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凌苦笑:“你也沒法子,對吧?忍一忍,跟人家說多幾句好話吧。“
馬大禮嘆氣:“除了給人家賠禮說好話,我還能咋樣?我們村本來都是姓馬的,外來的人士不多。偏偏又那麼多事——真夠礙人眼的!”
陳星凌忍不住好奇問:“招惹的都是些什麼人?如果是還沒結婚的,遲早就好事,到時二理就毫無后顧之憂了呀。”
“能去寡婦門前晃悠的男人——能有幾個是好男人?”馬大禮給了一記白眼,解釋:“有些已經結過婚了,有些是街頭巷尾的二流子。”
陳星凌蹙眉慨:“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呀!都已經這樣子了,還不找個能過日子的踏踏實實過日子!”
馬大禮垂下眼眸,低嗓音:“我早就說過了,那人的眉眼看著頗不簡單,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種讓人省心的人。”
“喲!”陳星凌調侃:“你還真會看相來著?厲害啊!”
馬大禮搖頭:“會不會看相不知道,但的眼神不對勁兒,不是那種坦大方之人,我一眼就瞅出來了。”
陳星凌道:“跟二理一沒名二沒分,你大可以放一百個心。接下來不管跟哪個男人好,都是自己的選擇。你們別去參與,也別去手。不是小孩子,想要跟誰嫁給誰都得靠自己去挑。如果你們幫做主,以后萬一有什麼不靠譜的事,非徹底賴上你們一輩子不可。”
“我哪里敢呀。”馬大禮解釋:“我叮囑過二理以后不要隨便往那邊去,有什麼非要說的就讓三月四芳過去,不然瓜田李下容易讓人懷疑。我們做人要坦坦的,切莫讓人說三道四。不僅如此,我還叮囑三月們不要隨便過去,小靜來了讓帶回去就行。如果東西太重,就幫著擰過去。”
陳星凌贊許點點頭:“確實該避嫌。”
“我現在都是早出晚歸。”馬大禮苦笑:“不得你能馬上包攬多一個工程,哪怕讓我在工地里睡樹網都。我那些族親叔公伯父一個個都氣得很,要不是我平時還算老實,家里一個個都是讀書人,他們早就找去我家了。我呀,現在能躲著就躲著,看見他們就撒跑。”
陳星凌不住提議:“你干脆晚上來這邊守廠子得了。反正這里寬敞得很,弄一張木床去后面睡。”
“不?”馬大禮驚喜問:“真的?”
陳星凌好笑反問:“我像開玩笑嗎?我四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四嫂一個人不敢睡這邊。我本來還打算讓我幾個哥哥流來這邊守夜,可回念一想他們一個個都有家有室,比不得你這個單漢。如果你能來,就干脆將你固定下來。廠里雖然沒什麼值錢的寶貝,但里里外外這麼多東西,有人守著還是比較妥當些。”
“那當然!”馬大禮滿口答應:“放心,我一定好好守夜。這里晚上很安靜,更適合看書自習,我一百個樂意呢!”
陳星凌只好解釋:“不止這些,你以為守夜就只是守夜嗎?還必須早上負責開門,晚上負責關好門窗。”
“沒問題!”馬大禮點頭。
陳星凌又道:“廚房那邊你盡管用,早上提前煮水裝熱水瓶,等我四嫂他們過來,剩下什麼活兒再讓去干。”
“好。”馬大禮道:“繡工一般都很早上班,有些喜歡趕早的六點就開始拿針線,夏天可能會更早些。”
“哇……”陳星凌苦笑:“那肯定得有人守夜,不然誰能那麼早來開門呀!我得料理孩子上學準備盒飯,隨后自己也要去上課。我四嫂是出了名的賴床大王,每天早上沒八點多甚至九點,是起不來的。”
馬大禮一臉狐疑問:“不會吧?今天不早的嗎?七點咱們就打鞭炮了!”
