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錢!”徐青瞪大眼睛指著地上那堆碎片,“你知道這些東西值多錢嗎?”
“不給個三十萬,今天你休想離開!”
“不要臉,”劉小軍直接開口罵了起來,“難怪你們非得讓江大哥坐這個座位,原來是故意陷害江大哥!”
“說話要講證據!”徐青冷著臉,“在場這麽多雙眼睛看著,明明是江遠自己倒了博古架!”
“那也是你讓人往江大哥上倒水導致的!”
王斐滿臉怒氣,“早就知道你們聚財典當行齷齪,徐青,你可真是惡心!”
“說這麽多,不就是不想賠錢嘛,”徐青招了招手,聚財典當行的幾個夥計就圍攏過來,看他們氣勢洶洶的樣子,像是一言不和就要手。
劉小軍氣不過,也擼起袖子。
江遠輕笑一聲,把劉小軍拉到後,直視著徐青道:“真是讓我漲了見識,沒想到一個人居然可以無恥到你這種地步。”
“既然如此,我看你們典當行的生意也做到頭了。”
“你威脅我?”徐青滿臉嘲諷,“掂量掂量你自己的分量,真是不知道你哪裏來的勇氣敢說這種話。”
江遠冷漠地看了徐青一眼,然後環視一圈,緩緩道:
“大家可能都聽說過一句話,那就是千萬不要和聚財典當行做生意。”
“我一直以為那些說聚財典當行的壞話都是謠傳,不過前兩天發生了一件事。”
見眾人被自己的話吸引,江遠麵帶微笑繼續道:
“徐青那天帶了一尊宋代大勢至菩薩像來找我,說是資金周轉困難。”
“那可是件大開門的好東西,我當時就心了。”
“然後我就以三萬塊的價格買了下來。”
聽到江遠的話,有幾個人的臉瞬間就變了。
一個老頭皺眉開口:“你撒謊,那件大勢至菩薩像明明被我買了,我花了八萬塊!”
另外一個中年這時候冷哼一聲:“你也在放屁,明明被我買了。”
江遠眉頭一挑,“在場有多人從徐青手裏買過大勢至菩薩像的,請舉手。”
這一問,居然有十來個人都舉手了。
江遠笑著對人群中的莫師傅點頭示意。
就見莫師傅提著個包走到中間,打開之後,把那尊大勢至披薩像拿了出來。
這十來個人的臉瞬間煞白。
“在場的都是行家,”江遠笑著道:“應該看得出來我買這一件是正品,那你們手中的呢?”
“不瞞你們說,當時徐青從背包裏拿了另外一尊一模一樣的出來,要不是我眼尖看見了,說不定也和諸位一樣上了當。”
“你們手裏的看似真品,其實是高仿。”
眾人看徐青的目瞬間就變得狠厲,“好你個徐青,敢坑我們!”
徐青這時候已經有些慌了,他著子指向江遠,“你口噴人,別給我轉移話題,現在說的是你損壞我聚財典當行這麽多品瓷的事!”
江遠‘嗬嗬’一聲,目像是利劍一般刺進徐青雙眼。
“大家看到了,他到現在都還不認賬,”江遠‘嘖嘖’兩聲,滿臉鄙夷,“讓我想不通的是,聚財典當行有這麽惡心的人在,他們居然還有生意做?”
一個戴眼鏡兒的中年人滿臉憤慨,“他們有狗屁的生意,全靠坑蒙拐騙,我們要抵製聚財典當行!”
“對,要他們的典當行開不下去!”
“滾出濱海!”
徐青被眾人刮骨一般的目盯著,隻覺得雙發。
可一想到自己父親教自己的話,他又滿臉不在乎地看向眾人,“想吃這口飯,靠的就是眼力,你們自己打眼了,憑什麽怪在我上?”
這話更是激怒了眾人,他們舉起拳頭就要衝上前來。
要不是有自家的幾個夥計在場,徐青估計都要嚇尿了。
“自己眼力不行,能怪得著誰?”
“哼!吃一塹長一智,老子以後要是再來聚財典當行一回,老子就是狗!”
“走了走了,大家回去都轉告一下邊的人,以後千萬不要再來聚財典當行。”
“是啊,一件隻值十八塊八的贗品居然被當做鎮店之寶,真是笑死我了。”
徐青看著眾人離去,他也不阻攔,隻是死死地盯住江遠,明顯是要磕到底。
最後,現場隻剩下了江遠和一群人,還有李慈奇老爺子。
徐青更囂張了,仰著腦袋看江遠,“還是那句話,不給三十萬別想走。”
江遠還沒說話,朱偉就冷哼道:“徐青,我們都可以證明是你誣陷江遠,有本事一起去派出所啊。”
侯偉民和王尊也點點頭,“我們給江遠擔保。”
見江遠不說話,劉小軍拉了拉江遠的胳膊,小聲道:“江大哥,要不要我回去找朱大哥,讓他帶人過來?”
江遠輕輕搖頭,腦袋裏卻是在快速思考怎麽解決問題。
關鍵時刻,柳老開口了。
他畢竟是濱海收藏圈裏的玉第一人,話語權很重。
他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厭惡之地看著徐青,“濱海古玩圈裏有你們這樣的人,真是整個濱海的恥辱!”
“我把話放在這裏,今天要是你堅持為難江遠,老頭子我就讓你們在濱海再也做不一單生意!”
徐青一大早見了柳老還尊敬的很,這會兒卻是冷笑道:
“柳一刀,仗著自己玉收藏第一人的名頭就敢說這種大話?”
