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許二泉回村時,沒遇到許一江。許二泉暗暗鬆了一口氣。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許一江這些天的反常必然是有所圖。
只是到底都是親兄弟,再說手不打笑臉人。許一江和和氣氣的來給他送東西,許二泉也不能次次都裝作無視呀。
許一江沒來,許二泉還以為他是沒耐心了。於是心不錯的往家走。
推開門,才發現,屋子裏的氣氛不對勁。嗯,許一江一家齊齊整整的坐在他們家的飯桌上。
看見他回來,許一江笑道:「二弟回來了?剛才我給弟妹和織錦送點東西,弟妹留我們吃晚飯。正等著你呢。」
織錦暗地裏翻了個白眼。
許一江可真會說話。娘親哪裏是真的留他呢,不過是客氣半句,他們一家坐凳子上就不挪地了。人家都坐好了,你總不能再攆人吧。
柳氏沒說什麼,從廚房端出做好的飯菜,許二泉找了地方坐下。小小的飯桌上,瞬間顯得擁起來。
許一江今天帶了瓶好酒過來,拉著許二泉喝。
許二泉推不過,只能喝了幾杯。這酒烈,幾杯下肚,許二泉黝又黑的臉上就出現了紅暈。
李氏和許一江有意找話題,柳氏和二泉有一句沒一句的應著,三個孩子老老實實的吃飯。氣氛倒也意外的和諧。
酒足飯飽之後,許一江磨了許久的殺豬刀,終於出了刃。
先是李氏有意無意把話題往許明軒的上帶,柳氏應付的誇了兩句。
許一江便順勢道:「若是明軒能爭氣,以後咱們許家也跟著沾。想必爹也會高興的。」
許二泉下意識的點了下腦袋。
許一江眼神一亮,卻又瞬間黯淡下來,開始唉聲嘆氣起來。
織錦和柳氏面面相覷,沒有出聲。許二泉本就話,也不知該說什麼。
眼看著沒人接茬,許一江不免有些尷尬,還是李氏給了他一個臺階,換上了一副愁容道:「二弟,二弟妹,讓你們見笑了。實在是明軒那邊出了點事,我們也沒個商量的人,一江他一時忍不住......」
織錦依舊和柳氏大眼瞪小眼,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許二泉厚道些,沒想那麼多,只覺得氣氛不對,於是對許一江道:「吃菜,吃菜。」
許一江醞釀了半天的話堵在嗓子眼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不過他也不是薄臉皮的人,這種況,只維持了一瞬,許一江仍舊照著事先想好的話說道:「二弟,我也不瞞著你,最近家裏確實是遇到了些難。明軒那邊......」
許一江把之前對王氏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只是比對王氏說時,還要真意切,還有染力。
加上李氏不時附和兩句,整個飯桌上,只有他們夫妻兩個一唱一和的說雙簧。
最後,許一江總結道:「二弟,雖然之前娘和你有些嫌隙,但是再怎麼說,你也還是姓許。咱們許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明軒出息了,以後不說別的,大富大貴沒跑了。現在是明軒的關鍵時刻,我就厚著臉皮,來求你幫幫忙。這份,我和你嫂子還有明軒,一輩子記在心裏呢。」
許一江一番慷慨陳詞說話,飯桌上陷了詭異的寂靜。
織錦到這時候,才知道這兩人打的什麼如意算盤。
也虧得他敢說敢想,幾句輕飄飄的話,就想把之前兩家之間所有的不快,和他們一家這些年所的委屈,一筆帶過?
五百兩的銀子,別說織錦不想給,也沒有呀。
都不知道許一江哪裏來的異想天開。
哪怕最近店鋪生意實在不錯,再加上柳氏的布熊,也不過攢了不到二百兩。
這筆錢,織錦已經想好了用途了。
當然不可能借給許一江。
許一江畫的大餅看似不錯,但織錦可是一點都不興趣。可沒打算以後依靠許明軒。
不是偏見,實在是以之前的記憶,和對許一江夫妻的人品來看,這許明軒也不是真正的心思純正之人。
若是人品好,織錦沒準真的願意幫上一把。
畢竟大寧階級劃分嚴格,許家真有個做的,行事也方便些。但是像許明軒這樣,表面溫和,里藏心思的,織錦覺得,還是有多遠就離多遠吧。
沒什麼遠大的理想,帶著一家子好好過日子就。
織錦相信,柳氏的想法肯定是和一樣的。就是許二泉,織錦有那麼丁點的擔心。
許一江的重點明顯也是放在許二泉的上,他倒了一杯酒,舉起杯子道:「二弟,大哥知道,這些年,你在家裏,是委屈了。這事大哥也有責任。以前的事多說無益,咱們只說以後,以後大哥保證,一定和你相互扶持、不離不棄。」
說罷,一仰頭,一杯酒下肚。
柳氏看著許二泉,心中有些著急。怕許二泉拗不過面子,真的答應了什麼。
可許一江等著許二泉回話,這時候越俎代庖,不免會掉許二泉的面子。
許二泉同樣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許一江臉一喜,連忙道:「二弟,你這是答應了?」
許二泉悶悶道:「大哥,以前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
許一江喜形於,連連點頭,「就是。我就知道二弟你心廣闊......」
許二泉打斷道:「事都過去了,我們也搬出來了......以後,就算不上正經的一家人了。」
許一江的臉一僵,許二泉還在繼續,「我們到底是兄弟,你若有事,我理當幫忙。只是五百兩的銀子太多了。」
許二泉搖頭道:「我們沒有,這事也幫不上什麼忙。你再想想別的辦法吧。日後明軒發達了,我們也不會上門叨擾。」
許二泉說完,場面一時安靜下來。
柳氏和織錦同時鬆了口氣。
織錦暗喜,爹爹看似喝醉了,其實心裏門兒清。
別說錢他們沒有,有也不能拿。開了這個頭,以後就該沒完沒了了。
許一江的臉已經跟鍋底有的一拼了。
連許水仙見了,都不由自主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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