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坐下來和章氏聊聊天,“我心里喜歡蕭澤這孩子,看著長大的,辦事也周全,蕭老大也是厚道人。
蕭嫂子人也不錯,不是那刻薄人,將來他們早晚要分家,也沒有小姑子為難。
蕭澤以后指定有功名,我瞅著他比老三強多了,你看那孩子讀書可是下了苦功夫的,你再看老三…”
“咋滴,你是想著…”
章氏眉頭皺著在思考。
“蕭澤提醒我別讓娘有下手的機會,我擔心不早做打算會有麻煩。
我也沒定下,就是多看看,早點預備起來。”
“預備可以,但不能答應,閨主意大呢。”
“我能不知道這個麼。就是和你商量麼。”
“再等等看吧,蕭澤我倒是喜歡的,可蕭家嫂子可氣了,他家也是一堆事呢,我舍不得我閨再苦了。”
章氏深知人的苦。
“我覺得問題不算太大,那又不是老大親娘,指定不能讓他養活呀,頂多養老爹,我看蕭老爺子有點偏心了,都未必和老大過呢。分了家就敞亮了。
再說了等人家有了舉人功名還能看上你家的村姑啊。”
“看不上就不嫁唄,我閨哪不好了。”
章氏眼睛一瞪。
林毅耐心的勸,“你看你,這不是都為了閨嗎?再說閨脾氣,老三萬一報復咋辦,有功名的人和咱終究不一樣,蕭澤得住老三能護著閨啊,我總要給你們娘倆留條后路啊。”
章氏皺起眉頭陷深思。
“你讓我想想吧。”
“不急,我就這麼一說。”
下午一家子坐車回縣城了,林毅也怕他兄弟再來借錢也是麻煩。
有了自己的家了,以前也沒想太多,現在卻覺得他們真的是累贅,吃飯不干活等著別人養活,我也會累的。
可能因為林毅真的改變了很多,章氏對他也有個好臉了。
天越發熱了,簫澤給林寧寫的萬壽圖寫好了,終于寫了一份特別滿意的。
林寧看了也特別喜歡,打算繡炕屏的,比之前的穿牡丹要大一些,這個做壽禮特別合適。
難的是字一定要好,各種字的壽字,大小不同花樣不同。
簫澤的字確實漂亮,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的,而且頗有意境。
這字寫得好,也讓林寧多了幾分信心,打算開始繡萬壽圖。
天漸漸伏了,章氏這陣子有點不舒坦,沒什麼胃口。
林寧瞧著不敢耽誤,想著被待過,還是去看看大夫合適,拉著去看大夫了。
大夫仔細診脈后微笑回復,“恭喜你啊,你有喜了。”
“啊?”
章氏蒙了,沒反應過來。
“懷孕了?”
林寧反應過來了。
“對,一個多月了,胎像穩固有力,錯不了。”
大夫很肯定地開口。
“娘,你懷孕了。”
林寧也頗為驚喜。
“我真的懷了,大夫沒看錯吧,我不是懷疑您,我好多年都沒懷上。”
章氏急切地解釋,生怕弄錯了,白高興一場。
“真的,錯不了,您之前太瘦了,子骨也弱,是不可能懷上的。”
大夫笑著恭喜他們。
林寧趕多給了一些診金作為打賞,再三道謝,才領著章氏回家了。
章氏回到家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盼了這麼多年被打被待,終于懷孕了。
“娘,您苦盡甘來了,不管男我都會照顧他的,您盡管安心養胎就是。”
“小寧,我對不住你,不是個好母親,我知道我弱無能,以前依靠我娘,后來依靠你爹,現在是依靠你,我是個廢……”
章氏也是會思考的,說完這些話哭得泣不聲。
“傻瓜,你是我娘麼,我照顧您應該的,您呀是福的命。”
林寧笑了,有人的命還真是這樣的,一輩子都有人接力照顧,這個羨慕不來。
“小寧,我想要兒子,以后給你撐腰,我害怕你欺負你。”
章氏其實很疼兒,但不知道該從哪做起才是最好的。
“好呀,那你要好好養胎,我讓人去找我爹回來了。”
林毅急匆匆回來了,林寧讓鐵柱去找他,說娘有點不舒服,讓他回去一趟。
林毅嚇了一跳,趕撂下活就跑了回來。
“婉兒,你咋了,去看大夫了沒。”
林毅進門就找媳婦閨。
“我沒事,當家的,我懷孕了。”
章氏委屈地開口。
“啊,那先去看大夫,啥?”
林毅猛然反應過來了。
“爹,我娘懷孕了,大喜的事啊。”
“真的呀?”
“當然是真的了,大夫說了以前我娘太瘦弱了,不可能懷孕的,現在養得好也恢復了一些,自然就懷孕了。”
“太好了,好消息啊。”
林毅在屋里來回踱步,高興得喜上眉梢。
“爹,您可不能告訴我他們,村里人最好不要說。”
“啊。”
“我不希我娘懷孕,也不希你有兒子,只有如此將來所有的錢都是孫子的。
我要是對我有半點憐惜,就不會眼看我病著都不給我一口吃的了,爹,你要是告訴了我和村里人,我娘的肚子指定保不住。”
“……”
林毅想說不會的,卻說不出口的,心深知道他娘的真實想法就是林寧說的那樣。
“我不敢鬧那麼狠,不是因為放過你,而是因為你沒有兒子,你分了家也跑不出的手心,早晚這點東西都是兒子的。
我都不知道我娘立了戶,以為這些東西都在你名下呢,人不能繼承家業,只有嫁妝是自己的。”
“當家的,你就聽閨的吧,給我們母一條活路行不行?”
章氏也急眼了,如今這樣好的日子,不想在跟婆婆有任何牽扯了。
林毅臉灰白難堪,重重點點頭,“我記住了。”
“不允許我他們上門探,最好都不知道,讓我娘安心養胎。”
“,都聽你的,這段時間我盡量不外出。”
“嗯。我娘養得不算太好,之前虧了好多年,這回要好好養著,萬一有個好歹,爹你就真的絕戶了。”
林寧也不是嚇唬林毅,章氏的真不算強壯,就算有自己的泉水和補藥進補,時間也太短了。
“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這回跟誰都不說。”
“最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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