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喬慕看著安傾城將檢討書給了凌主任。

凌主任隨手翻了翻，讓回了座位。

安傾城明顯松了一口氣，沖著凌主任再次表示自己的抱歉，轉回工位的時候，一直謹小慎微地垂著頭。

連一直看著的喬慕都沒有捕捉到的眼神。

這讓多次被安傾城用眼神嘲諷的喬慕十分稀奇。

看來這次安傾城是真的意識到錯了。

這個念頭剛掠過喬慕的腦海里的時候，何均言就來到了書室。作為特級書，他的位置在書室外，在總裁辦公室旁。

“何書。”

在何均言進門的時候，凌主任主打了聲招呼。

“早上好，凌主任。”

何均言說完后，目不著痕跡地掠過喬慕，他微微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之后，他走到了安傾城的邊，對說，“安書，請跟我來一趟。”

安傾城子一震，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瞬間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喬慕。

一瞬間出的憤恨的目，顯然是在指責喬慕私下告狀。

喬慕覺得冤枉，從始至終都沒有和顧司霆說，是顧司霆自己發現的，就連解決方法都是他自己決定的。

不過，什麼也沒說，安靜地低下頭開始工作。

安傾城從旁邊的工位站起，跟著何均言離開了，的腳步有些虛浮，像是不能接自己失敗的結果。

竟然輸了，輸給了喬慕這個普通的人。

安傾城的每一步走得都不甘心，地咬著下，因為過于用力，牙齒住的皮甚至泛起了猩紅的。

聽到安傾城的高跟鞋與地板撞的聲音漸漸消失在門外，喬慕才緩緩抬起頭來。

終究還是用了些手段贏了與安傾城之間的沖突。

本應該開心的，可無論如何，都開心不起來。

明明最討厭同事之間的勾心斗角，什麼時候變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喬慕不后悔整治了安傾城，畢竟當時的況就擺在那里，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安傾城就會將一口大鍋扣到的腦袋上來。

后悔的是，當時怎麼沒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能在警告安傾城的同時，也不必違心做事，可以堂堂正正地迎擊安傾城？

就在這時，對面的秦決好似能聽見的心聲一樣，他輕輕敲了下兩人桌子中間的隔斷，“喬書，不要想太多。”

聽到他的聲音，喬慕下意識看了看周圍，發現其他人都沒注意到秦決說的話。

也是，如果不知道擺秦決一起合作對付安傾城的話，秦決說的話就像是一句簡單的調侃。其他同事也不會發覺，安傾城犯錯這件事后面，有和秦決的設計。

秦決的話，讓喬慕的心靜了下來。

做過的事，再后悔也沒有重來的機會，秦決說得對，有點想太多了。

“謝謝。”

喬慕沖著秦決激一笑，重新整理清楚心緒，繼續投到了工作中。

-

同一時間，總裁辦公室里。

安傾城與顧司霆面對面地坐著，眼圈微紅，看上去楚楚可憐，“這次確實是我錯了，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面對花一般的安傾城，顧司霆的表有些過于冷漠，“不行，如果到今天下班的時候，我還沒聽到你自己離職的消息，我不介意直接開除你。”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顧忌的不是安傾城，而是顧燁豪。

安傾城臉蒼白，還想解釋，“我知道了，可是……”

顧司霆從沙發上起，顯然不想繼續聽安傾城的解釋。

得到這樣的結果，安傾城怎會服氣？猛然站起，對著顧司霆冰冷的背影喊道：“這件事，是喬慕陷害我的！你這麼喜歡，護著，知不知道其實這麼有心機，有手段！你這麼厭惡我，實際上和我一樣！”

失控的聲音有些大，站在門口的何均言怔了一下，連忙將總裁辦公室的門從外面關上了。

如今，總裁辦公室里只剩下顧司霆與安傾城兩人。

他背對著，寬厚的肩膀如同永遠無法翻越的山，“安傾城，你和永遠不一樣，我相信不會主害你。”

相信這兩個字，比天還要重。

安傾城憤憤不平，“我不過犯了點小錯……”

顧司霆端詳墻上的畫作，那是法國畫家米勒的經典作品《晚鐘》的復制品，原品被保存在盧浮宮。

“小錯？”

