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帥這裏出來,葉遠平又讓人找了沈玉珝手下僥倖逃回來的士兵,得到的答案,跟方思勤想的差不多。
沈玉珝來這邊疆支援,帶的兵,都是他在寧州訓練的將士,他們也是跟他一樣的滿腔熱,就想要上戰場殺敵,報效國家。
而這些邊關的將士,都已經習慣了,每次有什麼戰役,都讓沈玉珝帶著人往前沖。
如此一來,沈玉珝手底下的士兵,嚴重摺損。
沈玉珝心生憂慮,在一次戰鬥中,他連勝了兩場,便想著一鼓作氣,直搗黃龍,最後他的確是打到了地方陣營,可是敵方來了支援,而己方沒有支援。
所以結果可想而知。
沈玉珝不但被俘虜,即便是曾經帶著大家勝利過,可如今,他得到的評價也是貪功冒進。
方思勤的心略有些沉重。
以前在紙上談兵之日,這些士兵對於主帥來說,就如同棋盤上的棋子,可真正看到他們,才能夠知道,這也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原先還想著主發戰爭,將沈玉珝給搶回來,或者也俘虜一名敵方大將,如今方知,事並非如想像中這般簡單。
才這邊關沒待兩日,便有著好幾高戎的士兵前來侵擾,每次,大黎國的士兵們都有所損傷。
可偏偏,大黎國的主帥跟將士,卻從未想過要主出擊過,只看著那些高戎國的那些人,騎著高頭大馬,拿著彎刀,收割黎國百姓的生命,搶掠黎國百姓的財。
每次被他們侵擾過後,城池一片狼藉,也難怪了,沈玉珝會主出擊。
「葉大哥,現在我們該怎麼做?」方思勤不由得依賴上了葉遠平。
「我從未帶兵打過仗。」葉遠平說了句,不待方思勤說話,他又道:「但是為了你,我可以一試。」
「我與你一塊。」方思勤說了句,又從懷裏拿出早就寫好的剿文來,「師出必有名,這是我寫的剿文,你看看。」
葉遠平手接過,看了兩眼,那戰意澎湃,如同刀子般的文字,真不像是一個姑娘能寫出來的。
「我就是胡寫的。」瞧見他的目,方思勤說了一句。
「寫的很好。」
即便是誇讚,葉遠平的語氣也是平平的。
以前葉遠平也常常是這種聲音,但那個時候,方思勤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可偏偏是來到這,覺得他有些陌生,連他平淡的語氣,也忍不住去瞧他的臉。
瞧見方思勤的看自己,葉遠平出了手,輕輕的了一下的頭。
「不用擔心,我會說服他們的。」葉遠平以為方思勤是在擔心林帥等人。
「好,我不擔心。」
方思勤本來是有些慌的,但是見到他的眼,又平靜了下來。
「葉大哥,其實我一直想要問問,你真的是什麼靖夜司的人嗎?」方思勤將這幾天一直藏著心中的疑的問了出來。
「難怪我覺得你這幾天有些怪怪的,你竟一直都在擔心這個?」葉遠平吃驚的說了句。
「也不完全是因為這個,本來我在軍營就有些惴惴不安的。」方思勤說道。
「我見葉大哥你十分的坦,來到軍營后,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我有些懷疑。」方思勤一向是不喜歡藏著掖著,索跟他挑明了說道。
葉遠平深吸一口氣,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等救出你兄長再說?」
「可是我現在就想要知道。」方思勤便說道:「若你真是什麼大人,我就不用這麼惴惴不安了。」
「我不是什麼大人,靖夜司的人也不是大人,只不過是朝廷的執法者罷了,這些人心中有鬼,自然會害怕。」葉遠平便說道。
「我從前都沒有聽說過什麼靖夜司。」方思勤便說道。
「這世間,你沒聽過的事還多著,大坪村才多大?寧州又才多大。」葉遠平角微微的彎起。
方思勤一怔,這般說來,倒是真是個沒見識的,但那又怎樣,很快就坦然了,「那你能跟我說說嘛?」
「以後再跟你說罷。」
葉遠平又是的頭,大踏步的往前走了。
方思勤看著他的背影,有種自己離他越來越遠的而覺。
以前他做什麼事,他總是極快的就幫辦好,這次也不例外,剛寫了剿文,說了自己的想法,當天,他便說服了林帥他們。
當天夜裏,方思勤還在睡夢之中,猛地聽見鐵蹄響,以為是敵軍來犯,瞬間清醒過來,可等拿了刀走出去,卻只能看到一條火龍由近及遠。
連忙去找葉遠平,去了他的大帳,卻發現他帳營之中,空空如也,奔跑去找林帥他們,才從他們的口中得知葉遠平帶兵出去,要對敵方發奇襲。
「他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離開林帥他們的帳營,方思勤跑到了營外等待。
寒風蕭瑟,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們回來,只又回去了。
躺在榻上,怎麼都睡不好,一閉上眼,眼前儘是些喊打喊殺的聲音,睜開眼,這聲音又消失不見了。
嘆了口氣,起來,走到案幾上,拿著紙筆寫寫畫畫。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胡的寫著一些詩歌,胡的畫著一些東西,卻是詩不詩,畫不畫。
胡寫著畫著,好容易熬到了天亮。
外面的聲音多了起來,時不時有人騎著馬從帳前經過,幾次掀開門簾去看,原來並不是他,只是一些巡邏的人。
這般,又焦心的等了好久,終於,聽到外面傳來了呼喊聲,心中砰砰直跳了起來,連忙掀了簾子,果然見到葉遠平騎著馬領著兵回來了。
三步並兩步跑到他的跟前,葉遠平拉的韁繩,翻下馬,卻是說道:「外面這麼涼,你怎麼穿這點就出來了?」
「你昨晚出去,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方思勤說著,打量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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