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玖的耳邊充斥著夏玨和清辭道君的聲音。

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如此厭煩屬於師兄的聲音。

不，或許他已經不是自己的師兄了。

流逝的時間並不算太長，但云環翎也已然反應過來，他們這裏沒有人能夠救他們了。

甚至就連蘇玖曾經最信任的人也不會為的救世主。

雲環翎心裏嘆息，給傳音道「阿玖，等一會兒你要配合我，我有辦法讓你離開。」

對於雲環翎的話，蘇玖是信的，畢竟是通天塔總有一些常人想像不到的神通，何況他如今份已然暴，也沒了再藏著掖著的必要。只是……什麼自己先走？

蘇玖擰眉「那你呢？」

雲環翎笑了笑「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蘇玖咬了一下角「到底是什麼事，我們一起離開你再去做不行嗎？」

雲環翎沒有正面回答蘇玖的問題，而是驀然笑了起來，似乎心十分愉快「阿玖是在擔心我嗎？放心吧，我是通天塔，一時之間他們不會拿我怎麼樣的！只要你跑了，我們便終有重逢之時。」

這種時候的雲環翎，依然可以帶給帶給希，就像永遠燃不盡的小太……從未改變……

……

「改邪歸正？」夏玨又笑了起來，「我的降生便等同於邪的本，便是歸正這世間便容得下我了嗎？」

這四個字對於他來說從來都是一場笑話。

灰人斜睨了夏玨一眼「你這是在怨我把你生下來？」

原本還打算繼續向雲環翎追問的蘇玖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猛然瞪大了眼睛，就連雲環翎和小珠雪靈，也不約而同朝著夏玨的方向看了過去。

夏玨無所謂的笑著「怎麼會呢？不管怎麼說你都是我的母親，給了我生命又讓我活了下來，說起來，我還該謝謝你呢。」

「從你的話音中我可一點都聽不出謝意來。」

清辭道君怔了怔「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讓你這位小師妹知道呢……」

「沒有什麼不能知道的。」

清辭道君笑了「是因為沒有再偽裝的必要了吧！不過你也真是絕啊，這樣的消息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放出來，你就不怕你師妹的心臟承不起嗎？」

「沒什麼承不起的！我還沒那麼脆弱！」

清辭道君轉移了視線，對蘇玖笑道「也怪我一直都忘了告訴你，有的不止是楚痕和雲環翎……你最信任的師兄也是哦……

甚至……他所藏的比另外兩位還要深。」

這一刻蘇玖終於明白了之前清辭道君為何說信仰會崩塌，原來都在這裏等著啊。

蘇玖覺得很累，明明沒有戰鬥也沒有做破解陣法，但，就是很累。

「蘇玖，我早就提醒過你的……在你金丹期，我們第一次執行任務，在飛舟上的時候，我便提醒過你。不要太過於相信邊的的人，包括我。」

清清冷冷的聲音，這一瞬間，蘇玖好像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自己對待旁人不就是這個態度麼……

陌生，疏離，清冷，不近人。

時間太久遠了，如果不是夏玨主提起，蘇玖險些忘了曾經師兄對於自己的告誡。

「師兄，你從一開始就在策劃嗎？你在那個時候，便已經在以魔的份算計我了嗎？」

那曾經的溫暖回憶一幕一幕的浮現在蘇玖的眼前，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夏玨所有的溫暖都是由謊言編織而的。

呵，也是，他從一開始便不曾說什麼，或許也只是的一廂願。

曾經的糖，原來都是今日的毒藥，只有毒發之時，才能會到延綿無絕的蝕骨之痛。

到了這個時候，蘇玖並沒有想像中的歇斯底里和瘋狂，只有無盡的平靜。

夏玨終於還是將目重新落回到了蘇玖的上，同時，他抬手布下一個結界，只將他們二人圈在其中，徹底隔絕了其他人的聲音。

這一瞬，天地間，彷彿只有他們兩個人。

蘇玖明白，這大概是夏玨給的最後的一個代。

或許是因為是因為同門一場，或許是因為……

夏玨揮了揮手，將周圍所有的魔氣盡斂於。

臉上也收斂了所有的表「沒有，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自己是魔，還沒有出現在我邊喚醒我的記憶，但我約也知道自己和旁人其實是不同的。」

「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從什麼時候開始幫著他們助紂為？即便你的記憶被喚醒，你在滄瀾宗的那些記憶難道都是假的麼！？你的師兄妹，你的師長，難道都抵不過你的魔嗎！為什麼為什麼要魔，為什麼要選擇當一隻魔而不是我們滄瀾宗的大師兄。

你該知道的，你在選擇了這條路的同時，便相當於拋棄了宗門，相當於背棄了道修！你會到全天下的修士追殺，你會徹底站在我們的對立面！！！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這些夏玨會不清楚嗎？他怕是比誰都清楚，但他依然選擇了這條路。

「是啊，為什麼呢？

因為我本就是魔，是魔，便會有暴的一天，這是我的命，與生俱來的命，沒有更改的機會，哪怕……」

蘇玖笑了，然而笑容之中儘是戾氣，一把拽住夏玨的領子，諷刺得笑道「命？你一個修士居然信命，我們從來都是與天抗爭，你居然和我提什麼命！哈？」

「你當真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麼嗎？你和那兩人做了易吧！告訴我你們到底易了什麼，你幫他們破了這降魔之地的結界，他們又回應你什麼好？嗯？

到底是為了什麼，值得你如此犧牲！這件事一旦出去，你在滄境界將再無立足之地！

夏玨！你給我說話！」

蘇玖眼底噙著水，這是夏玨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夏玨見過蘇玖因為傷痛道過極致的模樣，哪怕一的傷一的，也從來沒有流出過此時這般的眼神。

迷茫，疑，痛苦……

更多的大概是一種妄想，還在妄想拯救他。

多可笑啊，他自己都放棄了自己，卻還在癡心妄想。

如果是旁人的話，恐怕早就想著怎麼殺他了吧……

真的……天真的太過了。

或許，也只是對他才天真。

夏玨錯開了蘇玖目，冷聲道「沒有任何的苦衷，就算是易也都是利己的易，和宗門無關和你們無關。

我從一開始便註定是要判宗的。」

「另外我想你該知道一件事，魔是沒有心的，你們所以為無比重要的親友在我看來都是可笑的垃圾。」

「所以我也是可笑無比的垃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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