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楊喜兒毫不猶豫地邁開腳步。
才堪堪轉,沐青青卑微低沉的聲音就傳來。
“大……大嫂,救我。”猶如看到救命稻草般,連滾帶爬地跪了過來,抓住了的袖子,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楊喜兒無視那可憐兮兮的樣子,把袖子扯出來,“我不得你這般大禮,起來吧。”
沐青青邊搖頭邊哭,聲道,“那莫虎哥,就真的不是人……不是人……”
“我錯了,大嫂,我錯了。”
“救我。”
楊喜兒居高臨下地看著,語氣淡漠道,“抱歉,無能為力。”
此話一出,沐青青絕了。
邊磕響頭邊求著,“大嫂,求你帶我去見爹娘!真的,就見見,見一面就好!”
提到兩老,楊喜兒腳步一頓,倒是想起他們時常落寞的背影來。
罷了,且讓他們見一面吧。
反正附近都有兵,想來也惹不出什麼子。
“帶你去見他們可以,但若你再惹是生非,我不介意把你給兵。”把話擱下后,楊喜兒才重新邁開步子。
沐青青喜不自勝,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楊喜兒沒敢把直接領進帳篷。
代在樹底下原地等待后,才回去把兩老了出來。
兩方相見,自然免不了一頓抱頭痛哭。
好一會后,老楊氏才緩過勁來,試探地問,“那人……那人待你不好?”
好?
好就不會弄這個慘樣了。
楊喜兒角了,到底沒敢搭話。
沐青青倒也沒瞞,撲在老楊氏上就哭,“娘,對不起,我錯了。”
“是我鬼迷心竅了,那莫虎哥本就不是什麼好人。他把我糟蹋后,就任由他娘蹉跎我,再也沒管過我死活。”
“到了秦安城時,他還喪心病狂地把我和另外四個姑娘,送給守城的士兵當玩,以換取他們進城安家的機會。”
“那些士兵簡直不是人……”
似是想起那段不堪的日子,沐青青哭了好一會,才繼續道,“那四個姑娘不堪恥辱,沒兩日就尋了短見,只剩我一人被他們流逗弄。”
“我也想死,可我不敢……我怕我死了,就再也見不到爹娘了。”
兩老聽了,抱著又是一頓哀嚎。
在這種貞潔比命還重要的年代里,沐青青的遭遇,確實有點慘。
可比起同,楊喜兒更想確認一件事,“你說,你們那隊伍在秦安安頓過?那為何又到了北安呢?”
沐青青噎著搖頭,“我也不清楚……他們把我反復折磨了幾日后,見我沒死,就把我扔到了城外。我是后頭才又重新遇到莫大虎他們的。但我聽著,好像是什麼蝗災的事。”
蝗災?
難道野外的蝗蟲到了秦安?
這對北安來說,倒是一件好事。
楊喜兒稍稍放下心來,這才看向,“我同你的遭遇,但你要知道,這不是我一人的事。你要想回村里,就必須經過所有人的同意。”
“看在兩老的份上,我會把你的事和大伙說說。結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沐青青聽罷,當即下跪道謝。
楊喜兒拒絕了兩老的跟隨,獨自回了帳篷。
因著離得近,村里人也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還未開口,大伙就道,“我們沒意見,讓回來吧。到底是一個村的,我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去死吧。”
“是啊,諒也不敢再像之前那般拎不清。”
淳樸善良的村民們啊。
楊喜兒心下慨,喝了一竹節水后,才出去把人領了回來。
兩老一進來,就老淚縱橫道:“給大家添麻煩了,謝謝大家不計前嫌。”
沐青青沒臉見人,但比起命來,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之前的事,是我對不起大家。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發誓,以后我沐青青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大家今日的恩。”
“哎,你這般……”
“罷了罷了,咱也不要什麼報答,你只管好好孝順你爹娘。”
沐青林對這妹子也是頗為疼的,當即目眥盡裂,“有朝一日,我定要把那莫虎哥千刀萬剮了!”
莫虎哥,想來就是帶流民圍堵他們的胡子大哥。
楊喜兒聽到這,倒想到了一件事,“這莫虎哥不是良善之輩,他能把青青放回來?”
當初兩老拎著半條臘回來,想來是當面跟他們談論過婚事的。
這年頭的人,嫁了人,就是婆家的了。
這一提醒,老楊氏直接崩潰了,“是我的錯,我的錯啊!當初我就不該由著青青來,更不該去找他父母寫婚契!”
“我……我這就去找他們,讓他們寫休書,還我青青自由。”
果真如此。
楊喜兒聽了,好笑地看向自家婆母,“你去,去了人家就能給嗎?”
老楊氏一聽,又癱坐在地上,六神無主地哭了起來。
倒是沐老頭,似是做了個重大決定般,對比他小了一個輩分的村長彎腰道,“柱子,你也算是叔從小看大的。旁的要求叔不敢提,我只想提前分點銀子出來,去贖我家青青。”
村長苦著一張臉,“叔,你這是何苦呢?銀子本就是要分給大家的,你要提前分問題倒不大。”
“但若你都拿去贖,你這一家子日后還怎麼活?只怕,他日北安分了地,你們也沒銀錢去起房子啊。”
說到最后,村長重重地嘆了口氣。
為了這鬼迷心竅的沐青青,搭上一家子,當真不值得。
“柱子,當叔求你了。”沐老頭目堅毅,語氣卻更加卑微。
村長嘆了口氣,到底沒說什麼。
就在他要把銀子拿出來時,楊喜兒手阻攔。
“慢著。”
“那伙人皆為貪得無厭之輩,若是開了這個口,只怕十兩銀子搭進去,都是不夠的。”
又轉看向兩老,語氣淡淡,“只帶半頭狼,我跟你們走一趟。到了后,說話,莫起沖突,其他一切有我。”
兩老聽這麼說,自然是忙不迭地答應。
沐青青聽了,掩面痛哭。
到了最后,竟是之前針對的大嫂維護。
之前是有多蠢,才會做出那般不要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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