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兩次

“我的？”張明禮激的緒稍微平復了一些，是他一生的轉折，也是異化的開始。

煙霧被夜風吹散，張明禮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我有過兩段，第一段是我的初，我們從初中就認識了。”

“青梅竹馬？”

“不，就是說我是同村的。”張明禮叼著煙，開著夜車，偶爾車輛晃，副駕的消防斧還會彈一下：“我們小時候很窮，但我倆學習績很好，上了鎮上唯一的初中，后來又考進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我常年班級第一，總是排在第二，我一直都很喜歡，那個時候的喜歡沒有參雜任何東西，仔細想想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什麼？只是覺得靠近會很開心，看著會很安心。”

“那你表白了嗎？”黃贏也扭過了頭。

“我是暗，我也試著委婉的表達了一次。”張明禮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我知道很要強，所以高二期中考試，我故意做了幾道題，想要送一個第一。”

“這就是學霸的浪漫了嗎？”韓非也來了興趣：“然后呢？”

“的，那次題目比較簡單，有個不解風的王八蛋拿了第一，依舊是第二，我控分失敗考了第六，反而距離更遠了。”張明禮一拳砸在了方向盤上：“后來我就努力學習，大學和考到了同一個城市，我們在一次省級比賽上重逢，有種老朋友的覺。”

“我大學沒有談，和我說話最多的異就是，我不知道過什麼樣的生活，我對的一切都很好奇，可我又不愿意去追問，畢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真正的改變發生在畢業前，那段時間緒異常低落，還學會了喝酒，似乎沒有什麼朋友，這點和我很像。”

張明禮在講述的時候，臟話明顯了很多，人也看著正常了一些：“我們第一次約會是主邀請的我，說自己想要喝點，我也沒有多想，那天我們聊了很多。可能是因為我們已經長大，所以我們聊的很多話題都是以前從未談論過的，有對未來工作的計劃，對實現人生價值的，還有對好生活的向往。”

“其實我本不會喝酒，那算是我第一次喝酒，傻乎乎的跟著往肚里灌，一杯接著一杯。”

“我那個時候很單純，喝完酒后，心里的話止不住的往外冒。的未來里全是自己，我憧憬的未來里卻全是。”

“努力的意義是什麼？不就是當你遇到喜歡的人時，可以不考慮質、工作、現實，可以去轟轟烈烈的一場嗎？”

“絕大多數人都沒有這個資格，都是走一步看一步，但我從很早就開始規劃自己的人生，很早就開始拼盡全力。”

煙霧繚繞，張明禮的語速變慢了一些：“大學快畢業的那段時間，對我來說很快樂，我們天天都在一起，但畢業之后，去了另外一座城市工作。”

“你們沒在一起嗎？”黃贏也問張明禮要了一支煙，這位三十多歲的大叔好像聽上癮了。

“沒有給我答案。”張明禮著一片漆黑的夜路：“一個人百分之九十的痛苦都源于執念，明知道自己抓著長滿荊棘的玫瑰，可哪怕掌心滿是鮮，也不舍得放手，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小時候刮獎，就算出現了謝字，也依舊會滿懷期待的把謝謝惠顧四個字全部刮出才放棄，長大后，我仍舊如此。”

“一直去敲一扇關著的門，會不會不太禮貌？”黃贏單手架在車窗上，這噩夢好像三個男人的單旅行。

“是啊，我也在猶豫，可后來這扇門還是為我打開了。”

夜車在漆黑的夜路上疾馳，似乎沒人知道終點到底在哪里。

“我們在一起了，我是一開始就是奔著結婚去的，因為我知道自己一無所有，所以拼命的努力，我不想讓委屈，更不想讓覺得跟著我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我會滿足的一切需要，那個時間段的我簡直就像是超人一樣，可能這就是的力量。”

“也是一個很好的人，論工作能力不比我差，還很會照顧人，溫賢惠，對誰都非常有禮貌，閑暇時期還會去福利院做義工。”

“在我眼中，的人生好像在發，像火焰一樣映照著我。”

這本該是一段完的佳話，可隨著煙灰跌落，張明禮慢慢走出了回憶：“非常的優秀，一眼看去全是優點，但我不明白，為什麼這樣的人會欺騙我？”

“出軌了嗎？”

“也不算是出軌吧，只是跟我呆在一起太過無聊，又舍不得這份安穩。”張明禮又點燃了一支煙：“可能還藏有另外一面，只有自己知道的一面，我不愿意從那個壞的角度去想，在一起的時候是這樣的，分開后亦是如此。”

“你們分手了？”黃贏已經接替了韓非，好奇的追問起來。

“恩，在快要結婚的前幾天。”張明禮提起自己的第一段時無比冷靜：“我和的相并沒有教會我什麼是，對我來說就像是人生中一直追逐太，有一天我真正將其攬懷中，才發現除了耀眼之外，還會灼傷我的靈魂，把我焚燒殆盡，可能這并不算吧。”

