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軍居然沒在家,這才剛回來,人去哪裏了?
心裏有些發沉,恐怕是他年紀小,摟不住事兒,又去找他那些隊上的朋友們去了。
馮泰周仔細詢問了一遍白繡的病,從馮豔紅口中聽到並不嚴重,才算放心,還讓馮豔紅把注意事項都給他寫下來。
“你們娘倆休息,我去做飯,咱們今天吃刀削麵。”
白繡也跟著站起,眼神裏帶著哀求地著馮泰周。x33xs.com
“我幫你燒火,你可別讓我再閑著了,在醫院他們就什麽都不讓我幹,胳膊都快不展了。”
“用不著你,你還是幫丫頭整理東西吧。”
馮泰周笑著又把白繡按回了椅子上,馮豔紅心肝兒一,以前怎麽沒有發現爸媽的這麽好?
“對,媽你幫我整理一下東西。”
馮豔紅趕跟著老爸的話往下說,把老媽留了下來。
快吃晚飯的時候,馮豔軍才風風火火地從外麵回來,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
馮豔紅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想了又想,還是覺得這虧他得吃。
要是替他擋了這一次,就說不定還會有下一次更大的等著他,一百多塊的虧,他們還是吃得起的。
豔軍既然想做生意,無論大小,他都必須得認清自己邊那些人是什麽樣的臉。
“我去紀姐家把服補了。”白繡匆匆抱著自己今天被割破的那件服,出了家門。
家裏還沒有紉機,想要補個服也隻能去別人家借,不用想也知道,老媽肯定是去李家了。
媽媽的手巧,人也熱時常會幫人做些東西,但隊上有些人家那酸話是說不完的,所以老媽更願意去李家找紀姨借這些東西。
“我也出去。”馮豔軍忙不迭地放下碗筷也要跟著出去。
“回來,把碗洗了再出去。”馮豔紅打算叮囑他幾句話,雖然知道現在或許對他來說是廢話。
馮豔軍回頭看了看老爸,又看了看姐姐,隻能認命地跟馮豔紅一起收起了碗筷。
“你想要做生意我不會勸你什麽,但你得清楚,做生意絕對靠不了別人,得靠你自己。”
“別指著邊那些人,能夠買你麵子。”
就算是一起長大的,也未必會真的希他好,是買麵子還是算計他誰知道呢?
“姐~”
馮豔紅低頭洗著碗,不用看也知道他是什麽神,也知道他這話聽不進去,但必須先給他個警醒。
“小本生意最怕欠賬,你墊付不起,知道嗎?”
“嗯。”
馮豔軍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馮豔紅手裏的鍋碗瓢盆也都洗幹淨了,讓馮豔軍去打水再次清洗一遍,才把他放出去。
看著馮豔軍出門的背影,馮豔紅忍不住地擰起了眉心,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兒。
現在好像沒有能力護得住他,有些事明明知道,卻沒有辦法去改變......
“別擔心他,大小夥子不摔幾次,怎麽長得大。”
父親的聲音從後響起,馮豔紅有些愕然地回頭。
“你回去休息吧,我去豬圈看看,老母豬恐怕這幾天就要下崽子了。”
馮泰周披著外套進了灶房,不大一會兒從夥房提著提著一隻冒著熱氣的鐵皮桶出了院子。
馮豔紅準備把分出來的東西單另找東西裹上,還打算找塊布料,最好是油布做個能裝東西,能鋪地的,要真遇到執法的,提起來就能跑的那種。
門前一陣響,天昏暗隔著玻璃窗依舊能看清,是老媽回來了。
一進門就帶著滿臉的喜氣,一頭紮進了自己屋裏,本就顧不上在客廳整理東西的馮豔紅。
不大一會兒又攥著一把錢,急急忙忙地出來,站在燈下又細細數了一遍手裏的錢。
“媽?怎麽了這是?”
“哦,你紀姨家要用錢,想把紉機兌出去,我要了,這不回來拿錢的。”
馮豔紅愣了愣神,真這麽缺錢?
之前想要賣自行車,現在又要賣紉機?
這個年代在農場紉機可是俏貨,要是不是真缺錢誰舍得把紉機兌出去。
“豔紅,幫媽裝十個蛋......”
“就十個吧,多了人家恐怕又不肯收。”
馮豔紅轉進了自己屋裏,從床下的柳筐裏分出十個蛋到小筐裏,遞筐子過去的時候,心裏一慌口而出:
“媽,咱可不能貪人家便宜,你錢要是不夠,先用我的。”
這裏還有幾十塊錢,雖然不多......
“你媽是那種貪便宜的人嗎?他們家紉機當初是一百三買的,那紉機沒怎麽用過,我還給一百三。”
還來不及馮豔紅反應,白繡已經衝出了家門,馮豔紅拿起手電筒追了上去。
“媽!您慢點兒,不差這幾分鍾的時間,把手電筒打開。”
老媽這火急火燎的子什麽時候能改一改,走路永遠都帶風兒。
天都已經黑了,雖說隊上的路還算平坦,架不住這黑燈瞎火踩個石子啥的,崴了腳都算小事兒,要真摔跟頭可麻煩了。
上輩子李家搬回來的時候,家就已經開始跟鄭家商議親事了,後來備嫁的時候,就更出門,現在的李家究竟是怎麽樣的況本就不知道。
李伯山那人,就算後來遇到了,也很跟提起從前的往事。
隻知道,李家後來為了給李伯青治病回到了進城,老二李伯鬆上了大學,後來定居了海市。
李伯山回來的時候,有了自己的農業公司,規模有多大不知道,但是知道李家的難關度過去了,而且會越來越好。
現在回來了,而且改變了很多事,不知道這些事會不會對李家產生影響,也不知道該怎麽幫助他。
給錢?
肯定行不通,現在手上沒有多錢,更何況李伯山那樣的人,骨子裏是帶著驕傲的,又怎麽可能會接一個人的錢?
那個時候他們家,究竟是怎麽渡過難關的?
馮豔紅擰著眉,心裏來回翻轉,帶著一絞痛,心裏更是湧上了無數的不安和無奈,那種無力,比知道自己的病治不了的時候還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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