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了一天了,就等著盆里的那點吃的,哪有空跟多言,還不如順著,好讓早點發食呢。
方老太絮絮叨叨嘟噥了一大堆,沒人理,便也只得沉著臉,給眾人打飯。
今天的羹湯看著倒是要好看那麼一點點,至不是野香芋煮青菜那種紫紅之了,方思勤猜想,這應該是趙氏的手藝。
趙氏雖然心思多,但也有一個好,那就是廚藝了得,比起曹氏來,那強了不止一點兩點。
只可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是廚藝再好,這野菜做出來,也就是這個味。
喝完一碗野菜羹湯,方思勤又回房吃了一大把花生,肚子總算是飽了不。
不過才第二天,就有些想念白米飯的滋味了,想到米飯,腦海中,又浮現出葉遠平的模樣來。
這會兒,他們肯定已經吃飯了吧,這段時間,都是跟他一起吃的,他們在飯桌上,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比在方家的飯桌上氣氛要好。
尤其是,葉遠平不說話不笑,每次逗他說話逗他笑,就覺得很有就。
哎,為什麼要折磨自己,不去吃白米飯,要在這裏喝羹湯?
大概是那廉價的自尊心又開始晃了吧,不能去他家。
幸好,幸好今天還有幾顆花生。
方思勤坐在床邊,靠著床,斜躺著,將花生往自己的裏塞。
很想要做個瀟灑的姿態,將花生米高高的拋起,再用接起來,但這黑燈瞎火的接不住,可不敢浪費這一粒花生米。
「遠平,今天思勤怕是不會來了吧?」
葉家的飯桌上,飯菜已經擺好了,可葉遠平跟羅氏兩母子卻是相對而坐,沒有一個人筷子。
「可能吧。」葉遠平拿起筷子,給羅氏夾了一筷子菜,「娘,您先吃吧。」
羅氏便問道:「那你呢?」
「我還不。」葉遠平應了一聲,繼續等待著。
天早已經黑了,滿天星斗如同調皮的孩子般跑了出來,天空湛藍而深邃。
就是往常方思勤來的最晚的一天,這個時候,也早就過來了。
葉遠平等了好久好久,久到羅氏早已經慢吞吞的將飯吃完了,還沒有來。
可是他卻不敢拿起筷子,他總擔心,他一拿起筷子,就跑來了,到時候肯定會覺得自己沒有等。
「遠平,我看思勤肯定是不會來了。」羅氏不忍見到自己兒子這樣的,終於忍不住告訴他:「昨天小浩跟小花兩個孩子過來了。」
「是不是他們對小妹說了一些什麼?」在葉家的時候,葉遠平稱呼方思勤為小妹。
他記得跟他說的話,是他的方小妹,他真將當做家人。
「哎,其實他們也沒有說什麼,就是說不該在這裏之類的話,主要是思勤這孩子,心思實在是太敏了。」羅氏說道。
葉遠平聽完之後,心中卻是怒火騰騰,他冷著臉,騰的站起來,「娘,我有事出去一趟。」
「你這孩子,你去哪呢?」羅氏有些擔心,怕葉遠平是去找那兩個孩子的麻煩。
「您別管了。」葉遠平頭也不回的走了。
羅氏嘆息一聲,等葉遠平走後,在屋子裏踱來踱去,憂心忡忡。
就是從前兩個兒子對不好,可時間讓對那段深刻的記憶慢慢的淡了下來,畢竟是的孩子,即使他們這般對了,還是打心眼裏盼著他們好。
此刻,見到葉遠平都不肯聽的勸告,有些擔心,擔心葉遠平會對那兩個孩子不利。
這會兒,腦海中甚至想起了那些兇神惡煞的悍匪來的,想著他們拿著刀的樣子,怕葉遠平也會是這樣,怕他會拿著刀嚇唬兩個孫子。
明明對外人信誓旦旦的說著,兒子以前沒有當過馬賊,可偏偏,自己卻是有些懷疑,並不相信葉遠平,所以腦海中,才會幻想出那些可怖的畫面來。
葉遠平覺得他的過去難以啟齒,沒有跟任何人說,包括羅氏,他不想讓羅氏擔心,羅氏當時也說相信他,可一遇到什麼事,卻是懷疑了起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擔心了多久,葉遠平終於回來了,羅氏張便問,「遠平,他們還是孩子,不過就是說了兩句無關痛的話,你沒有對他們做什麼吧?」
「您覺得我會對他們做什麼?」葉遠平轉過頭來,看向羅氏,「他們對小妹說了那麼惡毒的話,您昨天就該跟我說的。」
「遠平,你這是在責怪我,你為了一個小丫頭責怪我?」羅氏巍巍的抬頭問道。
「娘,我沒有責怪您,只是小妹是什麼人您是知道的,不是他們的中的那種人。」葉遠平解釋道。
「我跟他們說了,可他們就是不聽,我能有什麼辦法?我一個瞎眼的老太太,你要我怎麼做?為了,撲上去打罵我的親孫子嗎?」羅氏反問道。
葉遠平聽了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只冷聲道:「我以前說過的,不許讓他們進來。」
「那我就是讓他們進來了,你要怎麼樣?你是不是要將我這個老太婆趕出去?」羅氏也撒起潑來。
葉遠平沒有說話,只是擰起了眉頭,怎麼就連他娘也不理解他?好像他怎麼做,都得不到的重視跟歡喜。
為什麼他們對那麼糟糕,可是心裏頭卻始終惦記他們多一些,而自己,平常還好,只要一遇到跟他們有關的事,自己在眼裏就無關要了。
這世間,怕是不會再有一個人將自己放在心上了吧。
以前在外邊的時候,他覺得日子過得再苦再累,但他至還有家,他的娘親肯定會惦記他的。
可如今看來……
「遠平?」許久沒有聽到葉遠平說話,羅氏的聲音緩和了下來。
也開始碎碎念了起來,「遠平,你們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以前是你們兩個哥哥渾,可都過去那麼久了,現在他們也該知道悔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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