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還在琢磨剛剛聽到的種種消息,隨即被吳盡質疑,倒也沒有迴避。
「我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讓我的天之順勢得以解決。同時,等到秦天發現很多事離了他的掌控時,定然也會懷疑到我上來。所以,再繼續低調沒有任何意義,從掌門那兒直接手明正大過明路,至能稍微讓秦天在明面上有所顧忌,如此才是最好的選擇。」
並不認為秦天會完全懷疑不到的上,之前做的種種安排即使沒有錯之,但也不可能全無瑕疵。
特別是次數多了,對聰明人而言,絕不可能相信只是巧合,哪怕只是從既得利益這一點上來考慮,稍一琢磨就能夠懷疑到的上。
至於這種懷疑有沒有證據,合不合常理,像秦天那樣的份,證據什麼並不重要。
打開始著手安排之策,不願老老實實為人提供靈起,與秦天之間的對立便不可避免,遲早得面對來自元嬰真君的猜忌與懲罰。
吳盡下意識點了點頭,這下倒是完全能夠理解雲開的做法。
不過……等等,好像哪裏有什麼問題?
什麼天之順勢得以解決?
那不就意味著,在此之前天之早就已經好了嗎?
吳盡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猛地反應過來后朝雲開反問道:「你是不是說錯了什麼,還是說,你的天之當真已經好了?」
這真不怪吳盡初時沒反應過來,畢竟他就沒有想到過,雲開的天之竟然這麼快能夠得以解決,或者說這種質當真能夠徹底好起來。
畢竟,據他所知,行大陸是沒有補天石的,而雲開的天之不用補天石的話,本不可能修補好。
「我沒說錯,你也沒聽錯,我的天之的確已經好了。」
雲開點點頭,很是肯定地回復,沒必要瞞。
「你哪裏來的補天石?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吳盡驚訝過後很快接。
畢竟轉念一想,雲開這種人本就不尋常,對旁人再難之事放到上,貌似就不算太過意外。
更何況,他自己那麼特殊的記憶經歷都能發生,雲開徹底搞好一個天之相較來說更不奇怪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之前我還替你糾結過天之來著,如今倒是連後顧之憂都沒了。」
快速接這個事實后,吳盡取而代之的是真心實意的喜悅,替雲開高興無比。
這也意味著,將來他們的實力只會越來越強,一線生機也將越來越大。
「進沉川穀之前好的,僥倖得來的機緣。」
雲開並未詳細解釋,修士各自機緣皆為,點到為止便可。
果然,聽到這話后,吳盡也沒再追問。
不過,他隨即又問了一下雲開回宗門后的打算,以及有沒有哪些需要他幫忙。
吳盡已經在心中默認了以雲開為首,且兩人利益一致,目標一致,幫雲開便等於是幫自己。
如此,雲開自然沒有客氣,雙方又商量了好一陣,這才將所有事完全談妥。
最後吳盡如數付了吞天報酬,出手其實已經足夠大方。
不過對於一個看慣、用慣了天材地寶、珍奇異的神貔貅來說,這些就完全不夠看了。
「別挑三挑四,這裏可不是仙界,資源本就有限,你不要的話,我就全替你收了。」
雲開暗中警告吞天,實事求是莫要過分。
況且,吳盡拿出來的這些報酬著實已經不錯,做狼不能太念心。
如此一來,吞天這才收回了鄙視不爽的小眼神,抬爪一揮,瞬間便將那些東西給收了起來。
吳盡看得樂和,雲開與的契約大眼瞪小眼的暗中說了些什麼,他自是能夠猜到個大概。
看來,吞天還真不是一頭普通的狼妖,是這小子小脾氣可就不是一般契約會有的。
也是,以雲開的腦子又怎麼可能那麼不挑剔、隨隨便便定下自己的第一頭契約呢?
