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其泰自然也是看得目不轉睛,一曲舞罷,老鴇便走了出來,拉著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醉月走到中間,直接道:“醉月姑娘這是第一次正式出來迎客,今兒便在各位爺中尋一個為開苞之人。”
“好,媽媽快開價吧”底下有人耐不住了大喊。
老鴇欣喜,忙道:“底價兩千兩,開始”
兩千兩是高價,兩千兩在京城都可以買下一套一進的宅院了,不過耐不住底下有錢人多。
“我出二千五”
“三千”
“我出五千兩”云康起喊道,對臺上的醉月那是志在必得。
楚其泰冷哼一聲,這才抬起手:“五千五百兩”
云康抬頭,見是楚其泰,不屑一笑:“七千兩”
見云康直接抬高這麼多,楚其泰一咬牙:“八千兩”
“九千”
“一萬兩”云康也上了些脾氣,楚家那小子分明沒錢,如今卻在這跟自己抬價,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楚其泰還要喊,一旁的小廝忙道:“爺,咱上沒這麼多銀子,算了吧。”
楚其泰不急,不是說八皇子也在爭醉月麼,實在不行,他贏過了云康以后,玩過一把再把醉月賣給八皇子,他不吃虧。
“一萬五千兩”楚其泰站起來,沖著大堂里坐著的云康道。
云康氣得滿臉翳,一旁的焦思邈拉了拉他:“云兄,一個青樓子而已,犯不著生這麼大氣,那老鴇手里都不知道還藏著多個好貨呢。”
云康一聽,這才忍了下來,笑了笑:“楚府都窮得快揭不開鍋了,我今兒就在這兒等著看他怎麼出這一萬五千兩。”
“一萬五千兩可不是小數目。”焦思邈諷刺一笑,二人便安安穩穩的等著看楚其泰的笑話了。
楚其泰見云康真的不爭了,心下反而有些慌了,但一看到醉月投來的崇拜的眼神,又氣了,今日抱得人歸,明兒再轉手賣給八皇子,劃得來。
老鴇見無人再加價,楚其泰也無反悔之意,便一錘定音:“醉月姑娘的開苞者是楚公子”
底下一片笑聲,有可惜的,也有開始各玩各的,老鴇牽著醉月到了二樓楚其泰邊:“楚公子,今晚醉月姑娘便是您的了。”
楚其泰笑了笑,朝底下看了看,悄悄問著老鴇:“八皇子呢”
“八皇子”老鴇笑道:“八皇子從不來這等煙花柳巷。”
楚其泰一怔:“不是說八皇子前幾日還來問價錢了嗎”
“是啊。”老鴇應著,楚其泰剛放了心便又聽到老鴇道:“只不過八皇子問了價以后說今兒要來,可今兒連個人影都沒見著,怎麼,楚公子莫不是想說,這人您是替八皇子拍的”
“這倒不是。”楚其泰勉強笑著擺手,朝一旁的小廝看了一眼,準備轉就跑,卻被醉月一把拉住:“楚公子,您不喜歡醉月嗎”
楚其泰面對佳人,心中又,奈何手中又沒錢:“不是,我這是要回去取錢呢。”
“喲,楚公子原來手里沒帶夠錢啊。”老鴇聲音不小,底下的云康直接笑了起來:“沒錢還學人家裝什麼大爺。”
楚其泰面微青:“誰說我沒錢,我現在就去取來給你。”說罷就要離開,老鴇卻是黑了臉,直接招呼了人攔下,皮笑不笑的看著楚其泰:“楚公子這是把我們當猴耍,拿我們尋開心呢,您也不想想,這清風樓當家的是誰。”
“媽媽,我沒這個意思。”楚其泰看著圍上來的十幾個彪悍的男子,忙了態度。
老鴇笑笑:“我們也不是故意跟您為難,既然你說要回去取錢,您看是我們跟您一塊兒回去取呢,還是讓我們的人給楚府送給信兒”
“這”楚其泰自然是都不愿,若是讓楚秉松知道了這事兒,還不得打斷他的。
“我讓我的小廝回去取,馬上就取來給你。”說罷,忙對那兩小廝道:“還不趕的給爺回去取錢”
那兩小廝面為難:“爺,府上哪里還有一萬五千兩”
“放屁”楚其泰大罵,底下人一陣唏噓,都說楚其泰去楚家族中苦學了三年,變得能文能武,是翩翩公子一個,今日一看,不僅口出惡言,還敢嫖霸王,這哪里是正經公子所為的。
楚其泰聽到底下的議論,知道都看著這里呢,咬咬牙,出隨攜帶的玉佩:“這個玉佩是我自小帶著的,說也值兩千兩。便送給醉月姑娘做見面禮了。”楚其泰忍著心痛道:“媽媽就與個方便,我們到房間里去說如何”
那老鴇接過玉佩,瞧了瞧,收了起來,朝旁邊使了個眼,便讓楚其泰進了房間去了。
這房間楚其泰常來,自然門路,看著不遠開著的窗戶,仗著自己有幾分功夫,直接就跳下去了。
老鴇一驚:“敢跑,來人,給我抓回來”
楚其泰現在一心想著先趕回去找母親秦雪拿銀子趕了了這一場事,從二樓跳下來,剛好到了漆黑的后街上,后街上沒幾個人,楚其泰辯了辯方向便朝著楚府跑去,跑了一半便見前路有人攔著,抬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小子喬八。
喬八瘸著。后帶著三五個同樣拿著木棒的人,鷙的看著楚其泰:“楚爺,您這麼慌張是要去那兒啊”
楚其泰一見竟是他,拍了拍衫,站定了:“喬八,你想做什麼區區刁民,難道還想惹丞相府不”