“有本事你讓整個濱海的人不玩古玩了啊。”
“不是我說,就憑你,還封殺不了我聚財典當行。”
王大佑忽然走到了柳老邊,滿臉憤怒,“那再加上我!”
“還有我,”張古華也走到了江遠邊。
這回,徐青終於說不出話了。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濱海古玩圈裏最頂尖的三位收藏大家聯手,要搞死自家的典當行,那本不是什麽難事。
無奈,徐青隻能求助似的看向李慈奇,“李老,我爸可是您的學生。”
“我沒有你爸那樣的學生,”李慈奇起拿過拐杖,緩緩朝著門口走去,“我看你們典當行也是時候關門了。”
聽到這話,徐青瞬間麵如死灰。
如果說柳老幾人的威脅他可以不放在心上,那李慈奇的話,他絕對不敢忽視。
別人都隻知道李慈航的背景很大,徐青卻從他爸徐雍那裏得到了些消息,李慈航的親弟弟,據說是省裏麵的大人。
無奈,徐青咬牙看向江遠,“算你走運,以後你最好別落在我手上,否則··”
江遠本沒拿正眼看徐青,因為在江遠的記憶中,自己被徐青騙了之後大概不到半年,徐青就因為搞把戲騙了一位民間玩家的汗錢,最後被推進了湖裏淹死。
當時這件事之後,濱海古玩圈的整環境都提升了一個檔次。
江遠閉上眼睛又睜開,果然看見有淡淡的烏和縈繞在徐青上。
“將死之人,難得同你廢話,”江遠嘟囔一句,又對著柳老等人抱拳,“謝謝幾位前輩幫我說話。”
“小事,”王大佑笑著擺手,“我還要謝謝你呢。”
“我雖然是玩兒古幣的,可看到那件汝窯瓷還是想要收囊中,瓷不是我擅長的,要不是你說那東西假,我還真就打算出價買下來了。”
柳一刀幾人也有差不多的想法。
江遠也不矯,和眾人一起離開了聚財典當行。
隻不過離開之前,江遠回頭看了眼聚財典當行,徐雍父子要坑自己,這口氣可不能就這麽咽了。
說完聚財典當行關門,就一定要做到!
想著想著,江遠忽然心生一計!
回去的路上,江遠特意去了一趟銅瓷街,花五塊錢買了一個仿製的青花八棱罐,然後直接騎托回了江家村。
然後江遠直接在祖屋灶房裏忙活了起來。
先是把火燒著,然後把這塊八棱罐扔進去燒,一直燒到瓷表麵覆蓋上一層黑灰,然後放進醋裏浸泡一個小時。
用刷子刷幹淨之後,還要用草木灰不斷,然後用豬油打上一層保護層,最後再用水裏的稀泥裹住猛燒兩個小時,出來的東西就有了幾百年一樣的包漿。
這還是上一世江遠偶爾從一位仿古大師那裏學到的方法,就是圈子裏頂尖的鑒定師都不一定能夠看出來問題。
然後江遠直接去了同村的江大寶家。
江大寶和江遠歲數差不多,為人忠厚老實,是個地地道道的莊稼人,現在在陶瓷廠幹活。
江遠把他到陶瓷廠外邊,把手裏的八棱罐遞給他,小聲道:
“大寶哥,有件事還要麻煩你幫我個忙。”
江大寶憨厚一笑,“你可是陶瓷廠的老板呢,你說話我還能不聽啊?”
“大寶哥說笑了,”江遠笑著道:“一會兒我帶你一起去市裏,等明早你就拿著這罐子去一家做‘聚財典當行’的鋪子,直接說你要把這件東西絕當給他們,報價兩萬就行。”
“不管他們說什麽,你就要兩萬,賣的錢拿回來給村裏人發紅包。”
江大寶麵大喜,“這不過節不過年的,還發紅包呢,兩萬塊,那麽多錢啊。”
江遠點點頭,“要是有人問你這罐子哪裏來的,你就說地裏挖出來的,但是不要告訴他們你是哪裏的人。”
江大寶點點頭,“我記住了,你放心吧江遠。”
“為了村裏人的紅包,我會把事辦好的。”
“不過··”江大寶有些猶豫地問道:“這算不算騙人啊?”
“不算,”江遠搖搖頭,“他們本不是人,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江大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我回去和你嫂子說一聲,一會兒就來找你。”
江遠點點頭,等江大寶離開之後,才走進了廠房。
眾人正在有序地忙活,讓江遠沒想到的是,馬克這個外國人,居然學村裏人,戴著麻布圍在幫忙製坯。
隻不過他技還不嫻,做出來的東西本不達標,直接就被陳忠扔進了泥堆裏。
“Y國那邊的生意怎麽樣了?”
江遠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馬克,“我看你是想學會怎麽製作,然後自己回Y國開廠吧?”
馬克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有些不自然,“江,你怎麽會這樣想呢,我就是單純興趣。”
“你放心,Y國那邊現在是我的親哥哥在負責,我隻需要負責把貨送上去Y國的船就可以了。”
江遠略微沉思一下,還是找到了陳忠,讓他謹慎些,別什麽都教給馬克。
結果陳忠很是肯定道:
“別說是外國人,還是個新手,就是換做景德鎮那些專門製瓷的人,也至跟我學個三到五年才能勉強製作出來。”
“每一件瓷的配和釉配方都隻有我知道,Y國人仿製不出來的。”
江遠這才點點頭,“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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