看破不說破,雙方都休息好后,這才分頭行事,各自離開。
雲開再一次踏上了回陳郡的路,吞天倒是自覺得很,馱著雲開飛得又快又穩當。
「你的天之到底是進沉川穀前好的,還是在沉川穀中那回才好的?」
吞天忍不住質問,剛剛它聽雲開同吳盡說的可不是那麼一回事。
「……」
雲開心中暗自咯噔了一下,顯然明白剛剛與吳盡說話時,倒是忘了吞天還在山口順耳旁聽。
大概是這兩天下來不斷接收的信息著實太多,而當時腦子裏還在思考秦天與仗劍峰的靜,所以吳盡問話便直接說了,難得的疏掉自己可是騙過吞天什麼。
「你覺得沒有星源石碎片,我的天之能自己好?」
雲開反應夠快,很快不聲地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星源石一事你知我知就,至於天之什麼時候好,還不是怎麼方便怎麼說,反正如今的確好了是事實就。」
「哼,你們人族就是狡猾。」
吞天裏抱怨了一句,不過倒是再沒懷疑什麼。
畢竟,任是它想破腦袋也沒料到,真正的星源初石早就已經在雲開的丹田之,而僅憑一小塊星源石碎片,也本不可能一下子能將天之徹底修補好。
搞定了吞天,雲天暗中鬆了口氣。
狡猾不狡猾的無所謂,關鍵擺得平事就好。
不過,剛剛這事也提醒了,往後行事得更加小心謹慎才行,百還有一疏,而的敵人卻是隨時能將抹殺乾淨。
趕在日落前,雲開順利到達陳郡。
為了方便進城,吞天委委屈屈地將小了幾分,看上去就像是一條普通的大灰狗跟在雲開邊,如此一來自然不會引起城中百姓驚慌。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當狼也就算了,還得扮狗,我堂堂神怎麼就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吞天忍不住為自己嘆息,想想曾經的輝煌與舒服日子,再看看如今的悲慘現狀,它更是恨死了仙界那一群沒事幹、天自己給自己找事的大佬們。
要不是他們非得從無盡星空中拉回一顆星源初石,要不是他們爭爭搶搶偏還連要爭搶的東西都看不住,它至於被連累現在這副模樣嗎?
本以為雲開會寬自己幾句,卻不想這一次雲開什麼都沒說,一路沉默無比地穿過主街道,站到了一大門閉的宅子前。
吞天也不傻,當下便明白,這裏應該就是雲開在凡塵界的家。
這是近鄉怯呢,到了家門口反倒是不敢進門了。
「裏面沒人,你要進去看看嗎?」
吞天一眼便將這三進宅院裏的況看得分明,冷冷靜靜全無人煙。
它知道雲開的那些至親基本死的死,散的散,家裏早就已經沒人,所以這一趟註定只能是看個空空的屋子而已。
吞天不太理解人族過於細膩的,但契約之後,對於雲開心底的真實緒還是能夠直觀的應察覺。
這姑娘平日裏很會有此時的悲傷與消沉,明明它站在一旁,可整個天地卻彷彿只剩下雲開一人,任誰都無法打破那層界線。
「不用了,在這裏看看就夠了。」
好一會兒,雲開的聲音傳來,聽上去倒是並沒多大的起伏變化。
而後,果然就在那兒站了好久好久,一直到月上柳梢頭,這才終於收回了目,轉離開。
「回宗。」
轉之後的雲開,重新恢復了一鎧甲。
前方的路還有太多太多的艱難險阻,而沒有過多時間悲傷弱。
就在雲開帶著吞天一路往南華宗回歸之際,南華宗落霞峰原本正閉關中的無海卻是突然中斷了這場修行。
「師父,您怎麼樣了?」
收到無海傳訊,寧哲第一時間急沖沖趕了過來,焦急而擔憂。
落霞峰其他人都不知道,只以為峰主此次是最為常規的一次閉關修鍊,但唯獨寧哲知道這是自家師尊最後一次破釜沉舟全力一搏。
