳朵,有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睜開雙眼,韓非看到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海,它比之前的任何一個噩夢都要大。
冰冷的水浸泡著,周圍什麼都沒有,韓非竭力掙扎,朝著某個方向游去,可不管他多麼的努力,海依舊看不到盡頭。
慢慢的,他疲力竭,游不了。
開始下沉,海水淹沒了他的心臟,他的,他的眼睛,他的雙耳。
“我從來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神,如果有神為何還有那麼多悲傷的事?他容許悲傷和痛苦,一個不仁慈的神不是我信仰的神。”
每一滴海水里都藏著聲音,不知道是誰在說話,這些聲音似乎一直埋藏在海底,只有沉深海的人才能聽到。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連裝了一半水的杯子都拿不住,它一直在抖,我到去找藥,走來走去,走來走去,走來走去。”
“我想躺在雨里,但倒下去的時候,我落在了海中,我不知道誰會來救我,我看著自己和以前的生活越來越遠了。”
“好像很久沒有開心過了,是不是想哭的時候,就要哭出來?”
“我好難,可以陪陪我嗎?”
“你不會真的想要和我呆在一起吧?我是個怪。”
“對不起,我不了了,我可以逃走嗎?我有點累了,對不起。
“下大雨了。”
韓非和海面的距離越來越遠,他的還在下沉,他控制不住自己,周圍全都是黑暗。
“那些人的聲音總是出現在我的腦海里,我并不是真的想要跳下去,是有人抓住了我的頭發。”
“太吵了,這空房間好吵好吵,我滿手都是自己的頭發,我堵住耳朵依舊覺得很吵。”
“每天會有做不完的檢查就像我擺在床上的那些布娃娃,它們和我一樣總是吃不進飯,補的時候又控制不住想要將它拔下。”
“后來他們沒收了我的筆,我就從口罩里出金屬條,用它去扎手腕,一道道的痕,像漣漪,像海浪,我好像又看見了那片海。”
口很悶,韓非到了四面八方傳來的力,他的在下沉,那種窒息并不強烈,但卻一直存在,怎麼都無法擺。
“我的生活變了海,哪里都沒有方向,我想要把自己的心口打開,看看自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呼吸需要很用力,活著需要很用力,我還要假裝出正常的模樣。”
“沒人喜歡糟糕的我,他們活著也不容易,比我經歷過更多苦難的人還有很多,我不該這樣,我總是告訴自己不該這樣。”
“我會盡量不讓別人嫌棄我,盡量不去影響別人,我大聲的告訴自己,我很年輕,還死不了。”
“努力的去笑,迎合生活,讓親人放心,我竭盡全力去做個溫的人,藏起滿是痂的手臂,一年四季穿起長袖。”
不斷下沉的韓非忍著不斷增強的窒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通關這個噩夢,一切好像都沒有了答案。
皮變得蒼白,腦子逐漸遲鈍,韓非咬牙讓自己保持清醒,他竭力分辨涌雙耳的聲音。
融海里的話語,似乎來自海底,又仿佛來自他的心底。
低頭看去,深海無人問津的孤島。
“我刪掉了所有的照片,不想看見自己,也不想繼續被困在這里。”
“我不再傾訴和試圖讓別人理解,我開始變得沉默安靜,我好像越來越像這片自己逃不出去的海了。”
“那白的藥片可以讓我睡著,我十分清醒的吞咽,我能到它劃過食道,我逐漸無法控制,視線變得朦朧,我好像又做起了那個夢。”
“我沉深海,看著自己,看著你。”
“我夢見自己變了四季,雙臂開滿了鮮花,溫熱的雨落在腳下我將白的雪融化,漂浮在那片海上。”
“我知道自己深這個世界,它給了我所擁有的一切,但是時候告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