陳星凌哭笑不得:“昨天傍晚跟千叮萬囑,還跟我三哥他們特意強調了,今天一大家子都得七點前到——我四嫂聽說是被我大嫂推著起床的,不然死活爬不起來。”
馬大禮:“……”
陳星凌低嗓音:“你先撐一撐,暫時拜托你了。”
“可我早上偶爾也有課呀。”馬大禮頗無奈道。
陳星凌卻早已有了主意,道:“沒事,你只要將大門打開,熱水煮好,其他事代給兩位師傅就行。們也是管理者之一,工人們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們解決。”
馬大禮聽得雙眼發亮,問:“你——跟們說過了?”
“對。”陳星凌解釋:“我跟們說了,盡量幫忙管理一下晚輩們,們都是有經驗的前輩,讓們來帶著年輕人好好干活,我們才能更放心。”
馬大禮憋笑:“說得比唱的好聽!都是一樣的意思,說出來卻有天壤之別的差距!”
陳星凌嘻嘻笑了。
馬大禮也不怎麼擔心,解釋:“繡工都是孩子和人,而且大多數都是耐心和勤勞兼備的好婦人,所以管理起來不難。沒點兒自律和忍耐力的人,干不了這樣的細工活兒。”
“也是。”陳星凌點點頭。
這時,外頭響起小虎子的俏皮聲音!
“媽媽!媽媽!”
陳星凌快步迎出去,瞧見顧奇正在停放自行車,一邊跟哥哥們聊著話,而小虎子早已狂奔過來,一把抱住。
“媽媽!我也要糖!”
陳星凌笑問:“放學了?玄姑姑呢?沒跟你一塊兒來?”
“沒。”小虎子笑嘻嘻答:“我知曉今天開業所以要早些過來蹭糖吃,特意讓爸爸提前去接我。玄姑姑還在崇文中學那邊呢!”
“虎子!”馬大禮舉高手揮掌心中的糖果:“看!”
小虎子立刻松開媽媽,一溜煙撲進馬大禮的懷里。
馬大禮將小家伙舉高高,讓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虎子,叔叔帶你去外頭騎大馬!”
“好嘞!出發出發!馬上出發gogogo!”
顧奇跟舅哥嫂子們打了招呼,又跟馬大禮揮揮手,才緩慢踏步往陳星凌走來。
“星兒,你忙完了嗎?傍晚不如早些回去吧。”
陳星凌搖頭:“等等,晚一些再回。今天是開業第一天,還有很多事沒弄好。小杏最近沒什麼事干,會提前過去做飯的。”
顧奇俊臉微微有些尷尬,低聲:“今天……是我媽的生日。”
啊???
陳星凌:“我最近太忙……都忙忘了。”
“我知曉。”顧奇張打量來去,道:“最近你忙著繡花廠開業早出晚歸,十分辛苦。沒事,我先去副食品市場買一些食,然后讓小杏炒多兩個菜,應該就夠了。”
陳星凌連忙按住他,笑道:“不,我一會兒繞過去買,你先帶小虎子回去。你平時沒有去那邊買東西,人家指不定會坑你。我去安排就好。”
只需要從超市食區里取一兩只烤或鹵鴨就行,本不用掏錢。
就算是顧奇掏的錢,那也是家里頭的錢呀!
顧奇忍不住問:“行不?你會不會忙不過來?”
“沒什麼事了。”陳星凌解釋:“我會提前去買,然后再轉回來。沒事的,一會兒馬大禮就要去把自己的床褥搬過來。他負責墊后,我們用不著待到關門。今天剛剛開業,明天晚上才會開放讓繡工們自由來加夜班。”
“那好。”顧奇無奈解釋:“我上的票都被媽拿去了,也不知道沒票能不能買得到。星兒,你天天買——早就沒票了吧。”
陳星凌眨眼睛,低聲:“我有門路買到,只是數量不多,得提前過去買。如果要買多,還得提前一兩天預定。”
顧奇聽明白了,叮囑:“黑市的東西貴,今晚別整太多。”
知婆婆莫若大兒媳,陳星凌無穿:“不弄得盛一些,你媽會哭的,甚至會鬧起來。”
顧奇蹙了蹙眉:“額……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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