而如今,這麼快師尊便突然出關,恐怕不是什麼好消息。
「哲兒你來了,坐吧,陪為師說說話。」
無海倒是平靜得很,顯然已經接了現實。
也是,他原本就知道功機率之又,最後搏上一把無非是心底最後還有一點點不甘心而已。
所以現在失敗了,再正常不過,早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沒什麼接不了的。
「師父……」
寧哲有些獃獃地照著吩咐在無海邊坐下,心裏酸得厲害,又了一聲師父后,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不傻,哪裏還看不明白,師父最後一搏也失敗了。
「苦著張臉做什麼,為師又不是立馬就不行了。」
無海還有心訓斥徒弟,倒是真的坦然面對生死:「還有大半年可活呢,也沒什麼,原本也就只剩。拿幾年搏一把也不虧,輸了,但至不會後悔。」
他的、修為早就出了問題,從元嬰跌至金丹大圓滿,再到金丹後期,這些年不知想了多辦法也沒能解決。
偏偏為了整個落霞山利益考慮,一直以來他都將這個消息捂住,除了最信任重的弟子寧哲以外,再無第三人知曉。
可事實便是事實,終究有掩蓋不了的時候。
跌回金丹境后,自己重新面臨壽元將盡的現狀,哪怕服用了一些增壽的天材地寶,但能夠延長的時間到底有限。
最後這幾年,無海依然沒有任何辦法從源上解決問題,但又不甘心就這般等死,所以才想著破釜沉舟最後一搏,希能夠再將修為強行推上元嬰境再說。
只可惜,這世間又有幾個賭徒能夠真正賭贏?
「師父,當真就沒有別的辦法嗎?」
對寧哲而言,無海如師如父,即使不考慮落霞山,是他自己私心便不想師父就這麼死道消:「一定還有辦法的對不對,一定有東西能夠治好你的暗傷,能夠讓你重新恢復修為境界!弟子去找,只要您說,弟子一定給你找來!」
「哲兒,生死無常,無須強求。你放心,剩下這半年為師會一直陪你們走完,會幫你把落霞峰所有的事宜安排好,都是修行之人,一切坦然面就好。」
無海反過來安著徒弟。
他也不想死,但他已經做出了最大的努力,既然還是無法改變最終結果,那麼便只能坦然面對。.
「來來來,你先把為師閉關這段日子,宗門外都發生了些什麼大小事,好好同為師說說。」
無海手一揮,面前靈茶、靈果各種好吃好喝的瞬間擺得滿滿。
年紀大了就喜歡聽聽新鮮的趣聞,邊聽邊吃吃喝喝的,當真也是一種極好的。
見狀,寧哲知道自己不能反過來再讓師父心,當下收拾好心,照著吩咐開始將這一年南華宗外發生的大小事慢慢說道了起來。
師徒兩個這一聊便是大半天。
「你說,秦天是什麼時候突然砸了自己府大門,匆匆跑出去的?」
無海突然話,直勾勾地盯著明顯還沒有意識到真正問題的徒弟。
「是兩個多月前,對了,正好就是宗門鍊氣弟子啟程去沉川穀的前一天。」
寧哲記得很清楚。
畢竟秦天在仗劍峰突然搞出這等靜瞞得過宗門普通弟子,但絕對瞞不過他們落霞峰專門負責收集各種消息報的那雙眼睛。
前些天他剛回宗,便知道了這事。
當時寧哲還覺得奇怪,堂堂元嬰真君搞了半天這一年多竟一直就在宗門閉關,並未如葉子路所說一般不曾歸宗。
也不知道葉子路為何要對外扯這樣的瞎話。
「你再把這大半年來雲開的事細細同為師說道一遍。所有與有關的,或者但凡能夠扯得上些許關聯的,全都一件別落,按照時間順序重新說來,越詳細越好!」
無海神凝重無比,心中有了某種不太好的猜測。
挖靈的傳聞、仗劍峰的柳儷、雲開所謂的夢境、掌門的介、沉川穀時間上的巧合、秦天的異常等等。
這一系列若是串聯起來,竟都像是有人設計安排,事怕是大發了!