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勤方才做糖檸杬、賣東西在鎮上耽誤了不時間,這會兒回去,日頭倒是大了,路上也沒有什麼行人,葉遠平見曬得臉通紅,在路邊折了一寬大的葉給遮太。
見拿著葉還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便道:「我背你吧。」
「不了,你自己都很累了,怎麼還背我。」方思勤連連拒絕,都這麼大人了,如果還要他背的話,那也太不懂事了吧!
葉遠平剛剛說完,也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有些不太合適,便也沒再強求了,只盡量帶著走路邊涼的地方。
好容易快到村了,方思勤怕被別人看見,便道:「葉大哥,我買的東西統統放你家了,那白糖是我給六婆買的,你幫我拿給六婆。」
「不用!」
「葉大哥,我又不是買給你的,你幫我拿給六婆就行。」
「我娘不會要的。」葉遠平又說道。
「要不要的再說,總之,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一定得給我送到,我先回去了。」方思勤說道。
說罷,便走在前頭,很快就到了岔路口,走另外一條路回家了。
葉遠平跟走的不同的路,他戴著斗笠,一面往前走,一面瞥一眼,直到的影消失不見,他才回過頭來。
今天的時間還早,遠遠就看到方家小院上空炊煙裊裊,方思勤一進門便聞到了一香味,走進堂屋一看,好傢夥,方家一屋子人躲在屋裏吃好吃的呢。
虧還以為今年災特別嚴重,村民們都要被死了,方家更是災嚴重,天天都得靠啃草餅子、喝野草疙瘩湯度日,可眼前這一幕又是怎麼回事?
方家眾人的碗裏,雖然喝的是青菜粥,但好歹也是大米熬煮的,看起來還濃稠,桌子上還有幾塊金黃的玉米餅子,散發著淡淡的香味,裏面應該是放了蛋。
不是說好了,方家特別特別窮嗎?每次都被趕到外面挖野菜,不挖到足夠的野菜,回來連草餅子都沒得吃,可他們怎麼背著們在吃好吃的?
大房的方有仁,三房方有福跟趙氏以及方寶軒,四房的曹氏跟兒方思梅都在,家裏就只有李氏跟三個兒,以及自己、姚氏不在場。
見到方思勤回來,眾人一時有些愣了。
方思勤也愣了,原先以為只有方寶軒特殊點,如今一看,合著只有們被排在外呢。
「爺爺、叔叔嬸嬸,你們這是專門等我們不在的時候,吃好吃的?」
方老太天天哭窮,每天晚上們吃飯的時候,那飯菜看著都讓人覺得磕磣,合著只是為了磕磣們?
「我大伯娘、我娘,我們都不是方家人了是不是?」方思勤問道。
不患貧而患不均,他們這也太過分了吧!
最讓人可氣是方有仁,合著他跟著方老太、方家三房四房吃香喝辣,對自己的妻不管不顧?
還有方老爺子,一直覺得他可憐的,作為一家之主,卻沒什麼說話的權利,這如今看來,沉默何曾不是一種放縱?
不落井下石就不是惡人了嗎?
「這是你四嬸嬸娘家拿來的糧食。」方老爺子抬頭解釋了一句,道:「你既然回來了,那就坐下吃吧。」
「呵呵。」方思勤冷笑一聲,真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掀翻他們餐桌,「平常家裏幹活的時候,我娘做的了?你們這樣做,還不如分家算了!」
「沒上沒下的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份?還敢說分家,我看你一皮是發了吧!」
方老太怒道:「你娘就是個不下蛋的,我不讓吃怎麼了?至於你大伯母,就會生寡蛋,要了也沒用,還配吃東西?」
寡蛋,就是指沒有,不能孵出小的蛋,這是方老太對李氏的辱。
「別管,我們繼續吃。」方老太拿起筷子,道:「你娘今天不在這,你要再說一句,我就揍你!」
方老太早就看方思勤不順眼了,平常是有姚氏護著,今天姚氏不在,方思勤若是敢輕舉妄,是真不會對客氣。
「這事我會告訴我娘,然後請里長他們來做主!」方思勤說道。
「你個走鬼,不就是搬出里長來嚇我,看來你是真想挨打了。」方老太將筷子放下,朝幾個兒使了個眼。
方思勤見勢不對,朝他們做了個鬼臉,然後撒就跑。
這個鬼臉對於方老太等人來說,是極大的挑釁,方老太差遣著兩個兒子、媳婦去追,方思勤連忙往院子外面跑,等跑出院子,他們可就追不上了。
他們也不太齊心,怕追出來后,其他人折回去將食吃了,將趕出院子后,就又坐回去了。
方思勤氣不過,又走進了院子。
「你個走鬼,你還敢回來?」
方老太見到,是怒從心中起。
「有本事來追我啊?你個死老太婆!」方思勤怒罵道,待方老太等人要追出來的時候,又跑了。
「方老太,你個毒的老太婆,還有你,方有仁,平常一副老實的模樣,在我爹面前,天天說你們是嫡親的兄弟,要互相幫扶,結果我爹沒在家,你就是這樣幫扶我家的?」
「方有福,你也不是個好東西,整天遊手好閒,不事勞作,你這樣的人活著就是浪費空氣。」
「三嬸娘,你這個人啊,面上笑嘻嘻,背地裏卻盡會搞小作,看你這尖猴臉的樣子,你是黃鼠狼轉世嗎?」
「哦,差點忘了四嬸娘了,嘖嘖,看你這模樣,你莫不是豬變的吧?」
方思勤將屋裏的人都罵遍了,連方寶軒也沒放過,「方寶軒,你個小壞蛋,現在你還有機會變好,可千萬別跟你爹娘學壞了。」
方思勤當著這麼多人罵豬,曹氏可不了,怒得站起來,臉上都抖了抖,「方思勤,你個小賤蹄子,看老娘不撕爛你的!」
「方思勤,你是瘋了吧?」方寶軒覺得方思勤膽子太大了,竟然罵了整個屋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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