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探頭看了看陳星凌,為難解釋:“病人的低糖非常嚴重,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好得了的……”
“拿點兒藥吃就行!”李瑛沒好氣道:“年紀輕輕的,熬幾天喝多點兒熱水準沒啥事!眼看就要過年了,家里忙得要命!想要福躺著不,也得有那個命!”
醫生見家屬是這般的態度,就算不好答應也只能答應。
“行吧,先帶著藥回家,記得要準時服下。等藥吃完了,再過來醫院瞧瞧。”
李瑛一聽就直搖頭,嫌棄揮揮手。
“誰沒事整天往醫院跑呀?不是嫌錢多就是缺心眼,不然誰平安沒事往這里扎!行了行了,麻利安排出院吧。”
醫生眉頭皺起,見是上了年紀的老大媽,也不好跟計較,只好咽下邊的話。
“行,你們堅持要出院的話,那就出吧。”
“等等!”顧奇抱著兒子走出來,臉冷淡道:“媽,能不能出院,得看星兒的況。現在還虛弱得很,必須養多幾天。”
“醫生都說沒事了!”李瑛煩躁氣呼呼:“明天就是小年了,家里樓上樓下都糟糟還沒打掃。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能都浪費在醫院照顧吧?家里的大黑豬得賣,城郊的房子得續合同租出去——這些都得你去辦。還有,小虎子也沒人帶呀!我昨晚被他鬧了一宿,現在腦袋瓜還暈呼呼的!”
顧奇眉頭微蹙,正要開口——
“出院就出院吧。”陳星凌咳了兩聲,無奈微笑:“我的咳嗽好多了,其他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先回家歇著。我就算干不了活兒,還能帶帶小虎子。年底家里要忙的事很多,你難得回來一趟,得趁著年前把事辦好。還是出院吧,不然兼顧不了家里頭。”
顧奇聽得暗自心疼,眸冷沉下來。
“媽,出院也可以,但星兒的低糖況很嚴重,稍不注意就會暈倒。只能留在屋里休息,你不能讓干活。”
李瑛眼睛躲閃兩下,支吾:“先出院……要是真干不了,我也不會讓干呀。慣會逮著機會懶,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在醫院住一天就浪費一天錢,怎麼也得先將弄回家去。
不回去,里里外外一大堆活兒誰干?
先答應了再說,反正阿奇又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在家,肯定有機會攆出來干活。
顧奇有些不悅,但回念一想過了年他們一家三口就要南下,跟老媽子鬧得太僵,妻子夾在中間只會更難,左右不過十來天,還是忍下算了。
只待了一晚,沒什麼東西可收拾,一行人很快走出病房。
陳星凌下床后頭重腳輕,走得有些慢。
小虎子聽說媽媽能回家了,歡喜得蹦蹦跳跳,牽著媽媽的手甩啊甩。
陳星凌有些不住兒子的熱,趕忙扶著墻。
后方的顧奇瞧見了,忙將手中的搪瓷盆塞給李瑛,快步上前攙住陳星凌。
接著,他嗓音冷淡斥道:“顧寅末!你媽還難著,不許來鬧!”
顧奇本是冷清淡漠的人,繃起臉端起父親架子更顯得嚴肅無,嚇得好不容易對他有一點點好的小虎子臉煞白,驚般躲去陳星凌的后。
陳星凌顧不得自己,趕忙摟住孩子的圓乎乎腦袋。
原書里,顧寅末并不是天生的大反派。恰恰相反,小時候的他善良可,聰明睿智,只比普通孩子頑皮好一些而已。
奈何后來他被李瑛和顧妙教得自私自利,不讀書上學整天到游,不把聰明才智放在正事上,盡搞一些烏煙瘴氣勾當。
陳星凌每天從早忙到晚,子怯弱不敢反抗婆婆和小姑子,孩子漸漸瞧不起的窩囊和沒用,甚至總嫌棄太啰嗦太嘮叨。
顧奇長期不在家,孩子打小跟他不親近,通太淡漠,長大后甚至不得爸爸不要回家,因為爸爸太嚴肅太嚴厲。
直到小虎子后來無惡不作還死不悔改,老的氣得怒不可遏,年輕的卻囂張跋扈。
父子兩人見面就水火不容,后來甚至斷絕關系,老死不相往來。
在陳星凌看來,小家伙天不壞,只是缺失父母的正確引導和溫馨家庭氛圍,才會最終導致孩子格太叛逆,被壞人引走向不歸路。
早些時候教兒子主跟顧奇親近,便是要將可小苗子可能長歪的因素趁早扼殺掉。
這才多久呀?一番努力就白搭了!
陳星凌輕小家伙的發,瞪顧奇一眼。
“干嘛呀?孩子才三歲而已,他哪里懂得虛弱難是什麼?教孩子不能靠兇哎!你就算要當嚴父,也不能這麼當呀!”
顧奇微窘,見還沒有他大高的小不點兒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眼底盡是怯意和害怕,心里驟然微堵,暗自有些無措。
“我不是……”
他并不是要當什麼嚴父,只是覺得對孩子不該太寬容,不能太寵,尤其是男孩子。
只是他從沒跟兒子相過,本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個小家伙。
陳星凌嘻嘻笑了,一手牽住丈夫的大手,一手牽住兒子的小手。
“教孩子最好是言傳教,你怎麼做,讓他學著你怎麼做。你怕我摔了,那你就牽著我。你用正確的方式保護我,疼著我,孩子自然就跟著你學。”
顧奇半信半疑,語氣不怎麼自然,帶著一抹生的陌生。
“那……小虎子,咱們牽著媽媽慢慢走。”
的手上滿是凍瘡,他不敢牽得太用力,只能小心著的手心,輕輕環扣著。
倏地,他的耳微微紅了。
的掌心好像跟以前一般……仍是那麼暖和。
小家伙見爸爸不兇了,眼底的害怕很快消失不見,不過他仍不敢“放肆”用自己的方式來,只能順從乖乖牽著媽媽的手。
陳星凌笑開了,道:“回去我就給你們做好吃的。走,咱們回家!”
小虎子一聽到有好吃的,馬上激歡呼。
“哇啊~~~吃吃吃!回家回家!咱回家!”
顧奇看著兒子可的小臉上滿是興開心笑容,又看著互相牽在一起的小手大手,不自覺跟著角微微上揚。
于是,一家三口手牽手,歡快往城北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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