“現在回憶起來，我對的大部分記憶已經模糊。或許我也沒有那麼的，我惋惜的只是那個翻過高山、過海洋、筋疲力盡的自己。”

“和分開后，我就去支教了。我出貧寒，深知那些山區孩子的難，我想要幫助他們改變命運，至不要走我的老路。”

“其實我是個很自卑的人，這樣的人就算再優秀，在遇到時也會表現的畏畏，最后只留下傷痛。”

“所以在我看來，等同于痛。第一段讓我產生了這樣的想法，第二段告訴我這就是事實……”

張明禮剛說到這里，車子后備箱中突然傳出了“咚咚”聲，好像有人在敲擊車。

后排的韓非和黃贏聽得清清楚楚，轎車后備箱被某種力量打開，有什麼東西在車外爬！

發黑的污順著車窗玻璃流下，車頂傳來了指甲剮蹭的聲音，幾秒之后，一張淋淋的人臉猛然出！

有一個死去很久的尸趴在車頂，低頭從車前窗玻璃看向張明禮。

“臥槽！”

一腳剎車，張明禮停下了車子，當他從驚嚇中回過神的時候，那趴在車頂的尸已經不見了。

“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尸！”張明禮大聲道。

黃贏沒有立刻回答，看向了韓非，他有沒有看到取決于韓非的意見。

“我們也看見了，……好像是從你后備箱里爬出來的。”韓非盯著張明禮，等待張明禮給出一個解釋。

“不可能啊！我后備箱里怎麼會裝尸！”張明禮不像是在撒謊，他走出轎車，將后備箱打開：“沒有啊！我這后備箱里連一點都沒有！怎麼可能藏尸！”

“要不要下去看看？”黃贏的手抓住了車門。

韓非也準備打開車門，可他剛把車門打開一條隙，上的鬼紋就被發，車外似乎有非常危險的東西在等著他們！

“別下去，這個噩夢有些特別……”韓非輕聲說道：“張明禮的平板電腦里存有一個人的很多照片，雖然那些照片都遮住了臉，但從型上來看，平板當中的人應該不是那尸。”

“會不會是張明禮親手殺了自己的初？但他忘記了這件事？”黃贏提出了一個猜測。

“如果張明禮是噩夢的主人，那這條夜路就是他的一生，被燒的家、三次瓷他的老人、尸應該都是某些東西的象征，并不一定說尸就代表著死人。”韓非和黃贏簡短流幾句后，查看過后備箱的張明禮又回到了車上。

“覺那些臟東西都在有預謀的阻止我！它們不希我繼續往前開，但我偏偏不信邪，今天就要一路開下去！”張明禮不怕鬼，真鬼、假鬼他好像全都不在乎。

將消防斧固定好，張明禮還不忘記回頭安下韓非和黃贏：“你倆也別怕，那尸再出來，我一斧頭劈死它！”

“如果劈不死呢？”

“那就把它拽上車！綁在副駕駛上！給它念道德經！”張明禮惡狠狠的說道。

車輛發，夜風吹進車，幾人似乎慢慢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又開始之前的話題。

“張老師，你的第二段似乎更加刻骨銘心？”

“第二段應該就是真正的，我遇到了改變自己一生的人，明白了幸福、快樂、開心，以及活著的意義，那個孩為了我的妻子。”張明禮的眼神變得溫，他僅僅只是回想起自己的妻子，所有的癲狂都會被融化。

“看來就是你的真。”黃贏又問張明禮要了一支煙，耐心聽了起來。

“其實我這次外出，就是為了去找。”張明禮雙手握了方向盤：“無論這一路會遇到什麼，我都會開下去，直到遇見為止。”

“你的妻子也離開了你？你們之間出現了什麼矛盾嗎？”黃贏快四十了還沒結婚，他也想要知道婚姻生活到底是什麼樣的。

“我很，也很我，但卻覺得我們不能在一起了。”張明禮在說這話的時候，忽然看見路邊的廢棄電話亭旁邊蹲著一個小孩，那孩子只有三、四歲。

轎車本來都已經開過去了，張明禮卻又突然倒車，將車子停在了電話亭旁邊：“你們稍等我一下，大晚上的，那孩子一個人在路邊，不安全。”

“他不一定是孩子，或許是鬼嬰。”

“那他一個鬼孤零零的，肯定也很難過吧？”張明禮沒有帶上消防斧，從車里抓了一把糖，走了出去。

低頭守在電話亭旁邊的小孩，穿著純白的服，發出幽怨的哭聲。

“小屁孩，別哭了，叔叔給你糖吃。”張明禮似乎是怕上的煙味嗆到孩子，等風吹了一會才過去：“你爸媽呢？”

男孩抬起頭，他長得竟然和張明禮有一相似。

“說話啊！你要告訴我你遇到了什麼麻煩，我才能幫你。”張明禮把糖塞給小男孩，他能到男孩的和冰塊一樣，沒有任何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