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國時期,戰頻繁,而造特殊的繁榮,所有,欽州城的商業,自然是可以期許的。
李嘉很有錢,可以這樣說,他每天睡醒,來自邕州的銅礦,就源源不斷地熔鍊銅錢,進李家的府庫。
但,再有錢,在這個時代,依舊無法滿足他自己的口腹之慾。
就跟所有穿宋的小說過介紹一樣,此時並沒有炒菜出現,自然,許多後世膾炙人口的味,難以誕生。
“郎君,可是飯菜不符合胃口?”
大口將碗中的米飯挖到裡,張虎子從來沒有想過,世上竟然有如此好吃的飯菜,口中堆滿了飯,瞧著郎君一副鬱郁的模樣,他關心道。
“無事,畢竟不是哪裡都能比得上邕州,只能習慣!”說著,李嘉夾了一筷子,嚐了幾口,強迫自己嚥下,富貴日子多了,沒想到自己還會有厭食的時候。
失笑得搖了搖頭,此時此刻,他腦海裡突然就涌現了昨天那個魚腥味的疍民子,尤其是那及靈魂的眼神,令他記憶尤其深刻。
“你,你怎麼這樣?”此時,隔壁包廂傳來一陣彆扭的聲音,好似老外。
“老子就這樣,阿卜杜勒,跟你說,這是最後的期限,再加五百貫,不然,休想拿到生——”
隨即又響起了囂張的聲音,格外的吸引仇恨。
“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您自己注意點吧!”
啪——
一陣門響聲後,隔壁也旋即安靜下來,只有模糊的咒罵聲,李嘉心中瞬間就燃起了好奇心。
尤其是,那個生的字眼,令他愈發的興趣。
“走——”拍了拍桌子,李嘉毅然決然地離開包廂,快步而去。
“好,好的!”吞嚥了一口,張虎子瞬間趕上。
咚咚——
“請進,不需要尚菜了,勝夏的都撤了吧!”剛進門,就見到一個穿戴著長袍的阿拉伯男人,正滿臉懊惱地坐在椅子上,頭也不擡地吩咐著。
“抱歉,打擾了,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李嘉,一個商人,聽說這裡有位來自大食的商人,所以我就冒昧的來訪了!”李嘉不慌不忙地瞟了幾眼這個阿拉伯人,這才淡定地解釋道。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阿卜杜勒一臉的驚訝之,看著眼前這位年輕的漢人,他實在琢磨不清楚自己怎麼泄了蹤跡。
“我還知道,你來到欽州,是想獲取生的,我說的不假吧!”看著滿桌的菜,李嘉突兀地有了胃口,或許這就是別人的飯菜好吃吧!
“你好,尊敬的年輕商人,我是來自你們口中的大食國的商人,來到你們這裡,就是爲了做生意!”
大食人阿卜杜勒滿臉的胡茬,鼻樑高,穿著白袍,倒是有氣質的,不過他卻有些急切。
“聽聞,你是想收購一些生?”李嘉奇怪地問道。
“如果你有綢,或者生的話,我會在市價上,增加一,不,三,五!”
阿卜杜勒病急投醫,也不再驗證眼前些人話語中的真假,迫切地說出了自己的要求,對於他而言,現在他唯一的願,就是收購到足夠的綢,離開這個地方。
離開這個滿是騙子,滿是謊言的城市,他發誓,再也不來這樣的偏僻省份了,只有番禺纔是真正商業城市。
“或許,你是不清楚,我不得不提醒下,來自大食的阿卜杜勒,欽州並沒有綢,更別討論生了,連桑樹都難得一見!”
李嘉飲了一杯小酒,瞧著眼前這大食人焦急地模樣,頗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我可以準確的告訴你,你被騙了,整個漢國,只有興王府附近有生,我們這裡是沒有的!”
“怎麼會,怎麼會?”這一瞬間,阿卜杜勒腦子一片空白,他一屁坐在椅子上,彷彿是垮了,禿廢的氣息從腳傳到腦袋。
“他說,他是欽州總督的侄子,不會騙我的!”
“你做生意不打探一下嗎?欽州這地方,哪裡與番禺能比的,來這裡收生,就得死!”
李嘉搖了搖頭,他真的佩服這些人,什麼也不弄清楚,就腦門一熱,瞎蹦噠,這果子可不好吃。
“番禺的商人很多,去閩國(福建,實際上此時閩國早就被南唐滅了,只有佔據泉州及漳州的清源軍)那裡的,更多,我聽說欽州有人養那些白的蟲子,可以吐的那種,所以,我就來了欽州!”
別說這個阿卜杜勒話說的跟清楚的,看來是練習了許多時間,不過,他此刻萬念俱灰,來到欽州,被騙了那麼多錢財,而且還一無所獲,這該如何是好?
“我完了,真的完了!(?ω?)(?ω?)(?ω?)(?ω?)”隨後的是一陣嘰裡咕嚕鳥語,里含著東西似的,李嘉也不甚明瞭。
反正,這傢伙哭得稀里嘩啦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看樣子,連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別哭了,你被騙了多?”李嘉一邊欣賞著哭戲,一邊吃著東西,似乎是看夠了,大聲問道。
“差不多快兩千貫了!”阿卜杜勒被嚇了一跳,立馬止住了眼淚,膽怯地了一眼這個年輕人,小聲說道。
“兩千貫,真是一筆不小的錢財啊!”聽到這,李嘉不得不承認,自己小看了這位大食人,此人竟然如此的家。
而此刻,這一桌十幾個酒菜,加在一起,也不過是十幾貫罷了,欽州城的店鋪百來貫就能盤上一個。
“請幫幫我吧,求你了!”這時候,他終於緩過神來,拜服在李嘉的腳下,懇求著,語氣極其的卑微。
“我怎麼會對付刺史的侄子?你昏了頭吧!”
“不會的,我看人從來不錯,你一定有辦法的,這是我全部的家了!”阿卜杜勒突然擁有莫名的自信,令李嘉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