他的語氣低沉，似是能凝結空氣中的水蒸氣。

“王董的夫人過來鬧事，潑油漆，辱罵喬慕……你聽著難道不覺得耳？”

他怎麼會知道！

安傾城惱怒地說道：“喬慕不過是裝的善良，你就看著吧，遲早會有一天，做出和我一樣的事！”

顧司霆仍然沒轉看，安傾城哭了出來，但還是高傲地起了下，干眼淚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回到書室，路過喬慕的工位的時候，停下了腳步，“這回，你贏了。”

喬慕看了一眼，搭在桌面上的手下意識攥，“安書，害人終害己，我從一開始，就不想與你為敵。”

安傾城冷笑，“真虛偽！”

沒有低聲音，這帶著尖刺的三個字，引來了其他人的注目。

小喇叭甚至抻著脖子，往這邊看了看。

喬慕沒太將安傾城的話放在心上，這段時間經歷的事太多，對惡言惡語的抵抗力直線上升。

起碼，這次安傾城沒潑油漆。

自嘲一笑，低下頭繼續工作。

實力才是王道，不會因為安傾城這類人，停止進自己。

不聰明，也沒天賦，只有努力，才能與其他人小差距。

努力，不會背叛。

中午吃飯的時候，喬慕看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拿著水杯離開了書室，裝作要去茶水間倒水。

路過總裁辦公室門口，四看了看，確認除了何均言以外沒有其他人后，才小聲對何均言說，“何書，顧總有空嗎？”

“直接進去吧，他正在午間休息。”

何均言沖出了溫的笑容，似是鼓勵來找顧司霆。

喬慕拎著為打掩護的水杯走進了總裁辦公室，看辦公室里沒人，想起剛才何均言說的顧司霆正在午間休息，來到休息室門前，輕輕敲了兩下門。

“喬慕？”

男人低沉的聲音從門里傳了進來，他竟然僅憑敲門聲就能知道外面站的是喬慕。

“額……是的。”

喬慕吃了一驚，出手，慢吞吞地將門打開了一個。

看到顧司霆正半靠在床上休息，他后是靠枕，長疊，慵懶中著些許迷人的漫不經心。

當他看過來的時候，喬慕站在門框旁，雙手舉在前捧著杯子。

“今天謝謝你。”

輕聲說道。

顧司霆挑眉，“怎麼忽然謝我？”

“我看到安傾城在寫辭呈了。”

喬慕甚至都不怎麼費力，就約猜到了安傾城要離開，顧司霆應該在后面起了關鍵作用。

要不然，一向高傲的安傾城，是不會在面前承認自己的失敗。

“和你無關，違反了公司規定。”

顧司霆目似墨，看過去的時候，喬慕有一種莫名的安全。

輕吐一口氣，低下頭承認自己的錯誤，“其實安傾城只是改了我已經完的文件，但沒刪改那五個文件，都是我讓……另一個人幫我刪改的，與無關。”

喬慕覺得，自己這事做得確實不太好。雖然為了整治安傾城，也不應該和安傾城一樣，利用工作中的錯誤對付。

回想那個時候，確實有些失去了理智，其實喬慕應該收集證據，向凌主任證明安傾城搶功，而不應該急功近利急于拉安傾城下馬。

這是的錯誤。

顧司霆看出了喬慕的愧疚，他從床上起，來到喬慕的面前，聲音溫，“喬慕，沒有完的人，更沒有完的決定。越是善良的人，越應該學會保護自己。”

“善良的人不應該害怕拿起武。”

喬慕目微閃，似有。

“我……”

燈下，的眼睛明亮干凈，漸漸通。

顧司霆抱著手臂，靠在旁邊的墻上，“現在，我們該算賬了。”

“什麼？”

喬慕愣住。

的表傻得可，顧司霆忍不住手輕刮了下的鼻尖，故意正道：“反擊安傾城的時候，為什麼沒找我幫忙？”

“啊？”

喬慕睜大眼睛，他的關注點怎麼這麼奇怪！

顧司霆輕哼一聲，有些不爽地出手了的頭發。

“下次，你還不找我幫忙的話，我一定會……”

他停頓了片刻，仿佛用齒磨過每個字，“……好好的懲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