喬八啐了他一臉:“還丞相府呢,不過是個窮爺,比我這樣的刁民也好不到哪里去,給我擺什麼架子”說罷,上前拿手里的子捅了捅他:“我不是才跟你說過天道好回麼,現在就是你償債的時候了”
“喬八,你想干什麼,我警告你”
“兄弟們,給我打斷他一條”喬八大喝一聲,想起自己被他死的老娘和被他打斷的,心中憤慨,抬手便一子呼在了楚其泰的臉上。
楚其泰還在罵罵咧咧的威脅,但本沒人理他,直到清風樓的人追了過來,喬八才趕忙帶著人跑了。
楚姒聽到綠檀彩的描述,淡淡笑笑:“你說還有其他人在跟著,可直到是何人”
綠檀見楚姒毫不欣喜,撇撇:“我跟了一路,見他去了八皇子府。”
楚姒淡淡笑著,將手中剛剪下的梅花放好才道:“那人沒發現你”
綠檀笑笑:“林世子教了我一招”綠檀話說一半忙捂住:“咳咳,就是沒發現。”
楚姒不再多問,八皇子的人既然能被綠檀發現,自然也能被大皇子的人發現,此番楚其泰被打斷,不管怎麼樣,楚秉松跟大皇子這梁子結下了,大皇子自然會懷疑是八皇子從中作梗。若是大皇子跟八皇子正面鬧出矛盾,逍遙王必定會先將自己摘出去,那就到了楚秉松選擇的時候。看他是跟逍遙王一樣把自己摘出去得罪大皇子,還是干脆跟著大皇子不要逍遙王。不管如何,他們三人此次都算是吃了虧。
楚姒看著茶杯出神,綠檀在眼前晃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抬眼看:“喬八呢”
“放心吧,已經安排人送出城了。您給了他那麼多銀子,他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綠檀笑道,懷里揣著的剩下的一半,喜滋滋的想著一會兒出去買什麼糖餅好。
楚姒抬手招了綠芽過來:“找綠檀把剩下的錢收起來。”
“小姐,哪里有剩下的錢,我都給喬八了,不然他哪里肯走。”綠檀瞪直了眼睛。
楚姒無奈搖搖頭:“喬八不是個蠢人,自然知道命重要還是銀子重要,不過這等事以后不許再做了。”
綠檀被拆穿,癟癟,不甘心的把剩下的一百兩銀票給了綠芽。姑娘自個兒連買兩匹布都舍不得,居然舍得給這些賭徒這麼多銀子,真是個怪人。
楚姒不管綠檀心中怎麼想,看著漆黑的窗外,起了:“已經一月中旬了。”楚姒慨一聲。
綠芽忙拿了披風給蓋好:“小姐,時候不早了,早些歇下吧。”
楚姒微微頷首,回了房間。
半夜,楚府自是一頓鬧騰,楚秉松既舍不得那一萬五千兩也確實拿不出一萬五千兩來,被清風樓的人堵在了門口,沒敢驚其他人,只打發了人去尋逍遙王。
逍遙王聞言,即刻著人將消息告訴了大皇子,大皇子這會兒自然不會跟楚秉松結怨,畢竟楚秉松也算是他這邊最有力量的一個,自然不會真為了那點銀子跟楚丞相生了嫌隙,便忙打發人把楚其泰送了回去,不過回到楚府的楚其泰已經是斷了一條半死不活的了。
楚其泰被打這事兒秦雪知道后,差點哭暈過去,就這個一個兒子,以前全府上下哪個不是把他捧在手心里,如今竟被人打斷了,以后這前程算是毀了。
看著秦雪在這哭哭啼啼的,楚秉松也是煩悶的很:“好了,別哭了,你哭他的就能好了”
秦雪紅腫著眼睛看他:“老爺,這可是你唯一的嫡子啊,如今他被人打斷,這不是在打丞相府的臉面麼,老爺您就忍得下這口氣”
“不然我能怎麼樣”楚秉松怒道:“清風樓背后的主子是大皇子,你讓我去找大皇子的麻煩不”
秦雪愣住,轉頭撲在暈過去的楚其泰上又哭了起來。
楚蓁蓁站在一側抹著眼淚:“再過兩月就是春闈了,以大哥的才學,定能拿個探花郎,可是如今卻”
楚秉松聽得心里又是一陣怒氣,他將希都寄托在這個兒子上,卻哪里知道他這麼不爭氣。
“好了,就知道哭哭啼啼。”楚秉松不耐煩的往外走:“我去求逍遙王,給泰兒請醫來。”
楚蓁蓁眸一亮:“父親,我與您一起去。”
楚秉松頓了頓,看著楚楚可憐的楚蓁蓁,微微頷首。
楚秉松這里滿肚子的火,大皇子同樣覺得憋屈,看著面前抖得像篩糠一樣的老鴇,道:“你說楚其泰在最后還在問八皇子在何”
老鴇點頭如搗蒜:“前兩日也有八皇子的人來問醉月姑娘的價,還倍倍的往上抬,所以昨日才有醉月姑娘初次賣出天價的結果。”
大皇子手里把玩的核桃停住,瞇起眼睛將之前之后的事都串聯起來,這前前后后都有八皇子的影子,此事怕也是他主導的。否則,還有誰想要離間他跟楚丞相
這般想罷,大皇子便匆匆了馬車,往逍遙王府而去。
趙煊逸此刻也正趕往逍遙王府,如今他莫名其妙被人算計進了清風樓這事兒里,看似大皇子跟楚丞相出現嫌隙,益的是他,可他卻會因此維持不了跟大皇子表面上的平和,那最大的益人除了一直暗中作的逍遙王,還能是誰。
三方人馬匆匆趕到逍遙王府,逍遙王趙訓炎一見三人,便知他們四人都被人給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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