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昭卻是驚愕的看著離開的背影,隨即仰頭,抹了一把眼角,將碗筷放下,從廚房里出來,頭也沒回的跟著池小悅出了院子。
趙氏一臉的不可思議,看著母子兩人就這麼走了,好不甘心,正想用束脩的事將葉九昭給籠絡了,誰知他娘三言兩語就給哄走了,池氏當真厲害。
自己在外頭私相授,給兒子抹黑,回來還能將兒子管住。
池小悅回到院里,聽到后跟來的腳步聲,心頭一松,到底將人喊回來了,看來用這份親將葉九昭綁在自己邊是真的有用。
等葉九昭了門,池小悅趕將門閂住,回頭就要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先前不是好好的。
然而葉九昭轉就回了東屋。
這一夜,東屋的門不曾打開過。
忙到半夜的池小悅也只好先睡下了。
大清早起來一看,院門打開著,東屋的門也開著,人不知道去了哪兒,但水缸里的水卻已經挑滿。
池小悅想幫著兒子的房里收拾一下,卻看到那書桌上的書本底下著一張紙條,上頭寫著:“將以還以恩。”
這幾字寫得蒼勁有力,筆鋒像要過紙張似的,可見寫字之人當時的心是帶著怎樣的緒。
池小悅震驚,聽到院里的腳步聲,趕將紙條回書下,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的從東屋出來,就看到院里扛著柴禾回來的小板。
十二歲的孩子,本就不如同齡人高大壯實,如今做起事來卻如此的拼命,到底趙氏在他面前說了什麼,又引起他對自己的恨意來。
池小悅想起剛才那張字條,心頭發寒,這麼深的結,是要捂不熱他的心了麼,所以將來高中后還是第一個來拿開刀麼?
池小悅連忙甩了甩頭,回廚房里做飯。
然而吃飯時,不管池小悅怎麼哄著他,給他夾菜,葉九昭都不吃,就迅速的吃了一碗白米飯后,立即出了門,也不說去哪兒。
倒是池小悅出來尋時,不見葉九昭去隔壁屋,不然還得氣死,趙氏挑撥離間就真的得逞了。
在池小悅忙碌著的時候,村里也開始傳出謠言,說的正是池小悅與陳秀才私相授,在那小樹林里做見不得人的事。
村里人似乎恍然大悟,就說呢,一個寡婦,連秀才公的親事都敢退,怎麼可能呢,不得嫁給人家秀才公吧。
于是就傳出一個版本,說是陳秀才家的長輩本不同意,是陳秀才一意孤行,被池氏迷住,池氏知道自己難陳家門,才拒絕婚事的。
但池氏早已經心屬陳秀才,指不定兩人早已經茍合,想不到好好的一個秀才公,前程無量,卻被個小寡婦迷得沒了邊,連名聲和前程都不要了。
又有人說池氏這麼不檢點,家兒子葉九昭這生的功名怕是保不住,將來也甭想麼塾,就更不可能參加秀才試。
謠言越傳越是離譜,也越是荒唐。
池小悅被那日趙氏說幫著繳束脩的話給氣到,于是只顧著賺錢給葉九昭攢束脩,不曾出門,何況說了自己的兒子自己送去讀書的,就一定要做到,以至于村里越傳越離譜時,都沒能第一時間出來澄清。
倒是從山上扛著柴下來的葉九昭聽到這番話后,臉變得青白,抿的都要流了,走在村道上,不顧肩頭的重擔,腳步飛快的離開。
村里人指指點點的。
葉九昭經過吳大力家的院子時,趙氏就將他住了。
在院里,趙氏便問葉九昭,“想來村里傳的那些你也聽到了,為了你的前程,昭兒可得想清楚了,要不你過繼到我吳家來。”
“以后改了吳姓,你娘怎麼做都連累不到你了,我吳家保證全力支持你讀書,還會攢一筆錢給你娶媳婦安家,這樣一來,你不但有了爹和娘,還有了姐姐和弟弟。”
趙氏昨個兒想了夜,啥都想好了的,這樣安排最好,尤其等池氏嫁給陳秀才,就能一刀兩斷了。
只是葉九昭卻沒有出聲,可上的卻讓趙氏看著心疼,拿出布巾子給他,葉九昭沒有避開。
趙氏能接近葉九昭了,以前可不準這麼親近呢,趙氏心頭一喜,看來孩子搖了。
只是葉九昭一直沒有松口,趙氏也不他,溫聲道:“昭兒回去好生想想,嬸娘可是一直將你當親兒子看待的。”
說完,這才放葉九昭回去。
池小悅做了一天手工細活,頭暈腦脹的,從西屋里出來,就看到葉九昭端著木盆里的臟裳要出門。
池小悅連忙接過他的手,說道:“昭兒是握筆的手,這些活娘來做。”
然而葉九昭地握著木盆的邊沿并沒有要放手的意思,池小悅皺眉,忽然葉九昭開了口:“我想清楚了,我想過繼到大力叔家去。”
“什麼?”池小悅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認真的看著葉九昭。
葉九昭的眼神無比的認真與冷漠的看著池小悅,說道:“我決定過繼到大力叔家里去,還請母親答應。”
“欠著母親的養育恩,我會記在心頭,我一定會好好讀書,將來出人頭地,再報了這份。”
說完,葉九昭轉要走,池小悅立即拉住他的袖子,心頭氣得不輕,趙氏三言兩語是真的挑撥功了。
合著這幾日好生待他,他還要恨著,連給改過的機會都不給,池小悅活到三十歲就沒有過這份委屈的。
“葉九昭,你站住,你剛才什麼意思?你說要過繼,誰準許了,你娘我還沒有死,你憑什麼過繼?”
池小悅也怒了,穿越到這鬼地方就算了,本想著在這個世上至還有個源親人,多寬,卻是這麼來氣的。
葉九昭終于停下腳步,池小悅來到他的面前,再次開口:“是不是趙氏跟你說了什麼?我以前是做的不好,但現在哪一點兒對你不好了。”
“家里但凡有一個蛋,都是落你肚子的,有一塊,我也決計先給你吃的,你是孩子,你在長,我心疼你,你倒是認為我該當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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