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楠對此毫不在意,就想知道他們是不是來討債,畢竟今兒賑災糧食到手了,人家不來要就是傻子。
晏清河明知來意,卻也只能著頭迎接,“大伯,二伯,幾位堂伯,你們怎麼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
打頭陣的是相公親大伯晏槐青,也是晏家的族長,張口語氣就不好,還訓斥葉楠和兩個孩子沒規矩,不招呼人。
他娘的,都分不清誰是誰,怎麼招呼?
葉楠心下暗罵,還沒開口,他就直言讓晏清河還糧食。
錢是英雄膽,無錢英雄也變蛋。
一聽要債,相公甚是窘迫,一時不知如何回話。
葉楠神一凜,“小叔不好,你們要糧跟我說就行了。”
說著,葉楠就推著相公到屋子里‘養病’,立在堂屋門口,看看這些人,認清楚們的臉再說。
眾人七八舌,還把突然上門要糧食的原因,歸與葉楠打獵沒孝敬族里。
這一眾人,紅臉白臉各占一半,都不是什麼好鳥。
“他大伯,這賑災糧食也沒多,還要吃到秋收,這要是還給你們了,我們全家不都要死嗎?”
晏蘇氏說著,就哭哭啼啼,淚水一點都不值錢,真是十足的包子。
兩個兒也紅著眼眶,可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求助地看向了葉楠。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借條!”
葉楠也不廢話,直接手,“借條拿來,我就秤糧食,省得麻煩。”
“帶來了!”
晏槐青五十有八,聲音洪亮,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一張借條,“這是我們長房家的細糧兩斗,小六寫的。”
葉楠接過借條,側頭問大兒,“天心,大爺爺家借的是什麼細糧?”
“大米!”
晏天心如實告知,葉楠就吩咐,“去拿兩斗半的谷子給大爺爺。”
“葉楠,我家是你婆婆來借的半斗細糧,不識字,沒寫借條。”
這時候長著鞋拔子臉,倒三角眼,塌鼻梁,大,加上一臉褶子,整個一母夜叉的晏吳氏站出來說著,還冷笑,“別告訴我,沒借條,你不還糧。”
葉楠不跟廢話,看著晏蘇氏,“娘,可有這事?”
“槐壽嫂子,你……這話說出來,不怕天打雷劈嗎?”晏蘇氏傷心不已,泣著,“我明明只借了你三斤白面,哪來的半斗啊!”
“怎麼,吃了三年不要利子啊?我也沒說要你半斗白面,只說半斗細糧,能占你多便宜?”
晏吳氏跳了起來,指著晏蘇氏就罵,“好一個沒良心的白眼狼,老娘要不是看在同宗族的份上……”
“閉!”葉楠冷聲呵斥,一記眼刀甩了過去,“再吵,我一兩都不給。”
晏吳氏了脖子,小聲嘀咕,“還糧我就不吵。”
“天,給你槐壽裝半斗麥子!”
葉楠吩咐下去,等兩個兒忙好,就看著其他人,“你們是什麼?”
“清河家的,我家是蛋,足足十個,你要是拿不出,就給一只野吧!”
說話溫和的是宗親族老晏槐山,一甲子了,老態一笑,是見牙不見眼,可話一出,就出賣了他的貪婪。
“行啊!”
葉楠也不計較,左右野多,招呼二兒,“天,拿一只野給你槐山爺爺。”
晏天頓時急了,“阿娘,一只野可賣四十文,十個蛋才十文,何況那蛋是給小叔的束……”
“這個家老娘說了算。”
葉楠打斷二兒的話,嗤笑一聲,“你槐山爺爺快有重孫了,權當我給家送禮了。”
“噯,這才對嘛,一筆寫不出兩個晏字,不要斤斤計較。”
晏槐山得了便宜還賣乖,葉楠都不想理他,直接看著其他人,“還有什麼?”
“雖然我家是二十個蛋,但我家沒孕婦,也就要一只野吧。”
這位是宗親族老晏槐金,都五十六歲了,占小便宜,在小西也是小有名氣。
晏天心都要氣死了,這些宗親太不要臉了,那些明明是給小叔的的束脩,怎麼就借了?
“行,天心,給你槐金爺爺。”
葉楠懶得計較,瞧著剩下不多的人,就問他們,“還有什麼?”
“清河家的,我和你二伯不是來要糧的,只是來問問小六,這族中庶務他還管不管?”
說話嚴肅的是宗親族老晏槐濤,年輕時上過戰場,氣神十足,完全看不出五十四歲了。
原記憶里,這位伯父膝下無子,有三朵金花,長招婿續房,才算后繼有人。
“槐濤伯父,一件事一件事理好,等外債清了,我們再說族中之事。”
葉楠不廢話,看向了其他人,“說吧,還欠你們什麼?”
“六嬸,我家半斤豬,是五年前的事了,本來祖父不許我來,可是我爹病了,需要營養,我也只好著頭皮來拿了。”
出來說話的是嫡系三房,晏清河三伯晏槐林的小孫晏天苗,今年九歲,因為娘重男輕,連說話還左看右看,膽小如鼠,一看就是被娘喊來的。
晏三伯與公爹是雙生子,奈何娶了悍妻大蘇氏,晏三伯基本沒有說話的權利,而且兒媳也是悍婦,還重男輕……
真是爛兄爛弟,與四房相差無疑。
晏天心咬了牙,瞪著晏天苗,“苗妹妹,四伯真的病……”
“天心,閉!”
葉楠呵斥了大兒,招呼二兒,“天,給你三爺爺送一只野兔過去,就說昨日娘親獵多了,吃不完,分點給他們家,免得你苗妹妹回家挨罵。”
“是,阿娘!”晏天不不愿地應著,進去拿獵。
晏天心氣得狠狠的剜了晏天苗一眼,小聲嘀咕,“肯定是四伯娘著……”
葉楠橫了大兒一眼,立刻閉,轉去幫著晏天了。
“各位伯父,伯娘,我葉楠子冷傲孤僻,不懂俗世,多有得罪之,還請各位伯父和伯娘見諒,今日這債務了了,我們還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大家好好說,不用不上門威脅挑釁。”
葉楠溫的先禮后兵,遂話鋒一轉,“若今后再有槐安伯和今日吵架的人,我不管是長輩還是晚輩,直接打出去,沒有什麼廢話可講。”
“葉楠,你這是威脅我們嗎?”
晏吳氏又跳了出來,冷哼一聲,“別忘了,你家六郎要走仕途,你這麼做,只會毀了六郎的仕途。”
葉楠輕笑,“槐壽伯娘,我明明是先禮后兵,而你才是威脅,怎麼信口雌黃呢?”
“你……”
“行了!”晏槐青呵斥了晏吳氏,看著葉楠,“你識文斷字,何必跟你槐壽伯娘計較?既然你要了了債務,那就把你二伯和槐濤伯父家的兩斗糧一起還了,再說族中庶務。”
“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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