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仍舊錯愕,謝淑華認真地看著,“娘不會認為,爹爹說讓您來置孫媽媽,就真的是讓您來置吧?他為了張姨娘的死擺出這麼大的陣仗,難道還會讓兇手去莊子上頤養天年?
爹爹這是在看您的態度,如果您真說出這樣的話來,怕是爹爹真的會懷疑您的治家能力了!”
齊氏猛然一驚,想起謝云蒼最后的話,這話可不是在開玩笑!
一旁的梁媽媽也道:“太太,姑娘說得沒錯,咱們頤和堂這接二連三的出事兒,老爺心里怕是有想法了,二房當家,長房三房都看著呢!且咱們自己后院的這些姨娘姑娘們,也難說沒有什麼想法。”
齊氏陡然來了氣,“這些賤人,們敢!”
謝淑華見狀便先起,然后和梁媽媽一起將齊氏扶到屋子里坐下。
謝淑華親自給捧了碗茶,“娘,您先別急著氣,眼下好好安父親才是正事兒,其他的都可以往后靠靠。”
齊氏沒有言語,但是看臉上的神,顯然還沒能從緒里出來。
謝淑華便又聲勸,“娘,如今可不是跟父親慪氣的時候,父親去年才剛四十,如今卻已經坐到了當朝次輔的位置,誰不說,父親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便是老老實實地熬資歷,等首輔大人乞骸歸鄉,他也就坐上首輔的位子了。”
齊氏已經漸漸平靜下來,靜靜地聽著。
謝淑華指了指外院的方向,“到時候,那個……就長大了。”
齊氏猛然看過來,“什麼意思?!”
梁媽媽見狀,便起去把檐廊下的丫鬟們都趕走了,自己則站在了門口的簾子前。
“您看如今父親對那個孩子的重視程度,便是二哥哥,也沒在父親的外院住過呀!且張姨娘已經過世了,活人,是爭不過死人的,更何況張姨娘過世的時候,他們正好。
您若是再消耗你們之間的分,那將來,二哥哥未必能爭得過那個小的。”
這一句話就踩到了齊氏的痛腳,目如電似的看著謝淑華,然后詫異道:“淑兒,你怎麼會知曉這些事。”
謝淑華嘆了口氣,“娘,兒是您教養長大的,從前只要無憂無慮地在您的庇護下,做個千金大小姐就好,可兒又不是傻,如今府里,兒真正的親人,也就只有娘親您了,我如何能不替您考慮?”
的神又暗了下去,“實際上,您有自己的親生兒,這種掏心窩子的話,原不該我來說,只是四妹妹單純不懂事,怕是想不到這些,我也就越俎代庖了。”
齊氏聞言只覺得心痛難忍,心口的火氣又起來了,“?哪里是我的兒,簡直就是我的冤家,專門來找我討債的!”
那頭梁媽媽聞言便往這邊看了兩眼,眉頭不由輕輕地蹙了起來。
謝淑華又說了許多謝頌華的好話,只是好像永遠都不知道怎麼表達,越說齊氏越生氣。
最后倒是得謝淑華好一番安,齊氏才漸漸緒穩定下來。
可事終究是發生了,二房的臉,準確的說是齊氏的臉也終究是丟干凈了。
雖說沒長房三房參與,府里其他各的人也都沒打招呼。
今日院子里那麼多人,而且周如意和孫媽媽是明正道地從府里丟去府的,人多口雜,齊氏也沒有心思去管,因而不到半個時辰,事就在府里傳遍了。
齊氏這麼多年以二太太的份穩長房和三房,自是心高氣傲,如何得了這個氣,因而當天便對外稱病。
齊氏說病了,孫媽媽又被送走了,一時間各都有些不趁手。
不過這妨礙不到謝頌華,老夫人說張姨娘走得冤屈,須得要請靈師來辦一場大法事,宴春臺和閑云閣是重中之重。
因而謝頌華帶著張媽媽和孩子就接著住在外院里,張媽媽一回來就給謝頌華跪下了,定要謝過的大恩大德。
這個時代的人不就下跪的習慣,謝頌華實在有些適應不了,當即趕忙把拉了起來,“媽媽這是何必,說起來,小弟與我是緣至親,我又涉其中,怎可袖手不管?”
怕了張媽媽的車轱轆話,謝頌華連忙轉移話題,“前幾日耽擱了,張姨娘的靈柩是停在后面的破院兒里的,方才聽說要在井然軒停靈。
這法事做完,也就該送回祖宅了,將來小弟再要祭拜,又不知到何年何月,媽媽準備準備吧!好歹送一程。”
謝家的法事做得不小,井然軒里煙熏火燎的,謝頌華只挑了正日子帶著孩子去祭拜。
在謝頌華看來,這種事,為的是活著的人的依托。
孩子還小,什麼都不知道,祭拜一場,將來說起來不至于憾就行。
張媽媽放心不下,每日都去,也是人之常。
留了在那里待著,謝頌華便自己抱了孩子回外院,不期在路上到謝淑華。
事過去了幾日,齊氏和謝淑華都沒有面,倒沒想到會來井然軒。
“從前張姨娘還替我繡過帕子,我來送送。”
謝淑華穿著一家常的裳,素凈,可料子并不簡單,上的首飾雖然淡雅,卻不便宜,依舊彩照人地做著的謝家三姑娘。
張姨娘死的第二天,謝淑華就設了個死局讓自己鉆,要說張姨娘的死跟完全沒有關系,謝頌華是不信的。
可就是能這樣神態自若地說出這樣的話來,表眼神沒有毫愧疚和害怕。
對于這樣的人,注定無法同路,謝頌華與沒有話好說。
可要走,對方卻不讓路,“四妹妹,當日的事你也算出夠了氣,眼下娘親鬧那麼大一個沒臉,到現在還病著,你為親生兒,難道竟連看都不去看一眼嗎?”
哦豁?
這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想要綁架?!
謝頌華翻了個白眼,臉上卻分外疑,“咦?三姐姐說我當日出氣?我不理解,我出什麼氣?誰給我氣了?當日不是父親在查張姨娘的死因嗎?
難道在姐姐眼里,父親搞這麼大一場,就是為了給我出氣,給母親沒臉的?你竟對父親有這麼大的誤會,那我晚上跟他說道說道?”
“你!”
謝頌華竟然直接搬謝云蒼來,這是謝淑華沒有料到的,當即就被氣得紅了臉,可一想到今天自己來堵的目的,又連忙把火氣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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