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蕭府的仆人都有些心慌的,因為老夫人說了,想要贖的都可以來報一聲,不要贖銀子,還給安家費。
很多仆人并不想離開,外面的日子不好混,做奴才雖沒有自由,可食無憂,在蕭府當差做事出門也被人高看一眼,很有臉面。
能養活兒孫,讓吃飽穿暖就很不錯了,想不了那麼遠。
在高門大院待得久了,也是有些眼界的,想回農門當,別逗了,且不說能不能供得起一家老小的吃喝,那種地是要上稅的,農民能糊口溫飽就很不易了,他們是奴才卻可以按月拿錢,照樣穿金戴銀。
再來說讀書,筆墨紙硯的錢你都供不起,去問問書店的四書五經有多貴。
再說科舉,十年寒窗苦讀,有人讀了一輩子都沒考上,還有每一次去考都要錢的,你以為白讓你考啊。
在京城看看寒門士子當過得什麼日子,還不如他們這些奴才日子過得舒服,連冬鞋都買不起,你以為人人是蕭澤運氣這麼好啊。
蕭澤發家有個人能力驚才絕艷的原因,但起底發家可是媳婦嫁妝給他兜底了,不然他哪有今日,清廉也是有條件的,肚子都吃不飽還清廉,有病吧。
這就是很多奴才不想離開府邸贖做自由人的主要原因,外面的世界太難了,想活下來都很艱難,別說活得好了。
這回幾個兒媳婦也發了狠,把犯錯的全部都給贖了,犯錯嚴重不可饒恕的直接送衙門流放了。
這一清查,確實清查出不問題,大大小小堆在一起也嚇人一跳,蕭府奴才也有吃拿的,但數額不算大,主要是林寧安排得很好,三個月就清查一次賬目,王蓉管家也是按照的要求來的。
蕭府查出被貪污的銀錢有幾千兩,還有一座二進宅院和一個小田莊,竟然都是仆人管事干的。
幾個兒媳婦的陪嫁或多或都有犯大錯的,加起來竟然超過了兩萬兩的銀錢和產業。
這些全部被沒收,人送到衙門去流放。
這一清查就清爽了不,要放出去的奴才也不,蕭府不存在人手不夠的事,大不了再去買些人回來就好。
芹芹和幾個兒媳婦一起挨個審查名單,把不老實的,猾品行不好的都放了出去。
淮哥幾個兄弟監督外面的事,理得有模有樣,越發像個當家爺們了。
一下子放出去不人,安家費都給得很富裕。
淮哥帶著弟弟們又去莊子上挑了一些人回來,學好規矩后就可以伺候了,這些也都是佃農或者奴才的家生子。
又讓人牙子送了一些奴才過來,這樣填補空缺,讓蕭府保持平衡狀態。
也不能全要家生子,太油,對家里況了解得太深,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外面買來的沒有基,卻好教,家命都是主家說了算,也有敢豁出一切的奴才,用得好一樣忠心。
林寧將管家的經驗毫無保留地教給兒媳婦們,并且把賬目如何監管的辦法也告訴們,這樣以后們也不用被蒙騙了。
水至清則無魚,小小我可以容,但你私自去置辦產業就是打我的臉,我是傻子好蒙騙唄。
一定要有一條底線攔著這些奴才,讓他們知道不能越過這條線,家規家風要清明明確,令行止。
兒媳婦們確實學了不,在娘家也教了,但實踐的時間不夠,管家時間不長,奴才也會哄著主子,花樣多,哄著你讓你覺得你什麼都能行,特別能干,反正你很快就出嫁了麼。
真正歷練是在婆家,這些奴才未必給你面子,私底下照樣為難你,端看你的本事了。
也不好為蒜皮的委屈天天跟婆婆丈夫哭去吧,讓婆婆和男人怎麼看自己,娶了個廢回來,干啥不行。
有林寧這樣的好婆婆教導,可是兒媳婦的福氣。
當初林寧并沒有讓婆婆教,蕭大嬸教不了,蕭大嬸自己都沒來過京城,也沒做過夫人,不懂這些,全是林寧自己謹慎聰慧,一點點索拼殺出來的經驗。
打這日起,幾個兒媳婦每日過來請安后會請示府里的事,并且會把自己的想法如實匯報,希得到更多指點。
以前也會匯報,但不會問那麼多,你不問林寧就以為你都會干,說到底也是家千金,家傳也是當三代的,懂得多,當娘的都教了嘛。
王夫人來看兒,聽兒一說才笑:“你婆婆肯定以為你們在娘家全都學了的,肯定比強,都是宦人家有傳承的,才沒告訴你們那麼仔細。”
“是呢,我婆婆也是這麼說的,不是故意跟你藏心眼的人,反而特別坦,我們不問以為我們都會,結果丟了個大臉。”
芹芹也有奴才不老實,還捉了個大的呢。
“三代為奴,日漸就變了樣,你想五個手指出來還不一樣長短,一個娘生的兒格還不同呢。
學壞了有啥奇怪的,隔上十年就要清理掉一批奴才,世家大族倒臺,府里的奴才都沒人要,你就知道為何了。”
王夫人笑著和兒說其中的關竅。
“娘,我現在是真的很佩服我婆婆,是有真本事的人,憑借一己之力把蕭府管理得不風,猶如鐵桶一般,手段也春風化雨,讓妯娌嫂子小叔子一心向著,連親家都認可的品行和為人,能做到這些,真的很難。”
“你以為是誰都有資格做一品大員的妻子麼,你認為你公爹是全靠自己走到今天的,你公爹的榮耀有你婆婆一半功勞,尊重來自個人的強大,夫妻是共同斗比肩而行,從來不是攀附和依賴。”
王夫人也在教兒,學會如何做夫妻,如何能得更多尊重和護。
“是,兒記下了。”
芹芹用力點頭。
“你婆婆是個坦磊落的厚道人,人品沒得說,你只管孝順,聽的,不了你的好。”
“我記下了娘。”
“你過得好我也放心了,我給你帶了些禮品,你挑些好的拿去給你婆婆也是你的孝心。”
“娘您別擔心我,我補品多的是,全都是我婆婆給我的,一點沒委屈我,我婆婆不讓我著急懷孕再生子,讓我休養三年,不然怕我虧得厲害。”
“你婆婆確實是個好人,合該有今日的福報啊。”
王夫人慨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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