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尾直接給了他一個大白眼：“那你嘆啥氣？麻利請人提親去呀！”

“人家……不會接的。”馬大禮低聲。

馬尾若有所思盯著他看，問：“為啥？你長得也不賴，又還是大學生。雖說家里窮了些，可現在不也還行嗎？都能建新房子了，村頭村尾一大堆人說你發達了，有本事買宅基地建房子，日子鐵定不差了呀。”

“不夠的。”馬大禮苦笑：“家世好，人也非常漂亮。像我這種窮小子……本不了的眼。”

馬尾挑眉問：“你問過了？那的親口說不行的？還是父母親人啊？”

“拒絕了。”馬大禮答。

馬尾忍不住問：“真的一點兒指都沒有？一點點也沒有？”

“目前看……應該是。”馬大禮答。

“哎！”馬尾略有些不耐煩罷手：“那就算了呀！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一個漂亮人，對吧？”

馬大禮垂下眼眸，無言以對。

他也知曉這個道理。

天涯何無芳草，何必單一枝花。可他就是了，而且有些難以自拔。

他知道這樣子不行，可好幾個月了……他還是不愿放棄。

不過，他這一陣子顧著忙，已經很久沒想起那抹麗滴滴的倩影。

也許就跟凌凌說的那樣吧，他不需要什麼安或指導引導，他只是需要時間罷了。

也許等時間長了，當初那抹激愫慢慢消褪，應該等著熬著，就漸漸消散消失了吧。

馬尾見他突然緒低落，不有些不知所措。

“我覺得吧，要不得……就不要。那個陳星凌，本來我還想著有指，聽你這麼一說，啥指都沒了。沒了就沒了啊，老子總會找到其他好人。可能沒那麼好，但總惦記好的，要不到得不來，那不更沒意思，是吧？”

馬大禮若有所思，轉而低低笑了。

“嗯，確實沒啥意思。”

馬尾見他笑了，以為他想通了，起拍了拍上的灰塵。

“夜深了，我回去睡了。”

馬大禮喊：“早些歇息吧。”

“嗯。”馬尾懶洋洋哼一聲，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瀟灑走了。

馬大禮目送他離去，不自覺抬頭著天上的明月出神。

“天若有天亦老，月若無恨月長圓。”

人如果太有，用錯，只會徒增悲傷罷了，得不到任何益的同時，反而拖累自己的步伐。

他上的責任一大堆，家里的重擔還得靠他這個長子來承擔。弟弟要回歸校園讀書，兩個妹妹也都在念書，學費生活費都還得靠他去扛。

現在的他，由不得他任，也不能任。

他喃喃念完，埋下腦袋將剩下的活兒干完，才踏著月回去歇下。

……

小年過了，年關越發近了，到都洋溢著濃郁的年味兒。

陳星凌卻仍忙得很，不是去馬大禮那邊幫忙建新屋，就是去四哥的工地上幫著除草。

“凌凌！”馬大禮推著一輛獨車來了，后還跟著馬二理和馬三月，喊：“我們來負責拉草！”

陳星凌將草帽取下來，一邊扇風一邊迎上前。

“都弄好了？門口鋪上水泥了？”

馬大禮微笑解釋：“昨天把洗手間弄好，灶臺那邊也都干了。門口不算大，我一大清早弄好水泥石鋪上，現在都已經干得差不多。”

“可算弄好了！”馬三月笑嘻嘻興道：“明天就能搬進去了！”

馬二理靦腆微笑，低聲打招呼：“凌凌姐。”

陳星凌招招手，解釋：“草不用拉走。我噴了除草劑幾天后，草先后都干枯死掉了。自我們開始來挖草，附近好多人家都來要干草，說是要拉回家當柴火。這不要過年了嗎？家里爐灶用火多，干草特別歡迎。”

“那些是——”馬大禮指著另一側的十幾個影問：“附近的人家？還是你雇來的？”

陳星凌低笑：“都是附近的人家。我說了，想要干草就自己割了捆走，一分錢不收。這不，一連好幾天都有人來，一天比一天多。”

“喲！”馬大禮贊許笑道：“可真有你的！一下子省了好些人工來著！”

馬三月連忙提議：“大哥，二哥，咱們也運些回家燒。”

“不有蜂窩煤嗎？”馬二理道：“前天早上大哥還做了兩百多個。”

馬大禮卻點點頭：“多弄些回去。過年用柴火多，用來燒水也能快些。如果有得剩，就燒了做化能種菜。”

“嘖嘖！”陳星凌調侃：“瞧，出真面目來了吧？剛才是誰還在喊著要幫忙拉草的？究竟是不是來幫我們的呀？”

馬大禮哈哈大笑：“幫了你們，也幫了自個，一舉兩得唄！”

其他人都跟著笑了。

陳星凌指著一旁的路邊解釋：“那邊有茶水和豆餅，了了就過去吃，都甭客氣。”

“好。”

“謝謝凌姐！”

“你大哥他們在做啥？”馬大禮瞇眼張遠，問：“犁地啊？”

陳星凌解釋：“怕草以后又長起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我哥他們幾個把地給犁了，然后再給用拖拉機拉石柱子平，以防以后又是雜草叢生。”

“好法子！”馬大禮贊道：“幸好工夠多，還有拖拉機干活，又快又利索。今天都農歷二十六了，頂多只有三天了。”

接著，他把鐮刀和鏟子遞給弟弟妹妹。

“你們兩個，一人割草，一人鏟草。干草捆團，記得要捆些，得越越好，晚些回去再弄上車。”

馬二理和馬三月答好，迅速忙開去了。

陳星凌淡定得很，解釋：“不急，反正是自家的活兒，正月有空也能來干。等年過了，工人師傅開工了，再開始建房子。”

“日子找好了沒？”馬大禮問。

大多數的渝城人家要辦喜事，不管是結婚還是工開工，都必須找算命大師尋一個黃道吉日。

“農歷初十。”陳星凌答。

頓了頓，提醒：“后天我四哥結婚，到時也不知道阿奇趕不趕得回來。到時我要雇一輛車去娘家喝喜酒，帶上我婆婆和小姑子，還有阿異小兩口。那天早上七點多就要出發，你后天七點到我那邊，沒時間吃早飯就在三園那邊吃。”

“我……我就不去了吧。”馬大禮的臉微紅，低聲：“我留這邊干活。廠地這邊總得有人看著，是不？”

陳星凌聽得一陣好笑，張四周問：“你看什麼呀？這些干枯雜草需要你看著才不會丟？讓你來喝喜酒，你就來。事先說明一下，我到時得去幫忙端茶端菜招待客人，你自個招待自己，還要幫我帶小虎子。”

“那好吧。”馬大禮笑道：“我就不客氣了。”

陳星凌又道：“不用帶什麼，紅包也不用。我們那邊現在都不送紅包，賞臉就過去吃席就行。”

“我自己安排就是！”馬大禮笑罵：“你別管太多！你就多管閑事！”

陳星凌啞然失笑，帶著他一塊兒過去干活。

“對了，那位寡嫂這幾天沒鬧騰了吧？”

馬大禮瞇住眼睛，低嗓音：“沒，對新房子很滿意。聽說那房子的宅基地寫著的名字后，就沒再說要回去的話。這幾天三月和四芳幫帶孩子，時不時帶去百貨商城那邊買年貨，看著歡喜得很。”

“那就好。”陳星凌低聲。

馬大禮蹙眉道：“唯一讓我不放心的是二理……他竟說他不想接著上學，過了年打算找工廠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